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禹王陵。
禹王陵即大禹墓地,大禹陵以山为陵,坐东向西,卯山酉向,背负会稽山,面对亭山,前临禹池。禹王陵由禹陵、禹祠、禹庙三部分组成。禹陵在中,禹祠位于禹陵南侧,祠外北侧有“禹穴”碑。祠内有“禹穴辩”碑,大禹陵碑亭北侧,顺碑廊而下即为禹庙。陵区坐东朝西,从大禹陵下,进东辕门,自南而北的建筑依次为照壁、岣嵝碑亭、棂星门、午门、祭厅、大殿。高低错落,山环水绕。
大禹治水曾三过家门而不入,第一次经过家门时,听到他的妻子因分娩而在呻吟,还有婴儿的哇哇的哭声。手下劝他进去看看,他怕耽误治水,没有进去;第二次经过家门时,他的儿子正在他妻子的怀中向他招着手,这正是工程紧张的时候,他只是挥手打了下招呼,就走过去了。第三次经过家门时,儿子已长到十多岁了,跑过来使劲把他往家里拉。大禹深情地抚摸着儿子的头,告诉他,水未治平,没空回家,又匆忙离开,没进家门。
大舜命人把大禹治水的事迹传播四海,是想让大禹效忠于他。然而舜的臣子彭祖却撅嘴摇头,对舜说,大禹治水真就这么刻不容缓?三次路过家门而不进去吗?
舜认为,大禹太忠于国家了,公正无私,是个伟大的人。
彭祖却认为,大禹是个虚伪的人,人爱自己,关爱亲人天经地义。他却不爱,要么是大奸大恶,要么是涂山氏长得太难看。
舜不这么想。
结果几年后,大禹挟这治水的威望和三过家门而不入的美德,逼舜禅让,成为华夏之主。
徐公凌和张无音从来不相信禅让这回事,没有人会平白无故把权力交给外人。历史背后总隐藏着一些真相,只是无从考证了。十月十五是徐公凌的生日,徐公凌没有想到大禹神珠会在这一天出世。全军飞了五天,终于到了禹王陵。
西门山海指着一片山林:“那片山林不错,取水方便,就在那里安营扎寨吧!”
龙成业当即劝道:“西门师兄,自古兵法有云,逢林莫入。夷陵之战,蜀昭烈帝刘备为祛暑安营于山林,连营百里,结果被陆逊烧得片甲不留,万万不可安营于山林之中。”
西门山海面有不悦:“龙师弟,我是主帅,你是主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这片上林三面环山,正可防止我军腹背受敌。”
龙成业扬起长眉:“若是西门师兄执意如此,我只好率我部到附近扎营,防止敌军偷袭。”
诸葛坚忙道:“西门师兄,在此扎寨,虽取水方便,但是道路狭小,不利于骑兵冲锋,不如在禹王陵西边的一块高地扎寨,取水方便,易守难攻,也可防止敌军偷袭。还望师兄三思。”
西门山海点点头:“诸葛师弟言之有理,就到西边的高地上扎寨吧!”
凌虚宫安营扎寨非常简单,只要在一定距离内,把栅栏仙木围成一个形状,大寨马上就可以围好。大营外还会加固神光结界,防止敌军偷袭。徐阳中和李子玉是前军先锋,大营在最前面。
李子玉虽然只带了六百白龙天兵,但是白龙天兵个个都能以一挡百,是凌虚宫的最强飞兵。徐阳中这次也是第一次带兵,他不明白为什么若虚上仙会让他当先锋,其实这几年来,他一直都在修行御剑术和虚无真功,根本不会带兵。
龙成业心里也清楚西门山海根本不能带兵,暗叹道:“这次掌门派遣的主将之中,大多只入门三年。临敌作战,非同小可,万一我们遇到四邪的精兵,很可能会全军覆没。真正的精锐都留在了凌虚宫之中,我们这一两万人马,不知道会不会遇到恶战。”
“报!”只见探子飞兵,飞了回来。
西门山海问道:“禹王陵周围有多少敌军?”
