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宫,妖兽馆,牧野草原中的一个小土丘。
嫣然真仙饭后从来都是要散步的,徐公凌吃完饭就不想动弹,只想找个地方躺着。徐公凌吃下去不少羊排,一边走,一边打着饱嗝。他又想起了萧先生,萧先生做的烤全羊皮更脆,肉更香。徐公凌又哭了,他掩面而泣,无比伤心。
嫣然真仙摸着徐公凌的脸:“小书呆子,为什么你这么爱哭啊?”
徐公凌趁机抱住了嫣然真仙:“我眼睁睁看着萧先生被那人形吸走元神,却束手无策。我恨我无能,我没有能力去保护我身边的人。”
嫣然真仙也抱住了徐公凌:“那人形的修为很高很高,你远远不是他的对手。但这不能怪你,你以后的路还很长。”
徐公凌再也忍不住了,他按住了嫣然真仙的后脑,狂吻着她的冰唇。冰火开始交融,徐公凌的温热传了过去,嫣然真仙的清凉传了过来。嫣然真仙当然知道徐公凌为什么会把她拐来这里,但她一样很喜欢这种感觉。
冥冥之中两个人,天造地设般相衬。徐公凌的身体贴得原来越近了,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徐公凌把手伸了进去,搓揉起嫣然真仙的巫峰,扒开了她的上衣,吮吸着她的胸口。
嫣然真仙挡住徐公凌的手:“不行!小书呆子,我以后会是你师父。”
徐公凌根本听不进去,他一手抓住美臀,一手撩拨着后背:“我不会拜你为师的,玄牝殿都是女弟子,也不是我修行的地方。但我爱的人只有你!可惜你不是人!”
嫣然真仙紧紧抱住了徐公凌,她冷冰冰的脸上开始有了温度:“你弄得我好热啊!我无时不刻不在想着你。”
徐公凌发现嫣然真仙的胸口给他吮出了一道红印,他只好停住:“仙子,你的脖子和胸口被我弄出了几个印子。”
嫣然真仙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衣衫如此凌乱,脖子下面出现了好些红印。
嫣然真仙突然趴在徐公凌的肩膀上:“小书呆子,你做的好事。”
徐公凌突然想起了在家中等他的李青丝,他轻轻推开了嫣然真仙:“你太美,我总是把持不住。我家中的未婚妻还在等我回家,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嫣然真仙看着了徐公凌冷漠的表情,心如刀绞,念出一首《飞鹄行》:
飞来双白鹄,乃从西北来。
十十将五五,罗列行不齐。
忽然卒疲病,不能飞相随。
五里一返顾,六里一徘徊。
吾欲衔汝去,口噤不能开。
吾欲负汝去,毛羽何摧颓。
乐哉新相知,忧来生别离。
踌躇顾群侣,泪落纵横垂。
今日乐相乐,延年万岁期。
《飞鹄行》又名《艳歌何尝行》,讲诉的是这样一个故事:
天上飞来一对白天鹅,它们是从西北方向飞过来的。
这群白天鹅或十只或五只,行列并不整齐成行。
一只雌天鹅忽然感到非常疲困,神情倦怠,完全跟不上队伍。
前面的雄天鹅飞出五里就回头看看,飞出六里又徘徊不前。
雄天鹅说:“我想用嘴衔你而去,无奈嘴儿不能开张。我想背着你而去,无奈羽毛又已衰败毁伤。”
雌天鹅告诉他:“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事莫过于我们当初相识,最忧伤的事莫过于我们今日就要生离死别。我缓缓飞行看着我的一群伙伴,眼泪就止不住地滚落下来。真希望我们相聚时的欢乐,能够延续一万年。”
雌天鹅的寿命已经就要走到尽头了,但它无怨无悔,它永远记得有一只雄天鹅一直傻傻地爱着它……
徐公凌听到嫣然真仙念出这首《飞鹄行》,只觉肝肠寸断,他用手指凝聚真气,当即写了一首《香语醉》:
狂风吹尽花幽柔,
暗香一片雨淋漓。
浊酒一杯肝肠碎,
秋水过冬泪。
长剑不尽你的美,
花香只为谁。
春花秋落烟波起,
墙朽唱不尽追悔。
守寂寞,
难掩心扉。
叹奈何,心相媒,
流零过情签。
紧锁心扉叹一回,
哪尽长河千古泪。
晓月孤灯饮千杯,
繁华依旧人憔悴。
且唱少年轻朝晖,
大千世事难追。
醉美娇柔一线牵,
相思是为谁。
月落伊人霜林醉,
谁染红叶南飞。
叹奈何,意连绵。
风花催人归。
嫣然真仙看到徐公凌写下的《香语醉》,也是自叹不如:“小书呆子,我念的是前人的诗句,而你的《香语醉》却是自己写的。我这么多年算是白活了。”
徐公凌淡淡说道:“这首《香语醉》我是为一个人写的。她始终在我心里,任何人都无法取代。”
嫣然真仙急忙问道:“你是为谁写的?是不是你的未婚妻?”
