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州城里一直有很多传言,一说徐公凌表面上打赢了李子玉,其实受了重伤,早就死在外面了。也有说,水中月为了替未婚夫报仇,和徐公凌同归于尽了。还有说徐公凌和水中月早就勾搭上了,孩子都生一窝了。
徐公凌这次回到凌州,觉得一切都没有变。只是杨剑生的化龙书院已经成为了凌州城一霸,不得不除了。徐公凌化作一阵风,消失在所有人眼前。来也如风,去也如风,众人都觉得徐公凌像是一道清风。
李青龙伸手抓住一阵微风,叹道:“来去如风,真是风侠啊!”
从这一晚后,徐公凌“风侠”的绰号,不胫而走。
凌州城,化龙书院凌州分院。
杨二狗一大早就跑了过来,想杨剑生通报。杨剑生早就到了应该谈婚论嫁的年纪,然而他不好女色,每天练功四个时辰,非常刻苦。他的睡得一直都很浅,外面稍微有些脚步声,就会醒来。
杨剑生醒了过来:“二狗,什么事啊?”
杨二狗叫道:“哥,昨天晚上,丁横琴、余元亮、李鸣,被李家父子杀了。”
“不可能,李家父子都是寻常百姓,根本不是他们三人的对手。”杨剑生不敢相信。
杨二狗叹了口气:“哥,徐公凌又回来了。有他在,你就不是凌州剑圣了。”
杨剑生惊道:“有这种事,徐公凌为什么要回来?我已经练成了三式徐风剑法,我虽然曾经拜他为师,但徐风剑法的精髓是我自己领悟出来的,跟他完全没有关系。再见面的时候,我和他就是对手,凌州城里只需要一个剑圣。”
杨二狗嘿嘿笑道:“徐公凌估计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徐风剑就在我们手中,我看他还怎么抖威风?”
杨剑生耳语道:“你给我派几名弟子到他家附近摆摊子,给我盯住他的一举一动。”
杨二狗嗯了一声:“哥,我知道了,我这就下去安排。我先走了!”
自从徐公凌回到凌州之后,扫除了很多地方的恶势力。恶霸鱼肉百姓的事越来越少了,甚至都没有嫖客敢在凌州的青楼里白嫖,因为他遇到徐公凌的手下李青龙,一定会被一顿暴打。
虽然徐公凌身在凌州,但是一直神神秘秘,没有露面。他家中有个练飞刀的高手看家,很是厉害,无人敢去硬闯。不少浪荡子弟一直垂涎李青丝的美色,可是飞刀林太厉害,飞刀百分百中,能让人一刀变太监。
徐公凌见到李青丝的时候,已经有些认不出了。李青丝的头发比当年更长了,一直长到了小蛮腰。李青丝没有想到,徐公凌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还带了一个姑娘回来,这个姑娘比她更美,不施粉黛,皮肤娇嫩如白雪。
李青丝没有质问徐公凌,只是说了句:“相公,你回来了!我一直都在等你。”
徐公凌叹了口气:“你一直等我,我也一直想要回来。看到林云影和小岚结成了夫妇,我打心里为他们高兴。青丝,小白被你喂得胖了许多啊!”
李青丝打断了徐公凌的话:“你还没告诉我,她是谁呢?你该不会要告诉我,她是你凌虚宫的师妹吧!”
水中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间起身回生,她只记得听到一个人告诉她,不会让她死,一定会让她起死回生。这时候徐公凌已经完全离不开水中月了,徐公凌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要把水中月带回来。
无论李青丝能不能接受,他和水中月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李青丝看见徐公凌和水中月披着相同的披风,不由心生醋意:“相公,我幻想过很多次,你回来。但我没想到你会带着一个女人回来。如果我没猜错,她就是那个玄女庙的水中月吧!”
徐公凌点点头:“我的命是她救的,青丝,我养伤的那段日子总是会想起你。这些年我把你耽误了,你想嫁给任何人,我都不会反对,我也没有资格反对。”
徐公凌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凤钗,递给了李青丝:“这凤钗配你一定很好看。别的话,以后再说吧!我要在凌州城自立门户,自创一个门派,就叫四侠山庄。”
水中月抢了一句:“这名字真不怎么样?”
