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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正宗

2024-03-18 14:05:494151

第1章 公凌算命

(前面十章有些慢热,后面该有的都有。恳请各位读者往后看,凌州四侠是一部无比励志的仙侠小说)

唯初太极,道立于一,造分天地,化成万物。相传大禹治水时,把天下分为九大州,北方有雍州、冀州、兖州,中间有豫州、青州、徐州,南面有梁州、荆州、扬州。徐州东海郡凌州城是座海边小城,素有“南北襟要,海运重地”的美称。这里海产丰富,自古便是鱼米之乡。这里山海相接,自古便是瓜果飘香。这里海天一色,自古便是月满花芳。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瀛洲就是凌州,古代传说中东海三座仙山之一。凌州城在黄海边上,据说这里原来只是一片海,后来海水慢慢褪去,出现了潮湿的土地,就连孔老夫子都在这说过句名言,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俗话说的好,鸟随鸾凤飞腾远,人逢贤良品自高。挨着金銮殿,准长灵芝草,挨着臭茅房,准长狗尿苔。有英雄就会有小人,有大侠就会有流氓,有干柴就会有烈火,有虎豹就会有豺狼。有人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故事。

丁亥年,五月初五,端午节,凌州城!

一群十几岁的孩子围在一个白须老翁边上,央求他讲故事。白须老翁躺着藤椅上,轻轻捋着雪白的胡须,小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嗓子有些沙哑:“老夫今天嗓子不太好啊!有茶吗?”

一个小男孩急忙端起一杯茶:“有!有!有!茶在这里,刚沏好的!”

老翁端茶一饮而尽,嗓子清亮不少:“茶不错,老夫还没用膳呢!”

一个小女孩又拿来三个粽子:“有,刚出锅的肉粽,先生请用!”

老翁三下五除二,囫囵吃掉三个粽子,道:“噎死我了,谁来帮我捶捶背!”

一个眉清目秀、面带笑意的白衣少年上前:“先生,我来!”

老翁看着少年,急忙摆手:“徐公凌!不要,我可不要你捶背,我还想多活几年!”

少年捧着脸笑道:“有这么夸张吗?老爹!”

后面一个圆脸少年笑道:“公凌,这事还是我来吧!你给人捶背,能把人命捶没了。”

老翁点头:“无音说得对!还是他来捶!”

白须老翁扯着嗓子,给众人讲了一个四将军斗恶龙的故事,众人实在觉得老掉牙,听得昏昏欲睡。

徐公凌笑道:“先生,这个故事不会是你自己编的吧?”

白须老翁把小眼瞪到了极限:“胡说,这是我们凌州城流传了几百年的传说,家里有古稀老人的,肯定都知道!”

圆脸少年问道:“先生,什么是古稀?”

白须老翁捂住了右边脸:“无音啊!古稀就是骨头稀了,人到七十骨头稀,懂吗?”

圆脸少年仍是一脸疑惑:“先生,不是说七十而随心所欲吗?”

白须老翁双手捂住了整个脸:“徐公凌,你把《论语》为政背一下,背不出来打手心。”

徐公凌喜道:“先生,这篇我会背。这篇我背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

白须老翁道:“我可没让你倒着背啊!以后别跟人说是我教的!”

徐公凌微微一笑:“先生,我还是正着背。吾十五而有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白须老翁点了点头,弹了下徐公凌的脸颊:“公凌这回背得不错,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认真。人家孔子认真学习,十五有志于学,到七十从心所欲。公凌、无音,你们也十四五了。学而优则仕,你们要立志读书,以后当大官!”

圆脸少年摇着头:“先生,即使大家都认真读书,还是有一大堆人考不上进士啊!”

白须老翁厉声道:“张无音!这些歪理谁教你的?张无音,就你这水平,以后连私塾都开不了。好了,散学了!都回家吃粽子去吧!”

众人对白须老翁作个揖,徐公凌道:“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白须老翁突然站起身来,捶了一下徐公凌的脑袋,徐公凌尖叫一声,撒腿就跑。张无音望着徐公凌的背影:“公凌,慢点等等我!”

徐公凌边跑边想:早知道这个故事这么没意思,我在家看书多好!