探子飞兵道:“启禀元帅,禹王陵周围共有四路敌军。西南一路是仙巫楼的巫兵带着很多干尸兽,约有千余巫兵,二千干尸兽。西北一路是地狱门的地狱铁骑,约有千余,还有五百只地狱三头犬。正北是蛇王帮的大石怪和猫妖兵,约有五千余众。正南是天魔岛的天魔巨人和大嘴蝙蝠,天魔巨人足有十只,大嘴蝙蝠数不胜数。”
龙成业皱起长眉:“看来东路上岸的必是东海鲛人,他们想把我们围死,这会是一场硬仗。”
西门山海笑道:“龙师弟,你有烧天伞在手,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徐公凌突然飞了过来:“西门师侄,成业师侄,有话能不能吃完饭再说啊?先安营扎寨吧!没个屏障还不让妖魔一锅端了啊!再不用膳,一帮仙兵可要哗变了。一连飞了好几天,我除了啃了几只烧鸡,什么都没吃,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和你们这些能辟谷的不能比啊!”
张无音也飞到了这边:“哎呀!我的老亲娘啊!我饿得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啊!给我一人飞,早就到了,带着大队人马就是麻烦啊!仙马的速度不如飞剑,我们后军还得带着锅碗瓢盆,负重太多了。启禀元帅,我们还能不能吃饭?”
江瑶也聚了过来:“还没下令扎寨啊!我这饿得不行啊!抓紧造饭吧!实在不行给我一碗汤泡饭也行啊!你们都是辟谷的大仙,我们还是得吃饭的。如玉的脸,都瘦没了,好几天没吃饭了。”
西门山海哭笑不得:“传令全军西边高地安营扎寨,生火造饭!”
徐公凌火速消失:“我这就去指挥火头军造饭,早就想吃牛肉炒饭了。”
张无音叫道:“公凌,炒饭还是算了吧!我想吃牛肉炒面啊!”
江瑶直接飞到火头营里:“你们做好了,我马上就吃,起码也得吃上三碟子。”
火头营里,一众火头军竟然吃完了自己的口粮,就躺倒在营中呼呼大睡。徐公凌见他们呼呼大睡,只好自己炒了些牛肉炒饭,分给张无音和江瑶。这么点饭不够三人吃的,徐公凌吃了两盘,张无音吃了两盘,马家驹和江瑶各自吃了一盘,饭就没了。
徐公凌剔着牙齿:“无音,这帮大成殿的火头军好像并不服我啊!”
张无音只能喝水压饿:“公凌,这些火头军都是一两百岁的老头,怎么可能服你呢?你得想个办法啊!不然我们这连稀饭都喝不上了。”
江瑶笑道:“堂堂一个火头军主将,竟然要自己下厨炒饭。虽然你牛肉炒饭炒得很好吃,但是你一个人总做不了三军的饭吧!”
马家驹远远没有吃饱:“公凌,一盘根本不够啊!你赶紧让他们起来做饭吧!我觉得我已经很懒了,没想到有一帮火头军比我还懒。”
徐公凌笑道:“我非得治治这帮孙子,老子不是吃素的。”
“全体火头军,分成二十列纵队,场中集合!”徐公凌啸叫起来,吼声几乎就要把一众兵卒的耳朵震聋。
《史记·司马穰苴列传》云:穰苴既辞,与庄贾约曰:“旦日日中会於军门。”穰苴先驰至军,立表下漏待贾。贾素骄贵,以为将己之军而己为监,不甚急;亲戚左右送之,留饮。日中而贾不至。穰苴则仆表决漏,入,行军勒兵,申明约束。
约束既定,夕时,庄贾乃至。穰苴曰:“何后期为?”贾谢曰:“不佞大夫亲戚送之,故留。”穰苴曰:“将受命之日则忘其家,临军约束则忘其亲,援枹鼓之急则忘其身。今敌国深侵,邦内骚动,士卒暴露於境,君寝不安席,食不甘味,百姓之命皆悬於君,何谓相送乎!”