徐公凌笑道:“孤意已决,休得再议。”
水中月嗯了一声:“你每次都是这么霸道。”
徐公凌望着李青丝:“青丝,这是我全部的钱,我要在吉祥寨那边的桃花林,盖一座四侠庄。台阶、栏杆,都要汉白玉的。一个门派该有的东西,都要有。你在凌烟山庄学了那么久,自然知道需要什么。以后我的钱都给你管。”
水中月心想:“到底是你的未婚妻啊!为什么不把钱给我呢!”
李青丝接过戒指:“我会做阴丽华,通情达理的。”
夏、殷以上,后妃之制,其文略矣。《周礼》王者立后,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女御,以备内职焉。后正位宫闱,同体天王。夫人坐论妇礼,九嫔掌教四德,世妇主丧、祭、宾客,女御序于王之燕寝。颁官分务,各有典司。女史彤管,记功书过。居有保阿之训,动有环佩之响。
进贤才以辅佐君子,哀窈窕而不淫其色。所以能述宣阴化,修成内则,闺房肃雍,险谒不行也。故康王晚朝,《关雎》作讽;宣后晏起,姜氏请愆。及周室东迁,礼序凋缺。诸侯僭纵,轨制无章。齐桓有如夫人者六人,晋献升戎女为元妃,终于五子作乱,冢嗣遘屯。爰逮战国,风宪逾薄,适情任欲,颠倒衣裳,以至破国亡身,不可胜数。斯固轻礼驰防,先色后德者也。
秦并天下,多自骄大,宫备七国,爵列八品。汉兴,因循其号,而妇制莫厘。高祖帷薄不修,孝文衽席无辩。然而选纳尚简,饰玩少华。自武、元之后,世增淫费,至乃掖庭三千,增级十四。妖幸毁政之符,外姻乱邦之迹,前史载之详矣。
及光武中兴,斫雕为朴,六宫称号,唯皇后、贵人。贵人金印紫绶,奉不过粟数十斛。又置美人、宫人、采女三等,并无爵秩,岁时赏赐充给而已。汉法常因八月人,遣中大夫与掖庭丞及相工,于洛阳乡中阅视良家童女,年十三以上,二十已下,姿色端丽,合法相者,载还后宫,择视可否,乃用登御。所以明慎聘纳,详求淑哲。明帝聿遵先旨,宫教颇修,登建嫔后,必先令德,内无出阃之言,权无私溺之授,可谓矫其敝矣。向使国设外戚之禁,编著《甲令》,改正后妃之制,贻厥方来,岂不休哉!虽御己有度,而防闲未笃,故孝章以下,渐用色授,恩隆好合,遂忘淄蠹。
自古虽主幼时艰,王家多衅,必委成冢宰,简求忠贤,未有专任妇人,断割重器。唯秦羋太后始摄政事,故穰侯权重于昭王,家富于嬴国。汉仍其谬,知患莫改。东京皇统屡绝,权归女主,外立者四帝,临朝者六后,莫不定策帷,委事父兄,贪孩童以久其政,抑明贤以专其威。任重道悠,利深祸速。身犯雾露于云台之上,家婴缧绁于圄犴之下。
湮灭连踵,倾辀继路。而赴蹈不息,烂为期,终于陵夷大运,沧亡神宝。《诗》、《书》所叹,略同一揆。故考列行迹,以为《皇后本纪》。虽成败事异,而同居正号者,并列于篇。其以私恩追尊,非当时所奉者,则随它事附出。亲属别事,各依列传。其余无所见,则系之此纪,以缵西京《外戚》云尔。
光武郭皇后讳圣通,真定槀人也。为郡著姓。父昌,让田宅财产数百万与异母弟,国人义之。仕郡功曹。娶真定恭王女,号郭主,生后及子况。昌早卒。郭主虽王家女,而好礼节俭,有母仪之德。更始二年春,光武击王郎,至真定,因纳后,有宠。及即位,以为贵人。
