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金刚功,横扫九州雄。武林称霸主,到我地狱中。如果地下有地狱,那么天上一定有天堂。如果人间有地狱,那么天堂就未必在天上。地狱和天堂都在人的心中,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成佛成魔只在一念之间。
三侠庄里有三个男子,一个整日修文演武,一个整日作画,一个整日想着成亲,不用多说,他们就是凌州三侠。
徐公凌正在厨房炒肉丝,他切菜的动作很熟练,速度也很快,虽然他挥剑砍人的时候却是那么的慢,京酱肉丝的香味很快就飘到了厨房外面,即使是睡狮级的张翔龙也会在梦中惊醒,他的小背心再次被流下的口水打湿了。
张无音突然走进厨房,对徐公凌道:“公凌,门口有一个人要见你。”
徐公凌依旧炒着肉丝:“你就说我闭关修炼绝世神功不见外人。”
张无音笑道:“大哥!这次真不是外人,准确地说是你的故人,说不定你也想见她。”
徐公凌转脸笑道:“不会吧!我哪有什么故人?不会又来个女人吧?麻烦!”
张无音笑道:“是个女人,但并不麻烦,男人有时会比女人更麻烦,你要知道一个受伤的女人也会让我感到无能为力。”
徐公凌回过脸笑道:“老三!你最近说话越来越有思想了,受伤的女人应该去找大夫,找我又有什么用?”
张无音刚要开口,一个衣着艳丽的妙龄女子走了进来,她的身材很高挑,腰细得像水蛇,雪白的素颜没有任何雕琢粉饰,她浓浓的自然美,让人觉得很舒服,而又不会让人想入非非,简直像一朵纯洁的芙蓉花,不过她的亮眼红衣却显得有些多余。张无音向红衣女子瞥了一眼,叹了口气,走出厨房。
徐公凌闻到了一股扑鼻的兰花香,他把肉丝装盘,接着做宫保鸡丁。
红衣女子对徐公凌道:“你的左手还是那么有力,厨子都是左手有力,看来你还是适合当个厨子!”
徐公凌笑道:“我天生就是左手有力,如果可以让我重新选择,我宁愿去当个厨子,看你的样子反倒适合当个女杀手。”
红衣女子道:“你今天说话有点奇怪啊!你觉得你拿菜刀和拿徐风剑有什么区别?”
徐公凌道:“拿菜刀的时候我很放松,因为我的菜都会心甘情愿地让我切。我拿剑的时候很紧张,因为他们不仅不会不动让我砍,还会主动砍我,这也说明他们根本不是我的菜。”
红衣女子道:“当年纵横天下的徐风剑在你手中简直是暴殄天物啊!难道你就想这么过下去吗?”
徐公凌道:“我原本只想考取个功名,或者当个厨子,每天做饭吃饭,其他的事我都不想过问。”
红衣女子道:“难道江湖就没有你还留恋的······”
徐公凌炒着鸡丁:“江湖的确很精彩,但江湖也很无奈。我从小就喜欢和别人打仗玩,但如果让我天天和人打仗,我也会很烦。”
红衣女子靠近徐公凌,徐公凌刚把鸡丁装盘,红衣女子就从他背后抱住了他,徐公凌回过身来,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从远处看相当暧昧,两人相互对望着,徐公凌犀利的眼神让红衣女子羞红了脸,但她嫩滑的玉手却在徐公凌的背上乱摸起来。
张翔龙踮起脚尖,看得入神,对张无音叹道:“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如今大哥这种文人也需要女人了。”
张无音笑道:“公凌是文人,但首先还是男人。”
红衣女子饱满的酥胸完全压在了徐公凌的胸口上,她娇笑道:“你好讨厌!你的胸好硬。”
徐公凌耳语道:“它本来也是极软的,但遇到你格外的紧张,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红衣女子也耳语道:“难不成我把你降住了,你长得还真不错,我开始喜欢你了。”
徐公凌按住红衣女子的胯部笑道:“可惜喜欢我的人,喜欢的都是我的传说。很少有人真正喜欢我。”
红衣女子像一条水蛇精在徐公凌的身体上缠绕着,徐公凌始终按住她的胯部,红衣女子抬起修长的玉腿夹住了徐公凌的腰,笑道:“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什么也不要,不过你该硬的地方却没有硬哦!”
