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正是化龙书院的魏少恭,瘦子是魏寒,胖子是胖三元,小个子是点穴高手魏老三。张无音看到魏少恭那毫无棱角突出的拳峰,就知道他的外功已经练到了绝顶。拳头练到这种程度,还能洁白如玉,一定是得了秘传。
张无音冷笑起来:“这里是荆州地界,南极冰宫没来一个弟子,化龙书院却反而来人了,看来这火树林里一定有宝贝啊!”
魏少恭笑道:“胖子,你身上白长了这么多肉,出招一定很慢吧!单打独斗,你恐怕接不住高手三招,也可能一招就被打趴了。”
张无音哈哈大笑:“无冤无仇,别人为什么要把我打趴呢!我从来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
这时候魏老三突然出手了,一记剑指,点往张无音的膻中穴:“接我一指吧!”
张无音用手握住了魏老三的手指,笑道:“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小鬼!”
魏老三明明有四十来岁,张无音却叫他小鬼,让魏老三非常恼怒。魏老三仔细一看,一层冰雾已经冻住了他的整条手臂,吓得六神无主。魏少恭见状,当即拔出腰间的长剑,一下子砍掉了他的手臂,那断臂掉在地上,却没有喷血。
魏少恭抢回魏老三,望向魏寒:“给老三治伤!”
胖三元很是不解:“少主,你为何要砍掉老三的手臂啊?可惜了他的金刚指啊!”
魏少恭摇摇头:“我若是不砍掉,冰雪攻心,老三就没命了。”
张无音龇着嘴:“喂!我可没准备要攻心啊!我就是想惩治一下他,现在的疯狗总是乱咬人,不管管能行吗?再说他要点我死穴,我总不能束手待毙吧!”
胖三元拔出腰刀,要砍张无音:“还我兄弟的手臂来!”
魏少恭当即喝退胖三元:“退下!是老三无礼在前,我早跟你们说过,不要总想着恃强凌弱,万一遇到高手小命难保,今天就当买个教训吧!跟我走!”
魏少恭径直走向火树林,三个仆人紧随其后,也跟了上去。魏老三非但没有恶狠狠地望着张无音,反而非常惊恐。实力不济的人发怒,其实不过是找死而已,魏老三是个聪明人,他装作若无其事,显得非常冷静。
四人进了火树林,魏少恭念道:“想不到凌虚宫的弃徒张无音,竟然这么厉害。那个瘦高个应该是会火分身的马家驹,小圆脸那个是狂刀门的高手,手里的单鞭非比寻常啊!”
胖三元气急败坏:“少主,他打残了老三,就这么放过他了吗?为什么不让我报仇啊?”
魏寒拍着胖三元的头:“三胖子,你以为你是谁啊?人家是凌虚宫的剑仙,烂船还有三斤钉呢!人家一根手指也能灭了你!”
胖三元骂道:“可恶,真想试试他。”
魏少恭冷冷说道:“不用试,我也没有把握能赢!一对一我还有胜算,若是对方三人齐上,我们恐怕不能活着回去了。最厉害的徐公凌还没有出现,不知道练成了天罡神罩的徐公凌,究竟有多厉害。”
魏寒小声道:“少主,火云双刀就在火树林里,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泉水在体内不断蒸发,我们也会越来越热。得赶快找到火云双刀才是啊!有了火云双刀,必然能让火神珠归位。”
张无音此刻早就用了雪雾隐,躲在他们四人附近,暗想:“火云双刀,家驹正好没有兵器,他又是练双刀的,真不是天赐的兵器吗?公凌有徐风剑,翔有雷公鞭,我有雪魔镰刀,就差家驹两手空空了。”
四人走到了火树林中心,看见了一片空地。五个白发飘飘的火焰人站立在正中间,头发上尽是火云花。一众火焰人围成了一个圆圈,一个个往巨石上拔刀。魏少恭看得清楚,巨石上有两个刀柄,刀柄上刻着火云,正是火云宫的圣器火云双刀。
一众火焰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还是不能拔出火云双刀来。火云双刀作为火云宫的圣器,也是权力的象征。自从上代宫主死后,火云宫一直没有选出新的宫主,由五长老管理宫门事务。
五长老之所以想用拔刀大会选出新宫主,主要是担心门下弟子为了宫主之位,自相残杀。只有拔出火云双刀的人,才是火云宫真正的新宫主,其余弟子去拔火云双刀,都会被火焰烧伤。
大腹便便的王诚,指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骂道:“年年举行拔刀大会,年年也没有人能把火云双刀拔出来,这把我的双手都快烧掉了。我都是今年用左手,明年用右手,要不是这样,早就烧没了。”
长着鹰眼的许栾苦笑道:“你那手不多就是轻伤而已,你看我手都烧成黑炭了。看来我们这些不成材的弟子,没有人能拔出火云双刀来,还开什么拔刀大会干嘛?想吃烤猪手啊?”
