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微知著,意指看到微小的苗头,就能知道事物会发生的显著变化。语见《韩非子·说林上》:圣人见微以知著,见端以知末,故见象箸而怖,知天下不足也。
知著山庄是一座巨大的古宅,建在风景宜人的山脚下。宅后有一片茂密的竹林,可谓是绿意昂然。风中飘来竹叶的清香,使得四人神清气爽,通体舒畅。
“铮”徐公凌背上的徐风剑发出了一阵剑鸣声。徐公凌暗想:“难道追风也很喜欢这里?”
徐公凌扣动门环,轻轻敲着。忽听门后面有脚步之声,似是一个丫鬟走到门前,娇声问道:“是什么人在敲门?”
徐公凌客客气气地答道:“小生是凌州的读书人,北上游学。一行四人,路过贵宝庄。天色已晚,还望在此借宿一晚,临行算还房钱。”
大门开了,四人眼前出现一个长相极美的丫鬟,一双桃花眼水灵灵直勾人,一对纤纤素手白嫩嫩惹人怜。身着坦领披轻纱,酥胸半露显芳华。
她提着灯笼,笑语相迎,吐气如兰:“公子里面请!我家夫人最喜接待读书人,哪里能要你们房钱,四位公子快请进!”
张无音对荒山野岭的美人并不上心:“我看我还是在外面更安全啊!”
徐公凌走了进去:“既来之,则安之。”
张翔龙看着徐公凌都进去了,也和马家驹跟了进去,张无音也只好进了门。“哐”大门被厚厚的门闩关上了。
徐公凌观赏着府里的景致,问道:“贵府都有些什么人啊?”
丫鬟笑吟吟地答道:“我家夫人年方十九,嫁来未及三月,老爷就过世了。府里只有我家夫人和老爷妾室所生的三个小姐,还有我们四个烧火丫头。”
张翔龙不由问道:“小生冒昧地问一下,你家老爷高寿几何?”
丫鬟屈指一算:“我家老爷八十四岁寿终,可惜一生没有子嗣,只留下这片家业。舍下有良田千倾,牛羊无数。一生穿不完的绫罗绸缎,一世使不完的金银财宝。”
张无音轻声笑道:“八十四岁还娶妻啊!正所谓七十三、八十四,阎王爷找你商量事。”
徐公凌不由念起诗来:“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马家驹附和道:“对对对!这是一树梨花压海棠啊!难怪未及三月啊!”
只见正厅内走出来一个身影,原来是一个妇人出厅相迎。徐公凌望着她的脸,惊讶地说不出话来。那是怎样一张惊为天人、颠倒芸芸众生的容颜,她的肌肤和五官,简直是浑然天成。张翔龙张大了嘴,痴痴地望着她,魂游太虚,只觉得她的美早已无法再让人用语言去形容。马家驹先前觉得那丫鬟已经是个大美人了,但是站在她身边,却只不过是她的背景陪衬而已。
张无音倒是最为镇静,念起诗来:“自古美女爱英雄,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膝下流口水,甘愿做鬼能风流。”
徐公凌定住自己的心神,作了个揖。那美妇人看见他们四个,喜不自胜,又有些羞涩,请他们进正厅,叙坐上好茶。三个美貌婢女托着白玉盘子,黄金茶杯,就从屏风后面出来了。
马家驹拿着黄金茶杯,暗想:“这户人家可真够阔气的,连茶杯都是金子做的。要是送一两个给我就好了。”
张翔龙心里乐开了花:“这么多小姐丫鬟,不知道能不能伺候我们睡觉!”
徐公凌却看着墙上的一幅太极图,出了神。
美妇人看着徐公凌:“公子识得此图?”