召军正问曰:“军法期而后至者云何?”对曰:“当斩。”庄贾惧,使人驰报景公,请救。既往,未及反,於是遂斩庄贾以徇三军。三军之士皆振憟。
徐公凌此时便要学司马穰苴执法,整顿军纪。管十个士兵和管上百士兵是完全不同的,更不用说千名火头军了。这帮火头军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对徐公凌这个少年主将,心里自然不服气。
徐公凌看着他们懒懒散散的样子,恨不得暴打他们,嘴上说道:“你们都是大成殿的火头军吧!高自岚高师兄和我不是外人,他经常请我到大成殿赴宴,你们做的菜很好。成业师侄和我两次交手,这几年修为精进了许多,不过离我还有一定差距。”
只见有名火头军站了出来:“将军,你是说成业师兄,打不过你了?我不信,人嘴两张皮,怎么说都是理。我们大成殿可不允许你诋毁成业师兄。”
徐公凌擦了擦手:“这样吧!你打赢我!主将的位置,给你来做。你叫什么名字?”
这人答道:“大成殿孔茅村!五品地仙。”
徐公凌笑道:“呦!原来是地仙啊!记住,我叫徐公凌!”
孔茅村御起一把仙剑,只见仙剑在空中幻化成了百道剑影,显然是御剑成百的高级境界。孔茅村对自己的御剑成百很有自信,本来自岚天仙告诉他,他是这次出征的火头军主将,没想到出征时主将却变成了徐公凌,心里当然不快。
徐公凌点头:“噢!是御剑成百啊!”
马家驹急道:“公凌,你小心啊!那可是御剑成百!”
徐公凌也祭起了周围的一把仙剑,仙剑在空中围成了一个太极图,足有千道剑影。徐公凌苦练二年多,终于练到了千剑伏魔的境界。御剑术虽然简单,但是却是凌虚宫剑法的根基,练到极高层次,照样可以战胜敌人。
两把仙剑斗在空中,徐公凌的仙剑立时消灭了许多剑影。
孔茅村的仙剑被徐公凌的仙剑围在了中间,只要徐公凌一挥手,就可以把孔茅村的身体给扎穿,徐公凌的仙剑停在了孔茅村的周围,但他却没有动手。
徐公凌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徐公凌一生没有杀过一个无辜的人,诸君记住御剑成百不算什么,千剑伏魔也不算什么,凌虚宫里的高手实在太多了。”
徐公凌假意去问张无音:“无音,现在是什么时辰,火头军可以睡觉了吗?”
张无音挠着头:“好像还不可以吧!火头军除了要做好一日三餐,还得把锅碗瓢盆全部耍干净。”
徐公凌点了点头:“今天是第一天,我不怪大家,下不为例啊!日后若有士卒不守军纪,严惩不贷,形同此甲!”
徐公凌拔出仙剑,在孔茅村身上砍了一剑,当即就把孔茅村的衣甲削开了,足足削开了一个二尺长的大口子。
孔茅村骂道:“直娘贼,你竟然坏我宝甲,赔我宝甲来。”
孔茅村上前便要打徐公凌,谁知徐公凌一掌上去,孔茅村立时就被打飞了,倒地直吐血。
张无音当即用“雪花飘飘”,冻住了他:“孔茅村,目无凌虚宫尊长,企图攻击主将,心怀反意,我先冻他三天。”
徐公凌笑道:“散了吧!大家赶快做饭,我们还等着吃呢!”
