云初捂住了嘴巴,难怪念念今天这样的乖巧,完全了没了平日里的调皮劲,她正纳闷呢,这孩子怎么忽然间这么乖巧了,原来是为了讨好她,甚至讨好阿夏,希望自己能够留下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阿夏,挂了电话,红了眼眶。
萧墨也听到了阿夏泣不成声的话,他伸手把云初搂在怀里:“我会尽量。”
把念念留下来并不是一件难事,他可以用自己手中的权势,甚至用金钱来买通对方,可是他不能不讲道理,念念有自己的亲生父母,她的母亲也是忍受了十月怀胎的苦痛把她生了下来,她会成为别人的小棉袄,心头肉。
云初身为一名母亲,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她不会逼迫着萧墨去做什么。
云初趴在了萧墨的怀里,她失声痛哭:“萧墨,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吗?”
云初哭得他心里难受,他温柔的为她擦着泪:“小妖精,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把念念留下来。”
云初摇头,如果念念的父母不同意,她就算是把孩子强留下来也心中有愧。
她用力的擦了擦泪水:“萧墨,你看这样行不行,如果念念的父母真的在南部山区,我们就建议他们搬出来,我给他们买房子,保证他们的生活无忧,对,就在咱们住的附近买,好不好?”
萧墨点了点头:“好。”
如果他们不愿意搬出来呢?云初不敢想了,一想整个心就像是被带钩的刀子划过一样,瞬间血肉外翻,血淋淋的疼痛。
“萧墨,你知道吗,在我寻找你的那段日子,念念是支撑我活下去的信念,我一看到她,就会想到,这是属于我们的骨血,就算你真的……真的已经离开了,我也要活下去,至少要把她养大成人,然后再去找你。”
云初哭得泣不成声,萧墨安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可是上天为什么要给我开这个玩笑,她不是我们的女儿,她不是……她明明跟你长得很像,明明那么聪慧,那么乖……”
云初的心一阵一阵的揪疼,疼得身子都直不起来了,瘫软在萧墨的怀里。
萧墨心疼的搂着她,低头闻着她的额头:“小妖精,或许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他们开了三天三夜才抵达南部山区,但东洼族的群居所身处大山之中,需要翻越三座大山,然后顺着天梯下去,才能看到人家。
攀岩高山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他们下车后便找了个农户人家借宿。
老人家很热情,连忙把客房腾出来给他们住,晚上的时候还熬了山鸡汤给他们喝。
“你们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找啥子人?”
“找一个复原的战友。”
“哎吆,了不得,你们都是当兵的啊。”
“复员兵。”
“那也是很了不得,我这辈子就是佩服当兵的人,就是自己不争气,当年没被部队看上,我就想着把我儿子送进部队,谁知道他这个没出息的,干脆进山打猎,贩卖这些干货啊皮毛啊。”
萧墨的眼眸亮了亮:“这么说您儿子是个猎手?”
“可不,打猎一绝。”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正缺一个帮我们带路的。”
“好,好,好,我一会儿就提着煤油灯去找他。”
老三忙道:“我们陪你一起去吧。”
老人家摆手:“现在大雪封山了,他为了打到猎物,有时候随便往个山旮旯里一窝就是一天,你们是找不到他的,只有我能找到他。”
晚上的时候老婆婆把火炕烧得旺旺的,还在炕头上放了几个红薯,让他们半夜里饿了吃。
他们以为萧墨跟云初是新婚夫妇,便把他们安顿在自己的小卧室里,他们两口子则去儿媳妇那边休息。
老头儿提着煤油灯就出去了,外面还飘着雪片,他的脚印一深一浅的。
云初看着窗外的两个渐渐远去的老人,感慨道:“他们心肠真好。”
萧墨将她圈入怀里,伸手为她搓着微微发凉的手:“是啊,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萧墨,我希望……念念的亲生父母也是这样善良的人。”
云初的声音有些哽咽,萧墨一阵心疼:“会的,会的……”
夜晚的山里格外的冷,半夜的时候萧墨起身好几次,把柴火添上,把火炕烧得旺旺的,生怕冻着云初。
当他钻进被窝的时候,云初主动抱住了他:“不要走,抱紧我,我就很温暖。”
萧墨笑着将她抱在怀里:“小妖精,这么粘人了?”
“不喜欢?”
“很喜欢,不过被你这么抱着,我会忍不住……”
“憋回去。”
身下是火热的土炕,怀里是娇嫩的小人,又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他的心就像是被一双小爪子挠啊挠着。
最后云初还是拗不过她他,随了他的愿。
两人气喘吁吁的躺在火炕上,云初望着木头房梁:“等我们老了,住在这种地方也是不错的,靠山靠水,无聊的时候便去打猎打渔。”
“嗯,春天我带你去捞第一尾肥鱼,夏天我带你去树林子里避暑,秋天我带着你去摘满山的野果,冬天我们一起窝着在雪窝子里抓傻狍子。”
云初听着萧墨在耳畔的碎碎念,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的身子是清爽的,便知道是萧墨给她擦了身子。
她穿好了衣服,萧墨欲言又止。
“怎么了?”
“小妖精,你这样不会出事吧?”
“什么事啊?”
“昨天我们做完,你没吃药。”
自从萧墨知道她身体的问题后,对这方面特别的在意,他可以不要孩子,但不能没有云初。
云初笑了笑:“这个时候知道关心我了?昨晚怎么没想到?”
萧墨显得有些慌乱,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他,倒是逗得云初笑了起来:“没事啦,我现在不太容易怀孕,前几次没吃药也不是没怀上。”
“这就好。”
他把她揽在怀里:“我不能没有你。”
“我看你不用去抓傻狍子了,你就是傻狍子。”
“反了你了,竟然开你男人的玩笑。”
萧墨用手去挠她的腋下,她咯咯的笑了起来。
忽然外面想起了一阵枪声,屋内的笑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