徐公凌见个礼:“敢问夫……人,高姓?小生徐公凌,十五岁始读《易经》,真乃群经之首。画这幅图的人,很不一般。”这美妇人不过二十岁左右,徐公凌称她夫人,总觉得怪怪的。
美妇人答道:“贱妾杨门水氏,幸会诸位公子。”
张翔龙、马家驹、张无音也一一见礼。
太极也叫太初、太一,它是天地未分之前的原始而无穷的混沌状态,也是阴阳相合的统一状态。“太”有“至”的意思,“极”有“极限”的意思。所以太极的含义是:放大可以无限地接近圆周的界限,缩小则可以无限地接近但不等于零。太极是运动不息的,动则产生阳气,到一定程度就会相对静止,静止则产生阴气。一动一静,阴阳之气互为其根,则能运转无穷。
水氏妇人“咦”了一声:“那就请徐公子说说!”
徐公凌注视着这幅神奇的太极图,出现了一个卦象。图前浮现出“潜龙勿用,阳在下也”八个字。
徐公凌看到卦象:“此图可为人卜卦,上知五百年,中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
水氏妇人念道:“潜龙勿用,阳在下也,这是什么意思?”
徐公凌笑道:“这是说我处于阳气初生的阶段,位卑力薄,一切刚刚起步,要养精蓄锐。我道行未成,他人微言轻之时,不可强行出头、多管闲事。因为我还没有覆雨翻云的能力,只能像卧龙一样潜伏在水中。”
张翔龙一时来了兴致,也望着这幅图,不一会儿,面前也出现了一个卦象,和十六个字。
张翔龙缓缓念道:“无妄之灾,或系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灾。”
张翔龙不解其中之理,问道:“公凌,这十六个字什么意思啊?”
徐公凌答道:“这是说意想不到的的灾难,就好比有人系牛在路上,被路过的人牵走了,村里的人都遭到怀疑。”
张翔龙还是不明白,他捂着头说道:“公凌,你能别说点让我能听懂的话吗?”
徐公凌只好说得细点:“你没招谁也没惹谁,结果灾难却降临了,这就是无妄之灾。要想躲灾避难,不单自己不要做坏事,还要防范别人做坏事会嫁祸给你。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迟早会蒙受不白之冤。”
马家驹也盯着图会心看了起来,也出现了一个卦象和八个字。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马家驹念起来不免觉得有些悲壮。
马家驹也急着想知道是什么意思:“公凌,你帮着解解卦啊!”
徐公凌对这个卦象也不是很了解,只好解释字面意思:“你会与龙在旷野中厮杀,旷野中到处是血。这是个坤卦,坤阴发展到了极点,一反柔顺从阳的本性,要与乾卦者争个高低,势必两败俱伤,血流遍野。你命中会有一个克星!”
张无音望着张翔龙和马家驹诧异的表情:“我就不算了。我不信天,不信地,也不信命,我连我自己都不信!哈哈!”
张翔龙咧嘴暗想:“无音这是怎么了?满嘴的疯话啊!”
水氏妇人突然站到徐公凌面前,躬身施礼:“这图乃是先夫所绘,多少年来无一人能解此奥妙。幸得遇见徐公子道破玄机,请受小女子一拜。”
徐公凌扶住了这妇人,只觉得她柔弱无骨,软绵绵的,让人神魂颠倒。张翔龙紧紧盯着她翘起的屁股,觉得春心荡漾。马家驹色眯眯地望着咯咯发笑的丫鬟,想把她们搂在怀里。
张无音觉得这样下去要坏事:“水夫人!我困了,让我先去休息吧!”
徐公凌低下头,不再看这妇人:“翔龙!家驹!你们不困吗?走!我们去睡觉!”
张翔龙一脸媚笑,暗想道:“公凌,我现在哪有心情睡觉啊?”
马家驹甚至觉得,这里有钱有豪宅有美人,自己还要什么功名,只要留在这里什么都有了。张无音很冷静地分析着周围的一切,前面是神犬帮的地界,这里离得并不远。神犬帮如果知道这里的存在,早就该把这宅子和这些女子强占了。荒山野岭的竟然有这么大的宅院,宅院里还有这么多美人,实在是让人心生疑虑。
水氏妇人吩咐下去:“松竹梅兰,快带四位公子入房歇息。”
夜色已深,四个丫鬟带着他们四个人走向客房。徐公凌每迈出一步都是那么战战兢兢,他在段府亲眼看见乌龟精吃人的惨状,走在廊下,他担心以前发生的事,会再度重现。张翔龙没有察觉到丝毫的异样,他在心里幻想着能不能和这丫鬟来个鸳鸯浴之类的。马家驹此刻困得不行,连打着哈欠。
领头的红松指着客房:“天地玄黄四间厢房,四位公子一人一间!我伺候徐公子,绿竹伺候张公子,雪梅伺候马公子,香兰伺候这位张公子。”
徐公凌似乎有些无奈:“行!那就这样吧!”