建武元年,生皇子彊。帝善况小心谨慎,年始十六,拜黄门侍郎。二年,贵人立为皇后,彊为皇太子,封况绵蛮侯。以后弟贵重,宾客辐凑。况恭谦下士,颇得声誉。十四年,迁城门校尉。其后,后以宠稍衰,数怀怨怼。十七年,遂废为中山王太后,进后中子右翊公辅为中山王,以常山郡益中山国。徙封况大国,为阳安侯。后从兄竟,以骑都尉从征伐有功,封为侯,官至东海相。竟弟匡为发干侯,官至太中大夫。后叔父梁,早终,无子。其婿南阳陈茂,以恩泽封侯。
二十年,中山王辅复徙封沛王,后为沛太后。况迁大鸿胪。帝数幸其第,会公卿诸侯亲家饮燕,赏赐金钱缣帛,丰盛莫比,京师号况家为金穴。二十六年,后母郭主薨,帝亲临丧送葬,百官大会,遣使者迎昌丧柩,与主合葬,追赠昌阳安侯印绶,谥曰思侯,二十八年,后薨,葬于北芒。
帝怜郭氏,诏况子璜尚阳公主,除璜为郎。显宗即位,况与帝舅阴识、阴就并为特进,教授赏赐,恩宠俱渥。礼待阴、郭,每事必均。永平二年,况卒,赠赐甚厚,帝亲自临丧,谥曰节侯,子璜嗣。
元和三年,肃宗北巡狩,过真定,会诸郭,朝见上寿,引入倡饮甚欢。以太牢具上郭主冢,赐粟万斛,钱五十万。永元初,璜为长乐少府,子举为侍中,兼射声校尉。及大将军窦宪被诛,举以宪女婿谋逆,故父子俱下狱死,家属徙合浦,宗族为郎吏者,悉免官。
新侯竟初为骑将,从征伐有功,拜东海相。永平中卒,子嵩嗣;嵩卒,追坐染楚王英事,国废。建初二年,章帝绍封嵩子勤为伊亭侯,勤无子,国除。发干侯匡,官至太中大夫,建武三十年卒,子勋嗣;勋卒,子骏嗣,永平十三年,亦坐楚王英国,失国。建初三年,复封骏为观都侯,卒,无子,国除。郭氏侯者凡三人,皆绝国。
论曰:物之兴衰,情之起伏,理有固然矣。而崇替去来之甚者,必唯宠惑乎?当其接床第,承恩色,虽险情赘行,莫不德焉。及至移意爱,析私,虽惠心妍状,愈献丑焉。爱升,则天下不足容其高;欢队,故九服无所逃其命。斯诚志士之所沉溺,君人之所抑扬,未或违之者也。郭后以衰离见贬,恚怨成尤,而犹恩加别馆,增宠党戚。至乎东海逡巡,去就以礼,使后世不见隆薄进退之隙,不亦光于古乎!
光烈阴皇后讳丽华,南阳新野人。初,光武适新野,闻后美,心悦之。后至长安,见执金吾车骑甚盛,因叹曰:“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更始元年六月,遂纳后于宛当成里,时年十九。及光武为司隶校尉,方西之洛阳,令后归新野。及邓奉起兵,后兄识为之将,后随家属徙阴,止于奉舍。
光武即位,令侍中傅俊迎后,与胡阳、宁平主诸宫人俱到洛阳,以后为贵人。帝以后雅性宽仁,欲崇以尊位,后固辞,以郭氏有子,终不肯当,故遂立郭皇后。建武四年,从征彭宠,生显宗于元氏。九年,有盗劫杀后母邓氏及弟,帝甚伤之,乃诏大司空曰:“吾微贱之时,娶于阴氏,因将兵征伐,遂各别离。幸得安全,俱脱虎口。以贵人有母仪之美,宜立为后,而固辞弗敢当,列于媵妾。朕嘉其义让,许封诸弟。未及爵士,而遭患逢祸,母子同命,愍伤于怀。《小雅》曰:‘将恐将惧,惟予与汝。将安将乐。汝转弃予。’风人之戒,可不慎乎?其追爵谥贵人父陆为宣恩哀侯,弟为宣义恭侯,以弟就嗣哀侯后。及尸柩在堂,使太中大夫拜授印绶,如在国列侯礼。魂而有灵,嘉其宠荣!”