王诚哈哈大笑:“许栾,你话说得挺漂亮,有种你别参加啊!你看你那鬼样子,你能当宫主吗?以后拔刀大会你就别来了。”
许栾摇摇头:“拼一下,还是有机会的,万一我就是新的宫主呢!到时候你给我拍马屁,可来不及了啊!我肯定给你小鞋穿。”
王诚骂道:“你娘的,不带你这样的。千万不能给你当宫主啊!这就准备给我小鞋穿了啊!给谁当宫主,也不能给你当啊!”
一圈弟子陆续拔刀完毕,不是被烧伤了手,就是被烧焦了手指。五长老纷纷叹气,他们已经老了,火云宫这么多年,一直群龙无首,迫切需要一个新的宫主,才能稳住人心。
魏少恭见无人拔刀,上前施礼:“长老,我能拔刀吗?”
大长老早就看到了他,便道:“你要想清楚,你不是我们火云宫的弟子,你如果拔出了火云双刀,那就是我们火云宫新的宫主。如果拔不出来,很可能会烧掉你整个手臂,后果你可要想清楚啊!”
二长老点头:“竟然能进我们火树林,想必也与我们火云宫有缘,就让他来试试吧!”
魏少恭兴致勃勃地上前,把阴寒的内劲灌注到自己的右手上,猛力一拔,竟然把一只火云双刀拔出来三成,随即火焰烧了起来,烧着了魏少恭的右手。魏少恭受不了这烈焰焚心之痛,赶忙撒手。
仔细一看,自己的右手掌上竟然被烧出了一百多个小圆坑,像是被人挖掉了肉。魏少恭捂着自己的手掌,疼得睁不开眼睛。
一边的弟子纷纷嘲笑他这样一个外人,竟然妄想拔出他们火云宫的圣器。如果人人都能拔出火云双刀来,岂不是人人都能做宫主了。
这时候马家驹也走了过来,望向五长老:“我也想试试!”
大长老没想到又来了一个外人,于是说道:“那你就试试吧!”
马家驹战战兢兢地走到了巨石边上,看到了两个露在外面的刀柄。马家驹轻轻用右手握住了火云双刀,果不其然大火很快烧了起来,只能看见一团火,再也看不见马家驹的手臂。
然而马家驹大喊一声,奋力往外拔,他能明显感觉到刀已经被他拔了出来。他忍着剧痛,竟拔出了一把火云刀。
一众长老大惊:“难道他就是我们新的宫主?”
马家驹也不知道自己的右手还在不在,他已经没有知觉了,大火还在燃烧,火焰已经延伸到了他的肩膀。马家驹大喝一声,猛地拔出了另一把火云刀,大火烧得更旺了,竟把马家驹烧晕了。
三长老惊道:“他拔出了火云双刀,就是我们的新宫主,我们应该救他一救啊!”
大长老摇摇头:“他竟然能拔出火云双刀,那他就不会死。”
张无音陡然现身,在边上喊道:“家驹,你没事吧!”
马家驹的右臂仿佛变成了一团火,火焰很快蔓延到了他全身,眼见火光冲天,张无音也无可奈何。张无音当即拿出传音镜,想要告诉徐公凌。其实马家驹之所以能抵抗那烈火,主要是因为他体内有三滴北冥冰龙的龙血,所以保住了他的身体。
突然间火云双刀之间出现了一道蓝光,讲两把刀连在了一起,两把刀一齐飞到马家驹身上,吸走了所有的火焰。马家驹的身体飘了起来,仿佛正在脱胎换骨。张无音对马家驹还是很有信心的,火神将转世不可能会被火烧死吧!