张无音暗想:孔子七十岁才随心所欲,我现在就挺随心所欲了。到七十岁,难道我能为所欲为?

不一会,张无音就追上了徐公凌:“公凌,怎么这次你跑得这么近?”

徐公凌笑道:“无音,我们消失在高先生的视线里就行了。太阳快下山了,到酉时了吗?”

张无音大口喘着气:“差不多到了吧!马上就天黑了!”

徐公凌眼望夕阳,道:“我看离天黑,还有段时间呢!我们上街转转啊!”

张无音环顾四周,问道:“现在满大街上都是人,你想上街晃荡晃荡啊?”

徐公凌拉着张无音:“今天过节,回家也没什么事啊!不可虚度光阴啊!”

张无音问道:“你说去哪?”

徐公凌的脸上露出丝丝笑意:“上南街看看吧!南街吃的多!”

张无音问道:“你还有钱吗?”

徐公凌摸到钱袋,掂了掂:“我还有五十文钱。你呢?”

张无音满脸诧异:“我没带钱啊!关键我也没钱带!”

徐公凌轻叹道:“还好,五十文钱还能买两个肉饼吃!”

张无音道:“又要让你破费了!”

徐公凌问道:“今天怎么没看见家驹啊?”

张无音无可奈何地笑道:“你还不知道他啊!上次文试一塌糊涂,他爹估计会拿擀面杖把他往死里打!”

徐公凌笑道:“幸好他娘会拉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走吧!上南街去!”

凌州城南街全长八里,直通凌州南城门,因南门后面便是南大山,无战事外患,城墙只建有两丈五高。街道宽三丈,两边茶馆酒肆居多,说书的艺人最受欢迎。凌州人来南街要么是品尝各种小吃,要么是到茶馆嗑瓜子听戏,还有一些中年夫妇会去中街的灵智寺拜佛求签,祈求儿孙科举高中。徐公凌一眼望过去,大街上人头攒动,好似满天繁星。小摊上有卖酸枣糕的,有卖大肉包子的,有卖炸肉饼的,有卖粽子的,有卖辣鸭翅的,小吃点心应有尽有。

徐公凌闻到香喷喷的肉饼味:“无音,买两个炸肉饼吃啊!”

张无音摆摆手:“太油腻了,不想吃!我这几天闹肚子,你要想吃就买一个吧!”

徐公凌望向别处:“你不想吃就算了,我觉得还是用一斤大饼卷半斤猪耳朵吃着过瘾!我们边走边看。”

两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中街。灵智寺前早已车马盈门,求签的人群笔直地排到了寺门外。对面一个小摊却是门可罗雀,无人问津。

徐公凌突然想去灵智寺看看,他望着灵智寺,道:“咱们也去灵智寺求个签啊!”

张无音急忙摆手道:“别!别!千万别!灵智寺香火钱不是一般的黑,里面那些和尚一见人,就来个通夸,说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不多说你懂的!”

徐公凌转脸一看,右边是个新开的算命摊子,一位约四十岁上下的算命先生端坐在中间。两边幌子上是幅对子,上联写着五十文钱知生死,下联写着一根竹签问前程,横批是半仙指路。

徐公凌走上前去,看着幌子:“好字好字!行云流水,落笔如烟。”

算命先生望向徐公凌,喜道:“公子谬赞!公子谬赞!”

徐公凌暗想:我明明穿着粗布衣服,他却叫我公子。哈哈!有意思!眼前这位算命先生,龙眉凤眼,方脸宽额,颇有些仙风道骨。

徐公凌施礼问道:“先生贵姓?”

算命先生还礼道:“免贵姓吴!”

徐公凌道:“原来是吴半仙,失礼失礼!”

吴半仙摊开手:“不敢不敢,请坐!”

张无音悄声说道:“我还从来没看过有算命摊开在灵智寺对面的!佩服佩服!”

徐公凌问道:“半仙是凌州人氏?”

吴半仙缓缓摇头:“非也非也!小可远道而来,今日方才开张,公子是首位。”

张无音微微一怔:“原来今天才开张,我劝先生还是把摊子开到别处!”