红松望着徐公凌,道:“公子若是看不上我,也可以换别人。”
徐公凌一听这话,心里有些失落感:“不换了,就你了。我一眼就相中你了。”
张无音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人伺候,我生来就没有享福的命。”
张翔龙喜道:“那两个我都要了!无音真是个好男子,有成人之美。”
徐公凌以目示意其余三人,让他们谨慎小心。张无音眨了一下眼,表示他心里有数。张翔龙没有领会徐公凌的意思,暗想:“虽然红松长得最好看,但是我有两个啊!公凌这是嫉妒啊!”
徐公凌进了天字厢房,红松放下纱帐,道:“公子稍等片刻,我去端些热汤来。”
张翔龙进了地字厢房,往床上一坐,伸手把绿竹抱住,就要亲她。绿竹有些半推半就,娇滴滴地说:“公子不可!不要!”
谁知张无音走了进来:“翔龙,我有话跟你说。”
张无音在这个时候进来,大大搅了张翔龙的兴致。张翔龙很不耐烦:“无音,大晚上的!你快去睡觉吧!到我这干吗?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张无音只是说了一句话:“翔,我只想说,色字头上一把刀!”
张无音说完话就进了黄字厢房,拉下纱帐,鞋也不脱,倒头就睡。
不一会儿,红松端着一盆热水回来了。她把盆放在徐公凌面前:“公子,请泡脚解乏!”
红松就弯腰帮他脱掉了鞋袜,看到了徐公凌又白又嫩的脚。
红松笑道:“公子的脚真是白,到底是个读书人!”
徐公凌笑道:“脚白不白和读书没什么关系,脚为什么比手白,因为它老是藏着。”
红松扑哧笑了出来:“公子真是能说笑!公子娶妻了没有?”
徐公凌摸着她的脸:“没有,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和你做一对鸳鸯!”
红松含羞了:“公子!我不过是个丫鬟,如何入得了你眼。”
红松此刻正给徐公凌捶腿捏肩,徐公凌把手伸进了她衣兜里,笑道:“我和你就像干柴遇到了烈火。”
马家驹刚刚洗完脚,就觉得两眼皮发沉。他迷迷糊糊脱下外衣,躺在床上睡得死沉。他一辈子还没被人伺候过,如今享受了一次,内心无比向往大户人家的生活。张无音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暗想:“不行!我不能睡!这里绝对不是什么正常人家!但是我得装睡,继续打呼。”
徐公凌和红松聊得很投机,不由问道:“红松姑娘,我且问你,你家夫人有这么多的家私,又是个貌若天仙的美人,怎么没改嫁呢?”
红松呵呵笑道:“徐公子你管得可真宽啊!夫人改不改嫁是她的事,想必她也不愿改嫁,情愿坐山招夫吧!若是你们愿意留在这里,夫人肯定会选你为夫,三位小姐嫁给另外三位公子。”
徐公凌掐指一算,哭笑不得:“红松姑娘,我们本是结义兄弟。三位小姐和你家夫人是母女关系。我们若是都倒插门了,我不是成了他们老岳父了吗?”
红松也笑了起来:“哈哈!也就是徐公子能想得出来了。老岳父和乖女婿也没什么不好,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徐公凌实在太困:“红松姑娘,我得睡了。你也回去歇息吧!不然我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红松摸着徐公凌的胸膛:“讨厌!徐公子好不正经!”
徐公凌坦言道:“我承认我不正经,总好过假正经,也强过装正经。”
眼见红松关门走远,徐公凌才敢闭眼,他暗想道:“这到底是不是个正经人家!难道是我多虑了吗?不管了,先睡吧!困死我了。”
徐公凌睡了有小半个时辰,隐约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