……
徐公凌近来突然对三国的算命大师很感兴趣,于是翻阅起了《管辂传》:
管辂字公明,平原人也。容貌粗丑,无威仪而嗜酒,饮食言戏,不择非类,故人多爱之而不敬也。父为利漕,利漕民郭恩兄弟三人,皆得躄疾。使辂筮其所由。辂曰:“卦中有君本墓,墓中有女鬼,非君伯母,当叔母也。昔饥荒之世,当有利其数升米者,排着井中,啧啧有声,推一大石,下破其头,孤魂冤痛,自诉于天。”于是恩涕泣服罪。
广平刘奉林妇病困,已买棺器。时正月也,使辂占,曰:“命在八月辛卯日日中时。”林谓必不然,而妇渐差,至秋发动,一如辂言。辂往见安平太守王基,基令作卦。
辂曰:“当有贱妇人,生一男儿,堕地便走入灶中死。又床上当有一大蛇衔笔,小大共视,须臾去之也,又乌来入室中,与燕共斗,燕死,乌去。有此三怪。”基大惊,问其吉凶。
辂曰:“直官舍久远,魑魅魍魉为怪耳。儿生便走,非能自走,直宋无忌之妖将其入灶也。大蛇衔笔,直老书佐耳。乌与燕斗,直老铃下耳。今卦中见象而不见其凶,知非妖咎之征,自都忧也。”后卒无患。
时信都令家妇女惊恐,更互疾病,使辂筮之。辂曰:“君北堂西头,有两死男子,一男持矛,一男持弓箭,头在壁内,脚在壁外。持矛者主刺头,故头重痛不得举也。持弓箭者主射胸腹,故心中县痛不得饮食也。昼则浮游,夜来病人,故使惊恐也。”于是掘徙骸骨,家中皆愈。
清河王经去官还家,辂与相见。经曰:“近有一怪,大不喜之,欲烦作卦。”卦成,辂曰:“爻吉,不为怪也。君夜在堂户前,有一流光如燕爵者,入君怀中,殷殷有声,内神不安,解衣彷徉,招呼妇人,觅索余光。”经大笑曰:“实如君言。”辂曰:“吉,迁官之征也,其应行至。”顷之,经为江夏太守。
辂又至郭恩家,有飞鸠来在梁头,鸣甚悲。辂曰:“当有老公从东方来,携豚一头,酒一壶。主人虽喜,当有小故。”明日果有客,如所占。恩使客节酒、戒肉,慎火,而射鸡作食,箭从树间激中数岁女子手,流血惊怖。
辂至安德令刘长仁家,有鸣鹊来在的阁屋上,其声甚急。辂曰:“鹊言东北有妇昨杀夫,牵引西家人夫离娄,候不过日在虞渊之际,告者至矣。”到时,果有东北同伍民来告邻妇手杀其夫。
诈言“西家人与夫有嫌,来杀我婿”。辂至列人典农王弘直许,有飘风高三尺余,从申上来,在庭中幢幢回转,息以复起,良久乃止。直以问辂,辂曰:“东方当有马吏至,恐父哭子,如何!”明日胶东吏到,直子果亡。直问其故,辂曰:“其日乙卯,则长子之候也。
木落于申,斗建申,申破寅,死丧之候也。日加午而风发,则马之候也。离为文章,则吏之候也。申未为虎,虎为大人,则父之候也。”有雄雉飞来,登直内铃柱头,直大以不安,令辂作卦,辂曰:“到五月必迁。”时三月也。至期,直果为勃海太守。馆陶令诸葛原迁新兴太守,辂往祖饯之,宾客并会。原自起取燕卵、蜂蜜、蜘蛛着器中,使射覆。
卦成辂曰:“第一物,含气须变,依乎宇堂,雄雌以形,翅冀舒张,此燕卵也;第二物,家室倒悬,门户众多,藏精育毒,得秋乃化,此蜂窠也;第三物,觳觫长足,吐丝成罗,寻网求食,利在昏夜,此蜘蛛也。”举坐惊喜。辂族兄孝国,居在斥丘,辂往从之,与二客会。客去后,辂谓孝国曰:“此二人天庭及口耳之间同有凶气,异变俱起,双魂无宅,流魂于海,骨归于家,少许时当并死也。”复数十日,二人饮酒醉,夜共载车,牛惊下道入漳河中,皆即溺死也。
当此之时,辂之邻里,外户不闭,无相偷窃者。清河太守华表,召辂为文学掾。安平赵孔曜荐辂于冀州刺史裴徽曰:“辂雅性宽大,与世无忌,仰观天文则同妙甘公、石申,俯览《周易》则齐思季主。今明使君方垂神幽薮,留精九皋,辂宣蒙阴和之应,得及羽仪之时。”徽于是辟为文学从事,引与相见,大善友之。徙部巨鹿,迁治中别驾。
初应州召,与弟季儒共载,至武城西,自卦吉凶。语儒云:“当在故城中见狸,尔者乃显。”前到河西故城角,正见狸共踞城侧,兄弟并喜。正始九年举秀才。
十二月二十八日,吏部尚书何晏请之,邓飏在晏许。晏谓辂曰:“闻君着乂神妙,试为作一卦,知位当至三公不?”又问:“连梦见青蝇数十头,来在鼻上,驱之不肯去,有何意故?”