徐公凌朝张无音笑了笑:“半仙以何求签问卜?”

吴半仙念道:“圣人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天地万物自有其规律!”

徐公凌不禁赞道:“半仙好学问!可否与我一卜!”

吴半仙道:“敢问公子名讳及生辰八字!”

徐公凌正色道:“小姓徐,双人徐。上公下凌,公是国公的公,凌是凌州的凌。癸酉年癸亥月癸丑日巳时二刻生人。”

吴半仙掐指演算起来:“徐公凌,癸亥月癸丑日,十月十五……”

张无音暗想:公凌竟然信这个,反正我不信,我连自己的生辰八字都记不得!

吴半仙排出三枚铜钱:“公子请掷!”

徐公凌暗想:但愿是个好卦。我也想看看我以后能不能成大事。

徐公凌用食指把铜钱拨到一起,握在手心,轻轻一掷。铜钱洒落在桌子上,徐公凌看不懂,张无音也看不懂。吴半仙先是大惊,又掐起手指,低头演算起来,忽又眉头一皱。徐公凌看着吴半仙的面容,心里有些忐忑。张无音暗想:真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吴半仙缓缓抬头,面带笑意:“公子,此卦是上上卦。”

徐公凌松了口气:“如此甚好。”

吴半仙欣然说道:“有卦歌一首,待老夫念来。美玉昏暗好几年,一朝磨明似月圆。君子谋事逢此卦,他时运转喜自然!”

张无音暗想:这人明明三四十岁,怎么称自己老夫呢?

徐公凌一脸欢喜:“好诗好诗!”

张无音暗想:得了吧!这诗很一般啊!这先生说话一套一套的!

吴半仙一本正经地说道:“此乃雷火异卦,下离上震,电闪雷鸣。公子此时虽不得志,他日却成就巨大,如日中天。公子面如冠玉,鼻梁高挺,此乃贵相,然恐……”

徐公凌暗自吃了一惊:“君子问灾不问福,半仙但言无妨。”

吴半仙突然顿了一下:“然恐为情所困,半世神伤。”

徐公凌疑道:“我只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如何为情所困。”

吴半仙道:“公子命犯桃花,须知悲欢离合本无常,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徐公凌连连点头:“半仙所言甚是,何以避之?”

吴半仙道:“三聚三散终得聚,铁树开花日常圆。”

徐公凌略有所思:“多谢半仙指点迷津!”

徐公凌掏出仅有的五十文钱,望向张无音:“走吧!好事多磨,三聚三散也挺好的!”

张无音抬头望向天空,问道:“公凌,你不再溜溜了?”

两人走远了半里,徐公凌还是显得心事重重。张无音道:“唉!公凌,也就你信这个!我压根就不信!”

徐公凌叹道:“我也是闲的,早知道不算了。一算完,我这心里像有块石头在压着。你不觉得那位先生有点门道吗?”

张无音暗暗发笑:“说话一套一套的,出口成章啊!咱们高老先生都比不了!”

南风轻抚着行人的脸庞,徐公凌抬头一看,天已微黑。张无音有些呼吸不畅,胸中烦闷。徐公凌从小就羡慕那些坐着马车的有钱人,如果没有吴半仙的这几句诗,他或许会甘于平凡的度过这一生。他一直是胸怀大志的,他渴望变强,极度地渴望。对他而言,一个人如果没有远大的志向,就与朽木无异了。

徐公凌惊道:“天都快黑了!感觉吴半仙就念了几首诗而已,真是恍如隔世!”

张无音道:“那诗真不怎么样。你还说好诗呢!”

徐公凌道:“诗确实一般,但你写不出来吧。”

张无音带着玩笑的口吻,道:“要不要我现在吟诗一首。”

徐公凌惊道:“好,我洗耳恭听。”

张无音顿觉自己是诗兴大发,只听他念道:“风萧萧兮易水寒,遥看瀑布挂前川。借问酒家哪里有?英雄难过美人关。”

徐公凌哈哈大笑:“无音,这是你写的吗?四句诗完全不挨着啊!”

张无音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对我来说,作诗只要押韵就行了!”

两人正走着,迎面跑来一人高声叫道:“公凌!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