张翔龙从远处瞭望,只见徐公凌抱起红衣女子,把她抵在墙上,身体就在红衣女子的两条腿之间,张翔龙又叹道:“大哥竟然也学会霸王硬上弓了,如果被缠的是我该多好!”
徐公凌紧盯着红衣女子的媚眼:“瑶琴,你不是什么都不要,而是要的太多了,你想要的我都给不了。”
张无音笑道:“翔龙,如果是你,恐怕早就没命了。”
张翔龙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张无音道:“你要知道,那不是一朵普通的牡丹,而是朵带刺带毒的牡丹,你只能做鬼,绝对没法风流。”
逡巡间,张翔龙又看见一个白衣的吴瑶琴从大门口进来,白衣吴瑶琴看着悠然自得的张无音,不由嗔道:“张三侠,你让小女子在门口等着,自己却在这喝茶,凌州三侠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张无音指着徐公凌笑道:“你看,我走不开。”
白衣吴瑶琴看着一个红衣女子正与徐公凌紧紧缠在一起,怒火中烧:“什么凌州三侠,你们简直是衣冠禽兽。”说完就准备离开。
张无音又笑道:“请留步,你看那女人是谁?”
白衣吴瑶琴仔细一看,那女子的脸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连自己都觉得是看花了,她揉了揉眼睛,道:“那个女人不是我,我才是吴瑶琴,我才没那么下贱,真不要脸,徐公凌简直是禽兽不如。”
红衣女子接着用酥胸摩擦着徐公凌,她吐气如兰,轻轻舔着徐公凌的耳根:“其实我什么都不想要,你真的很特别。”
徐公凌把鼻子贴在红衣女子的猪胆鼻上,笑道:“你这句话倒像是艺伎跟嫖客说的话,我本真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为什么很多漂亮的女人都想要我的命。”
红衣女子把薄薄的红唇贴向徐公凌:“你会做狗肉吗?”
徐公凌避开她如烈焰般的红唇,笑道:“很多人都知道我不吃狗肉,我竟然不吃,又怎么会做呢?”
红衣女子勾在徐公凌脖子上的手抖动了一下,娇笑道:“那真是太遗憾了,我的狗却是会吃人的。”
徐公凌用劲一扭腰,红衣女子的手偏离了寸许。忽然间,从庄外跳进来一头黑色的藏獒,足有一头大象那么大,灯笼大小的眼珠里闪出红光,满脸的横肉,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似乎让整个三侠庄都摇晃了起来,张翔龙就在它的血盆大口下,身体已微微颤抖:“三儿!我从小就怕狗,现在两腿发软,我顶不住了。”
张无音也在发抖:“开玩笑,你要知道,我三岁就被狗咬过,我也不行,快喊大哥来。”
张翔龙望着四周,对张无音道:“跑我是跑不了了,大哥正在办事,我怎么叫,你快点放暗器啊!”
张无音道:“翔龙,我现在两手发抖,怎么放暗器啊!我总不能用脚放吧!”
张翔龙道:“那你下次还是练练用脚放吧!”
人天生就会对野兽产生恐惧心理,第一个反应一般是冷冻反应,双脚发软,没法动弹。第二个反应就是逃跑反应,如果无路可逃,就会激发第三个反应,也就是作战反应。逃跑的人如果被穷追猛打,被追得无路可退,往往会奋力死战,这也是穷寇莫追的道理,他已经走投无路,你追上他,他就会跟你拼命。一个暗器高手真正的悲哀不是没有暗器,而是有暗器却不知道该怎么发。白衣吴瑶琴拔剑笑道:“你们这帮男人真是废物,区区一条狗,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白衣吴瑶琴运起峨眉轻功,飞向那头藏獒,张翔龙立马逃到张无音旁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瑶琴姐,你的确比我够爷们,我帮你把风。”
张无音道:“她是峨眉派女弟子首座,我们怎么比,我们是业余的,我们还是看着吧!”