徐公凌笑道:“这个人你很熟,她叫刘嫣然。”
凌州城,黄海边。
张亿丰眼见三只老虎攻来,急忙祭起夜曲魔枪,长枪漆黑,斗虎无悔。老虎的扑击凶猛之极,绝对不能硬接,但是张亿丰可不管,出枪就往老虎脖子上刺。
眼看就要刺中,边上一只却快到面门,他只好抡起枪尾,猛扫近身的老虎。谁知明明扫中了虎头,那老虎却一点伤都没有,完全不受影响。
张亿丰这才知道,他遇到的不是普通的老虎。他找准了机会,一枪刺穿了一只老虎,那老虎竟然没流一滴血。张亿丰这才明白,这些老虎原本就是死的,死了的老虎又怎么会再死?
张亿丰暗想:“这下麻烦了。这些老虎是打不死的。”
张亿丰左手抱住小黑狗,右手持夜曲魔枪游斗起来。这些老虎并不厉害,但是打来打去就是打不死,也让张亿丰十分头疼。他觉得背后有人在控制这九只老虎,它们的攻击很有章法,必然有人发号施令。
张亿丰对这些老虎已经非常厌烦了,夜曲魔枪发出了凤鸣声。
张亿丰感受到了夜曲魔枪的呼唤,一式“横扫千军”,打掉了九只老虎的尖牙。
张亿丰大笑起来:“这把你们没牙了,我看你们还怎么咬人?”
“你为何要打掉我虎尸兽的尖牙?”张亿丰听见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张亿丰大声笑道:“我把这些老虎的牙打掉,不是省得它们自己磨吗?大牙太长了,吃饭肯定不方便啊!不用感谢我,我一向是见义勇为的。”
张亿丰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戴着白色面纱,穿着黑色开叉长裙的女子。他不喜欢女子穿着黑色的衣服,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的身材真的很好,当真是前凸后翘,要腿有腿,要屁股有屁股。张亿丰看不到她的相貌,只看到她左手掌中有一个火球,右手掌中有个冰球,一红一蓝,格外耀眼。
张亿丰打着哈欠:“大晚上的能不能别玩火啊!搞得我都想尿尿。”
女子骂道:“淫贼无耻!放下你手里的东西,我便给你留一个全尸。”
张亿丰摇了摇头:“它不是东西,它是我的朋友,我必须护它周全。姑娘,你要是不想早死早超生,就带着你的九只小老虎回家吧!我还真不想打你。”
女子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张亿丰摇着头:“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知道?”