……
李子玉坐在营帐之中正在看《史记》,正读到此处:
越王勾践,其先禹之苗裔,而夏后帝少康之庶子也。封於会稽,以奉守禹之祀。文身断发,披草莱而邑焉。後二十馀世,至於允常。云:“於,语发声也。”允常之时,与吴王阖庐战而相怨伐。允常卒,子勾践立,是为越王。
元年,吴王阖庐闻允常死,乃兴师伐越。越王勾践使死士挑战,三行,至吴陈,呼而自刭。吴师观之,越因袭击吴师,吴师败於槜李,射伤吴王阖庐。阖庐且死,告其子夫差曰:“必毋忘越。”
三年,勾践闻吴王夫差日夜勒兵,且以报越,越欲先吴未发往伐之。范蠡谏曰:“不可。臣闻兵者凶器也,战者逆德也,争者事之末也。阴谋逆德,好用凶器,试身於所末,上帝禁之,行者不利。”越王曰:“吾已决之矣。”遂兴师。吴王闻之,悉发精兵击越,败之夫椒。越王乃以馀兵五千人保栖於会稽。吴王追而围之。
越王谓范蠡曰:“以不听子故至於此,为之柰何?”蠡对曰:“持满者与天,定倾者与人,节事者以地。卑辞厚礼以遗之,不许,而身与之市。”勾践曰:“诺。”乃令大夫种行成於吴,膝行顿首曰:“君王亡臣勾践使陪臣种敢告下执事:勾践请为臣,妻为妾。”
吴王将许之。子胥言於吴王曰:“天以越赐吴,勿许也。”种还,以报勾践。勾践欲杀妻子,燔宝器,触战以死。种止勾践曰:“夫吴太宰嚭贪,可诱以利,请间行言之。”於是勾践以美女宝器令种间献吴太宰嚭。嚭受,乃见大夫种於吴王。种顿首言曰:“原大王赦勾践之罪,尽入其宝器。不幸不赦,勾践将尽杀其妻子,燔其宝器,悉五千人触战,必有当也。”
嚭因说吴王曰:“越以服为臣,若将赦之,此国之利也。”吴王将许之。子胥进谏曰:“今不灭越,后必悔之。勾践贤君,种、蠡良臣,若反国,将为乱。”吴王弗听,卒赦越,罢兵而归。
勾践之困会稽也,喟然叹曰:“吾终於此乎?”种曰:“汤系夏台,文王囚羑里,晋重耳饹翟,齐小白饹莒,其卒王霸。由是观之,何遽不为福乎?”
吴既赦越,越王勾践反国,乃苦身焦思,置胆於坐,坐卧即仰胆,饮食亦尝胆也。曰:“女忘会稽之耻邪?”身自耕作,夫人自织,食不加肉,衣不重采,折节下贤人,厚遇宾客,振贫吊死,与百姓同其劳。
欲使范蠡治国政,蠡对曰:“兵甲之事,种不如蠡;填抚国家,亲附百姓,蠡不如种。”於是举国政属大夫种,而使范蠡与大夫柘稽行成,为质於吴。二岁而吴归蠡。
勾践自会稽归七年,拊循其士民,欲用以报吴。大夫逢同谏曰:“国新流亡,今乃复殷给,缮饰备利,吴必惧,惧则难必至。且鸷鸟之击也,必匿其形。今夫吴兵加齐、晋,怨深於楚、越,名高天下,实害周室,德少而功多,必淫自矜。为越计,莫若结齐,亲楚,附晋,以厚吴。吴之志广,必轻战。是我连其权,三国伐之,越承其弊,可克也。”勾践曰:“善。”
居二年,吴王将伐齐。子胥谏曰:“未可。臣闻勾践食不重味,与百姓同苦乐。此人不死,必为国患。吴有越,腹心之疾,齐与吴,疥甪也。原王释齐先越。”吴王弗听,遂伐齐,败之艾陵,虏齐高、国以归。让子胥。子胥曰:“王毋喜!”王怒,子胥欲自杀,王闻而止之。
越大夫种曰:“臣观吴王政骄矣,请试尝之贷粟,以卜其事。”请贷,吴王欲与,子胥谏勿与,王遂与之,越乃私喜。子胥言曰:“王不听谏,後三年吴其墟乎!”太宰嚭闻之,乃数与子胥争越议,因谗子胥曰:“伍员貌忠而实忍人,其父兄不顾,安能顾王?王前欲伐齐,员彊谏,已而有功,用是反怨王。王不备伍员,员必为乱。”与逢同共谋,谗之王。王始不从,乃使子胥於齐,闻其托子於鲍氏,王乃大怒,曰:“伍员果欺寡人!”役反,使人赐子胥属镂剑以自杀。子胥大笑曰:“我令而父霸,我又立若,若初欲分吴国半予我,我不受,已,今若反以谗诛我。嗟乎,嗟乎,一人固不能独立!”报使者曰:“必取吾眼置吴东门,以观越兵入也!”於是吴任嚭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