红衣女子在徐公凌的身上越缠越紧,徐公凌用太极的听劲法不断地化劲,疾缠则疾应,缓来则缓随,敌不变,我不变,敌欲变,我先变,外人看见只会觉得这是一对情侣在卿卿我我,情意绵绵,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场百年难见的生死较量,这是场几乎零距离接触的肉搏战。红衣女子的身体滑得像泥鳅,徐公凌找不到力点,只好用倒卷肱守住门户,在这种贴身缠斗中任何摔法、拿法、膝法,腿法都是完全多余的。没有足够的攻击距离,任何攻击都很难奏效。徐公凌的双手与红衣女子缠在一起,根本抽不出来,他的衣服被红衣女子刮得到处都是裂口,徐公凌暗想:太黏人了,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女对手,我有什么招数有足够的攻击距离可以制伏她,又不伤她性命呢?
白衣吴瑶琴在半空中与那黑藏獒斗了几招,虽然她的越女剑很锋利,可那藏獒竟似金刚不坏,白衣吴瑶琴虽然招招命中要害,但都像砍到厚厚的铁板,手臂被反震的发麻。
张翔龙道:“三儿!怎么办?瑶琴姐快支撑不住了,我要放大招吗?”
张无音道:“你快把公凌的徐风剑拿过来。”
张翔龙道:“徐风剑那么重,我一个人也拿不动啊!你跟我一起去啊!”
张无音道:“实在不行,我放大招,你快去拿徐风剑,快点。”
张翔龙抬头喊道:“瑶琴姐,你不要力敌,守住门户,我马上就来救你。”
白衣吴瑶琴回过脸来:“要走便走,啰嗦什么!”
张翔龙答应一声,跑向徐公凌的书房。徐公凌看着眼前妖媚动人的小美人,不由心神一荡,血液沸腾,他随即就势点住了红衣女子的海底穴。红衣女子那令人眼花缭乱的缠绕终于停止了,僵硬地挂在徐公凌的身体上。徐公凌缓缓拿下她的手臂,把她放在一边。
红衣女子惊异道:“不可能,你绝对不可能有机会点穴,我的地狱缠丝功不可能有破绽。”
徐公凌坐下笑道:“你可真难缠,小小年纪就学了一身害人的邪术,我希望你以后改邪归正,年轻的人总会容易做错事。”
红衣女子道:“你也大不了我几岁,凭什么说我?我们地狱门的人,决不会向你屈服,我只想在死之前知道,你是怎么点中我的?”
徐公凌道:“说来惭愧,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有的东西你不一定有。”
红衣女子疑惑道:“你有的东西我没有,你又不是李哪吒,有三头六臂。”
徐公凌道:“我有的东西也就是你觉得该硬的东西,以后不要色诱别人了,找个老实人踏踏实实过日子吧!”
白衣吴瑶琴有些体力不支,被那黑藏獒用粗壮的前爪压制着,虽然用双手抵剑抗衡,但毕竟力量差距悬殊,白衣吴瑶琴被压倒在地,藏獒口中的唾液溅在她的胸口上,白衣吴瑶琴闻到那股味道,异常地恶心,只得把头扭向一边。
红衣女子将要咬舌自尽,徐公凌却解开她的穴,笑道:“你走吧!我不会杀你的,你如果还想杀我,我随时恭候。”话音刚落,徐公凌就消失了。
张无音拿起一个茶杯,用手指捏住,茶杯将碎,谁知本来压在白衣吴瑶琴身上的大黑藏獒竟然一下被摔得四脚朝天,地上的石块也被震成碎片,一看徐公凌紧紧抓住大藏獒的尾巴,先向左后向右,连摔了十八次,突然撒手道:“这狗真不轻,不知道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
张无音放下茶杯,心想:英雄救美的机会还是留给大哥吧!张无音道:“公凌!这头藏獒不一般啊!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藏獒,你不是从小也被狗咬过吗?你怎么不怕狗?”