“记住,我是仙巫楼的穆雅南,你是我杀的第一千个人。”穆雅南显得傲气十足。
张亿丰笑道:“那你记住,我是凌州张亿丰,你可能会是我杀的第一个人。”
穆雅南手掌中的冰球与火球更大了:“我不需要知道你叫什么,死人是不需要名字的。”
张亿丰拿起夜曲魔枪:“算命的说我能活到好几百岁,他的话我信,所以我不会死。”
梁州仙巫楼是四邪门派之一,以修炼巫术为主。巫术来自于舜帝部落,传说,舜帝的时候,为了给老百姓生产食盐,满足人民群众的生活。舜就让他的一个儿子到巫咸国做了酋长,咸即善于煮卤土为盐而得名,最古老的巫术就是制盐术。
巫咸国的人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龙,地处大荒之中,它与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称作十巫。巫咸国在安邑城南,传说有盐池,上承盐水,水出东南薄山,西北流,经巫咸山北。
仙巫楼奉五帝之一的虞舜为祖师,巫术分为黑巫术和白巫术。黑巫术是指攻击或诅咒别人时施用的巫术。白巫术则是祝吉祈福时施用的巫术,故又叫吉巫术。黑巫术主要是勾魂巫术、诅咒巫术、邪灵巫术、蛊毒巫术。白巫术主要是招魂巫术、祈雨巫术、破邪巫术、禹王巫术。
禹王巫术以治病救人为主。相传大禹本人常主持祭祀、占卜活动。《禁经》受禁肿法中说:“五日旦即作法禹步法,闭气握固,若治病时,作想此手作热铁,义想前人病如雪,手著病(处)即散。又治病时常在病人生气上,若病人头上有浮肿,不得顿治使尽即伤人,当留少许明日更治。”
黑巫术通常以诅咒和巫蛊为主。寻求黑暗或邪恶的力量惩戒施术者的敌人,不过一般要付出同等的代价。巫师使用诅咒时,一般把自己的灵魂供奉给邪神,并使用自己的血作为媒介召唤邪灵,如果诅咒成功,施术者必须以自己的生命力和灵力作为诅咒的力量来源。否则诅咒将无法进行,甚至招来的邪灵还会反噬施术者。
白巫术通常以治病驱邪和向神明祈福为主。寻求光明或善良的力量帮助别人,不需要付出任何太多代价,只需要向神明告知目的并献上贡品祭祀即可。
张亿丰非常明白,不用说穆雅南也是仙巫楼的黑巫师,说不定可以随时把他的魂魄勾走。张亿丰知道黑巫师施法需要一定的时间,自己必须强攻上去,才能战胜黑巫师。张亿丰抬起夜曲魔枪,准备出手。
火球过来了,一个火球瞬间化作了无数个火球。张亿丰急忙闪过,夜曲魔枪直点冰球,枪尖捅破冰球,直指咽喉。
张亿丰大笑:“哈哈!仙巫楼的黑巫师就要死在我手里了。”
穆雅南掌中的冰球散开,瞬间裹住了张亿丰的双手:“你还太嫩了,刚才那团火不过是虚招。你身上的灵力很强,我要找一具最好的干尸给你。”
张亿丰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九只老虎的攻击那么井然有序。仙巫楼的黑巫师勾走了别人的魂魄,然后放进干尸之中,施法复活干尸。这样就出现了不死不灭的尸兽,想要击杀尸兽就必须灭其魂,散其魄。
张亿丰喝道:“夜罗天刹!”
张亿丰手上的冰球炸开了,他的头顶上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天刹鬼,张口了血盆大口,就去攻击九只老虎。
张亿丰一招“英雄无畏”提枪冲了出去,没想到穆雅南竟也拔出了短刀,与他正面交锋。召唤天刹鬼非常消耗灵力,但是天刹鬼非常厉害,一口一个就吞掉了九只老虎,连骨头都没吐。天刹鬼既可以吞食肉体也可以吞噬灵魂,是非常厉害的鬼灵。
穆雅南一脚踢中张亿丰的腰,大惊道:“你竟然会夜罗天刹大法,你是天魔岛的门徒吗?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勉强召唤天刹鬼,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张亿丰上次和青丘闪电狐一战,身上受了不少的伤,只是他当时魔化了,不知疼痛。如今遇到这么厉害的黑巫师,除了再次魔化,他没有别的选择。
“嘭!”张亿丰被穆雅南一脚踢飞,重重摔在地上。小黑狗从他怀里跑了出来,护在他面前。
穆雅南咬破手指,结成咒印:“你的魂魄归我了!勾魂术!”