辂曰:“夫飞鸮,天下贱鸟,及其在食椹,则怀我好音,况辂心非草木,敢不尽忠?昔元、凯之弼重华,宣惠慈和,周公之冀成王,坐而待旦,故能流光六合,万国咸宁。此乃履道休应,非卜筮之所明也。今君侯位重山岳,势若雷电,而怀德者鲜,畏威者众,殆非小心翼翼多福之仁。又鼻者艮,此天中之山,高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也。
今青蝇臭恶,而集之焉。位峻者颠,轻豪者亡,不可不思害盈之数,盛衰之期。是故山在地中日谦,雷在天上曰壮;谦则裒多益寡,壮则非礼不履。未有损己而不光大,行非而不伤败。愿君侯上追文王六爻之旨,下思尼父彖象之义,然后三公可决,青蝇可驱也。“飏曰:”此老生之常谭。“辂答曰:”夫老生者见不生,常谭者见不谭。“晏曰:”过岁更当相见。“辂还邑舍,具以此言语舅氏,舅氏责辂言太切至。辂曰:”与死人语,何所畏邪?“舅大怒,谓辂狂悖。岁朝,西北大风,尘埃蔽天,十余日,闻晏、飏皆诛,然后舅氏乃服。
始路过魏郡太守钟毓,共论《易》义。辂因言:“卜可知君生死之日”。毓使筮其生日月,如言无蹉跌。毓大愕然曰:“君可畏也。死以付天,不以付君。”遂不复筮。
毓问辂:“天下当太平否?”辂曰:“方今四九天飞,利见大人,神武升建,王道文明,何忧不平?”毓未解辂言,无几,曹爽等诛,乃觉寤云。
平原太守刘邠取印囊及山鸡毛着器中,使筮。辂曰:“内方外圆,五色成文,含宝守信,出则有章,此印囊也。高岳岩岩,有鸟朱身,羽冀玄黄,鸣不失晨,此山鸡毛也。”邠曰:“此郡官舍,连有变怪,使人恐怖,其理何由?”辂曰:“或因汉末之乱,兵马扰攘,军尸流血。污染丘山,故因昏夕,多有怪形也。明府道德高妙,自天佑之,愿安百禄,以光休宠。”
清河令徐季龙使人行猎,令辂筮其所得。辂曰:“当获小兽,复非食禽,虽有爪牙,微而不强,虽有文章,蔚而不明,非虎非雉,其名曰狸。”猎人暮归,果如辂言。季龙取十三种物,着大箧中,使辂射。云:“器中藉藉有十三种物。”先说鸡子,后道蚕蛹。
遂一一名之,惟到梳为枇耳。
辂随军西行,过毋丘头墓下,倚树哀吟,精神不乐。人问其故。辂曰:“林木虽茂,无形可久。碑诔虽美,无后可守。玄武藏头,苍龙无足,白虎衔尸,朱雀悲哭,四危以备,法当灭族。不过二载,其应至矣。”卒如其言。后得休,过清河倪太守。时天旱,倪问辂雨期。辂曰:“今夕当雨。”是日晹燥,昼无形似,府丞及令在坐,咸谓不然。
到鼓一中,星月皆没,风云并起,竟成快雨。于是倪盛修主人礼,共为欢乐正元二年,弟辰谓辂曰:“大将军待君意厚,冀当富贵乎?”辂长叹曰:“吾自知有分直耳,然天与我才明,不与我年寿,恐四十七八间,不见女嫁儿娶妇也。若得免此,欲作洛阳令,可使路不拾遗,枹鼓不鸣。但恐至太山治鬼,不得治生人,如何!”辰问其故。辂曰:“吾额上无生骨,眼中无守精,鼻无梁校,脚无天根,背无三甲,腹无三壬,此皆不寿之验。又吾本命在寅,加月食夜生。天有常数,不可得讳,但人不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