徐公凌笑道:“我是踹了一条狗,被咬了,你是害怕狗,被狗咬,我们不太一样。”
就在徐公凌说完话,红衣女子吹了个口哨,大藏獒应身而起,红衣女子骑上大藏獒,跳出三侠庄,大声喝道:“徐公凌!我下次还会再来的,你的命只有我能取!”
徐公凌抬头一看,笑道:“老三!我现在终于知道那条狗怎么能长这么大了,它是条骟狗。”
张无音笑道:“公凌!人自宫能长高长壮,狗骟了也能长壮,看来狗和人还是有共性的。”
张翔龙拖着徐风剑,气喘吁吁道:“大哥!三儿!我这次好不容易拖来徐风剑,你们竟然让狗跑了,我这次彻底被三儿坑了,你们简直是放狗归山啊!”
徐公凌望着张翔龙,一脸正经道:“二弟!我还得麻烦你件事!”
张翔龙道:“什么事?大哥!”
徐公凌道:“再帮我把徐风剑放回去。”
张翔龙崩溃道:“大哥!我真心顶不住了,我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
张无音道:“确切的说,翔龙是从昨天晚上睡到今天中午。”
地面上开始出现水滴,张无音仰脸一看,天空早已是乌云密布。张无音对徐公凌道:“公凌!快要下雨了。”徐公凌笑道:“放心!这雨下不大!”徐公凌刚想扶起白衣吴瑶琴,张翔龙突然劝道:“大哥!别动!说不定她是假的,我们先相互对对真伪。”
白衣吴瑶琴嗔道:“我看你们才是假的,你们凌州三侠通通是假的,你们怎么不对对真假啊?”
张翔龙问道:“也是!我们先对对真伪。三儿!我十四岁暗恋的梦中情人叫什么名字?”
张无音答道:“我勒个去!这么多年的事我怎么可能记得,换一个!”
张翔龙问道:“那好,我成名前的绰号叫什么?”
张无音答道:“血手小生!”
张翔龙道:“回答正确,你确实是张无音!如假包换!你再问我个问题。”
张无音问道:“我的小名叫什么?”
张翔龙答道:“大建!”
张无音道:“回答不准确!”
张翔龙答道:“小建!”
张无音道:“还是不准确!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张翔龙道:“我拼了,建建!”
张五音道:“恭喜你答对了,你是真的张翔龙!”
张翔龙舒了一口气:“好险!差点就答错了。大哥!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吴瑶琴吗?”
徐公凌答道:“换一个,这也叫问题啊!”
张翔龙道:“你会在有生之年娶她吗?”
徐公凌想了一会道:“如果我们有缘的话,我就随缘了。”
张翔龙道:“确实是我物美价廉的好大哥!那么白衣女子,如果你是吴瑶琴你愿意嫁给大哥吗?”
白衣吴瑶琴答道:“不愿意,谁愿意嫁给一个臭流氓!”
张翔龙神色一变:“大哥!可能是假的,我无意中听到她本人说只要能嫁给你,当小的也可以。”
白衣吴瑶琴骂道:“去你的张老二,我只说嫁,没说当小的,你别胡说八道!”
徐公凌笑道:“她是真的!二弟!老三!我们先吃饭吧!”
张翔龙笑道:“大哥!你刚刚真让我大开眼界,我一直以为你是力量型的,没想到你技术也那么好!”
徐公凌笑道:“二弟!我说我是在生死搏斗,你信吗?”
张翔龙笑道:“大哥!怎么没有人找我来这种生死搏斗?”