十七年,废皇后郭氏而立贵人。制诏三公曰:“皇后怀执怨怼,数违教令,不能抚循它子,训长异室。宫闱之内,若见鹰。既无《关雎》之德,而有吕、霍之风,岂可托以幼孤,恭承明祀。今遣大司徒涉、宗正吉持节,其上皇后玺绶。阴贵人乡里良家,归自微贱。‘自我不见,于今三年。’宜奉宗庙,为天下母。主者详案旧典,时上尊号。异常之事,非国休福,不得上寿称庆。”后在位恭俭,少嗜玩,不喜笑谑。性仁孝,多矜慈。七岁失父,虽已数十年,言及未曾不流涕。帝见,常叹息。
显宗即位,尊后为皇太后。永平三年冬,帝从太后幸章陵,置酒旧宅,会于阴、邓故人诸家子孙,并受赏赐。七年,崩,在位二十四年,年六十,合葬原陵。
明帝性孝爱,追慕无已。十七年正月,当谒原陵,夜梦先帝、太后如平生欢。既寤,悲不能寐,即案历,明旦日吉,遂率百官及故客上陵。其日,降甘露于陵树,帝令百官采取以荐。会毕,帝从席前伏御床,视太后镜奁中物,感动悲涕,令易脂泽装具。左右皆泣,莫能仰视焉。
明德马皇后讳某,伏波将军援之小女也。少丧父母。兄客卿惠敏早夭,母蔺夫人悲伤发疾慌惚。后时年十岁,干理家事,敕制僮御,内外咨禀,事同成人。初,诸家莫知者,后闻之,咸叹异焉。后尝久疾,太夫人令筮之,筮者曰:“此女虽有患状而当大贵,兆不可言也。”后又呼相者使占诸女,见后,大惊曰:“我必为此女称臣。然贵而少子,若养它子者得力,乃当逾于所生。”
初,援征五溪蛮,卒于师,虎贲中郎将梁松、黄门侍郎窦固等因谮之,由是家益失势,又数为权贵所侵侮。后从兄严不胜忧愤,白太夫人绝窦氏婚,求进女掖庭。乃上书曰:“臣叔父援孤恩不报,而妻子特获恩全,戴仰陛下,为天为父。人情既得不死,便欲求福。窃闻太子、诸王妃匹未备,援有三女,大者十五,次者十四,小者十三,仪状发肤,上中以上。皆孝顺小心,婉静有礼。愿下相工,简其可否。如有万一,援不朽于黄泉矣。又援姑姊妹并为成帝婕妤,葬于延陵。臣严幸得蒙恩更生,冀因缘先姑,当充后宫。”由是选后入太子宫。时年十三。奉承阴后,傍接同列,礼则修备,上下安之。遂见宠异,常居后堂。
显宗即位,以后为贵人。时后前母姊女贾氏亦以选入,生肃宗。帝以后无子,命令养之。谓曰:“人未必当自生子,但患爱养不至耳。”后于是尽心抚育,劳悴过于所生。肃宗亦孝性淳笃,恩性天至,母子慈爱,始终无纤介之间。后常以皇嗣未广,每怀忧叹,荐达左右,右恐不及。后宫有进见者,每加慰纳。若数所宠引,辄增隆遇。永平三年春,有司奏立长秋宫,帝未有所言。皇太后曰:“马贵人德冠后宫,即其人也。”遂立为皇后。
先是数日,梦有小飞虫无数赴着身,又入皮肤中而复飞出。即正位宫闱,愈自谦肃。身长七尺二寸,方口,美发。能诵《易》,好读《春秋》、《楚辞》,尤善《周官》、《董仲舒书》。常衣大练,裙不加缘。朔望诸姬主朝请,望见后袍衣疏粗,反以为绮,就视,乃笑。后辞曰:“此缯特宜染色,故用之耳。”
六宫莫不叹息。帝尝幸苑囿离宫,后辄以风邪露雾为戒,辞意款备,多见详择。帝幸濯龙中,并召诸才人,下邳王已下皆在侧,请呼皇后。帝笑曰:“是家志不好乐,虽来无欢。”是以游娱之事希尝从焉。
十五年,帝案地图,将封皇子,悉半诸国。后见而言曰:“诸子裁食数县,千制不已俭乎?”帝曰:“我子岂宜与先帝子等乎?岁给二千万足矣。”时楚狱连年不断,囚相证引,坐系者甚众。后虑其多滥,乘间言及,恻然。帝感悟之,夜起仿,为思所纳,卒多有所降宥。时诸将奏事及公卿较议难平者,帝数以试后。后辄分解趣理,各得其情。每于侍执之际,辄言及政事,多所毘补,而未尝以家私干。故宠敬日隆,始终无衰。