张亿丰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他的胸口好像被石头压住了,完全喘不上气,连魔化的机会都没有了。
“住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天边飞下一道白光,冲向穆雅南。
穆雅南施展勾魂术的时候,不能被外力干扰,她眼见白光厉害,当即停止施法,挥刀去挡。
“咔嚓”一声,她手中的短刀就断了,一股刚猛的剑气瞬间攻破了她的防线。穆雅南只好祭起邪灵法盾,挡住了剑气,但也消耗了大半的灵力。
谁知又一把重剑劈下,一下就劈破了邪灵法盾,穆雅南中了剑劲,口吐鲜血。
张亿丰回过神来,看见一个白衣剑仙御剑飞来,把剑架在了穆雅南的脖子上。
白衣剑仙盯着穆雅南说道:“凌虚宫徐公凌在此,你方才施展的是勾魂邪术,想必是仙巫楼的妖邪之辈。”
穆雅南“呸”了一声:“别以为你们凌虚宫就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剑仙,我们仙巫楼就是妖邪。我就是仙巫楼的黑巫师圣女穆雅南,有本事不要偷袭!凌虚宫的剑仙不过是一帮衣冠禽兽,给我们仙巫楼洗脚都不配。”
穆雅南暗想:“此人是凌虚宫的剑仙,我决非是他的对手,只能想办法脱身。”
张亿丰望向徐公凌,兴奋地喊道:“公凌,是你吗?一年不见,你小子混成凌虚宫剑仙了啊!这仙袍还真不错啊!”
徐公凌回头笑道:“亿丰,你要是喜欢。下次我给你带一套。”
穆雅南看到徐公凌回头,暗想:“机会来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嘭!”只见穆雅南扔出一个烟雾弹,消失在张亿丰眼前。
徐公凌捂着口鼻,赶忙回退:“好酸的烟雾,呛得我难受!”
张亿丰看见穆雅南消失,长长舒了口气:“公凌,你再晚点来,就见不到我了。我刚才魂魄差点就被那黑巫师勾走了。仙巫楼的黑巫术真是名不虚传。”
徐公凌收回徐风剑,扶住了张亿丰:“亿丰,想不到能在海边遇见你。我本来已经要到家了,发现海边有人打斗得异常激烈,本来想一走了之。后来转念一想,以后我可是要当大侠的人啊!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我急忙御剑飞过来,没想到是你在打架。”
张亿丰回想刚才的情形,还觉得有些后怕:“公凌,我刚才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根本控制不了身体。”
徐公凌呵呵笑道:“你说你大晚上不睡觉,跑到海边干嘛?你是要在海边数大牙啊!不会是你要非礼那个黑衣女子,人家不愿意,结果你还没打过人家。”
张亿丰笑道:“死滚!公凌,我还以为你去了凌虚宫能沾点仙气,少点市井之气。听你说话,比以前还要俗啊!你这叫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穿上仙袍也不是剑仙!我这次明明也是见义勇为啊!”
徐公凌点头:“行啊!亿丰!我知道你是见义勇为,不是见色起意。你很有当大侠的潜质啊!我今天是偷偷溜出来的,凌虚宫不许门人私自下山。”
张亿丰叹道:“公凌,没想到区区一年时间,你进步了这么多。以前你还在地上爬,后来渐渐学会了走,没想到现在都能飞了。”
徐公凌笑道:“亿丰,你当时早就能驾驭飞毯了。我现在才学会御剑飞行啊!对了,我给你写的信,你收到了吗?水中月姑娘怎么样了啊?她还好吗?”
张亿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谁见色起意,分明是你徐公凌重色轻友啊!”
徐公凌眼观沧海,有了许多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