及帝崩,肃宗即位,尊后曰皇太后。诸贵人当徙居南宫,太后感析别之怀,各赐王赤绶,加安车驷马,白越三千端,杂帛二千匹,黄金十斤。自撰《显宗起居注》,削去兄防参医药事。帝请曰:“黄门舅旦夕供养且一年,既无褒异,又不录勤劳,无乃过乎!”太后曰:“吾不欲令后世闻先帝数亲后宫之家,故不著也。”
建初元年,帝欲封爵诸舅,太后不听。明年夏,大旱,言事者以为不封外戚之故,有司因此上奏,宜依旧典。太后诏曰:“凡言事者皆欲媚朕以要福耳。昔王氏五侯同日俱封,其时黄雾四塞,不闻澍雨之应。又田、窦婴,宠贵横恣,倾覆之祸,为世所传。故先帝防慎舅氏,不令在枢机之位。诸子之封,裁令半楚、淮阳诸国,常谓‘我子不当与先帝子等’。
今有司奈何欲以马氏比阴氏乎!吾为天下母,而身服大练,食不求甘,左右但着帛布,无香薰之饰者,欲身率下也。以为外亲见之,当伤心自敕,但笑言太后素好俭。前过濯龙门上,见外家问起居者,车如流水,马如游龙,仓头衣绿B224,领袖正白,顾视御者,不及远矣。故不加谴怒,但绝岁用而已,冀以默愧其心,而犹懈怠,无忧国忘家之虑。知臣莫若君,况亲属乎?
吾岂可上负先帝之旨,下亏先人之德,重袭西京败亡之祸哉!”固不许。
帝省诏悲叹,复重请曰:“汉兴,舅氏之封侯,犹皇子之为王也。太后诚存谦虚,奈何令臣独不加恩三舅乎?且卫尉年尊,两校尉有大病,如令不讳,使臣长抱刻骨之恨。宜及吉时,不可稽留。”
太后报曰:“吾反复念之,思令两善。岂徒欲获谦让之名,而使帝受不外施之嫌哉!昔窦太后欲封王皇后之兄,丞相条侯言受高祖约,无军功,非刘氏不侯。今马氏无功于国,岂得与阴、郭中兴之后等邪?常观富贵之家,禄位重叠,犹再实之木,其根必伤。且人所以愿封侯者,欲上奉祭祀,下求温饱耳。今祭祀则受四方之珍,衣食则蒙御府余资,斯岂不足,而必当得一县乎?吾计之孰矣,勿有疑也。夫至孝之行,安亲为上。今数遭变异,谷价数倍,忧惶昼夜,不安坐卧,而欲先营外封,违慈母之拳拳乎!吾素刚急,有匈中气,不可不顺也。若阴阳调和,边境清静,然后行子之志。吾但当含饴弄孙,不能复关政矣。”
时,新平主家御者失火,延及北阁后殿。太后以为己过,起居不欢。时当谒原陵,自引守备不慎,惭见陵园,遂不行,初,太夫人葬,起坟微高,太后以为言,兄廖等即时减削。其外亲有谦素义行者,辄假借温言,赏以财位。如有纤介,则先见严恪之色,然后加谴。其美军服不轨法度者,便绝属籍,遣归田里。广平、巨鹿、乐成王车骑朴素,无金银之饰,帝以白太后,太后即赐钱各五百万。于是内外从化,被服如一,诸家惶恐,倍于永平时。乃置织室,蚕于濯龙中,数往观视,以为娱乐。常与帝旦夕言道政事,乃教授诸小王,论议经书,述叙平生,雍和终日。
四年,天下丰稔,方垂无事,帝遂封三舅廖、防、光为列侯。并辞让,愿就关内侯。太后闻之,曰:“圣人设教,各有其方,知人情性莫能齐也。吾少壮时,但慕竹帛,志不顾命。今虽已老,而复‘戒之在得’,故日夜惕厉,思自降损。居不求安,食不念饱。冀乘此道,不负先帝。所以化导兄弟,共同斯志,欲令瞑目之日,无所复恨。何意老志复不从哉?万年之日长恨矣!”廖等不得已,受封爵而退位归第焉。
太后其年寝疾,不信巫祝小医,数赖绝祷祀。至六月,崩。在位二十三年,年四十余。合葬显节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