徐公凌笑道:“过几天,说不定就会有一群人找你搞这种生死搏斗。”
吴瑶琴的身上有股恶臭,像是掉进了阴沟里,徐公凌用拳头挡住鼻子,转头道:“二弟!你快把瑶琴师姐带到八仙泉,我去给她买身衣服。”
张无音道:“大哥!现在时间紧急,你那不是有几套衣服吗?”
徐公凌愣了一会,又道:“那也好!”
徐公凌打开衣柜,取出了一套白色紧身衣,带着吴瑶琴走到了八仙泉那里。三侠庄里的八仙泉是百年的老温泉,徐公凌用鹅卵石铺底,用大理石砌了个大方水池,足够十个人畅快地泡澡,池壁上有两个阴阳鱼,阴鱼嘴里是冷却的泉水,阳鱼嘴里是沸腾的泉水。
吴瑶琴笑道:“想不到你们三侠庄看着不怎么样,还有这么好的大水池。”说完就拉下了阳鱼的闸门。
徐公凌急忙喊道:“别动!小心烫,那个出来的是沸水。”
吴瑶琴急忙缩手,滚烫的热水流淌下来,徐公凌关掉热泉水,打开了冷泉水,对吴瑶琴道:“先开冷泉水,再兑点热泉水,不然会被烫熟的。”
很快水就放好了,徐公凌试了试水温,道:“可以了,瑶琴师姐,你快洗吧!我们等你一起吃午饭。”
吴瑶琴道:“你还不出去,你想偷看我洗澡!”
徐公凌笑道:“虽然你很美丽,但我也不至于偷看你洗澡,我还能把持住。”
吴瑶琴脱下外衣讽道:“我看你刚刚是想把持都把持不住。”
徐公凌道:“少林高僧都有破过戒的,我一个凡夫俗子怎么可能没有七情六欲?我去收拾东西了,你自己小心。”
吴瑶琴突然抱住徐公凌:“我害怕!我一个人在这洗澡,我会害怕!”
徐公凌道:“那我在门口候着!”徐公凌挣脱吴瑶琴的双手,走到门外,带上了大门。
吴瑶琴的眼神带着少许失落,她不明白为什么徐公凌对她如此冷漠,峨眉派的男弟子对她几乎是百依百顺,殷勤备至,只有徐公凌总是拒她于千里之外,但她转念一想:在门口也好,省得他一会想非礼我,徐公凌不过是个臭男人。
吴瑶琴脱下衣服,跳进水池,欢快地游动着,洗了好长时间,她想起徐公凌喊道:“徐公凌,你还在吗?”
徐公凌被她惊醒:“我在!”
吴瑶琴道:“我还以为你走了,对了,我在你这洗澡的事不能说出去,我一个黄花闺女······”
徐公凌打断她的话:“放心,我们三人不会说出去的,你一个峨眉派首座女弟子,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我们凌州三侠?”
吴瑶琴道:“你看不起我们峨眉山。”
徐公凌道:“我可没看不起你们峨眉!你们峨眉派是天下第三大派,我虽然是个闲人,但也久闻你们峨眉的大名。”
吴瑶琴道:“天下武功出峨眉,我们峨眉派武学正宗,外功刚猛,内功独到,轻功绝伦······”
徐公凌道:“少林寺说天下武功出少林,你们说出峨眉,我看还是这么说吧!少林武功出少林,峨眉武功出峨眉,这样就没争议了,你们峨眉杜门和洪门的男弟子是很厉害,不过你们女弟子相对就差点了。”
吴瑶琴道:“谁说的,我们女弟子一点也不输男弟子!”
徐公凌道:“好!女弟子强!你老人家快点吧!我每次洗澡最多半柱香,你从中午洗到了晚上,大家可都在等你吃中午饭,快点洗吧!”
今天的午饭冷了,虽然热过,但四个人都没有动筷子,徐公凌表情凝重,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张翔龙也没什么胃口,只顾闭目养神。张无音望着门外的雨,沉默不语。只有吴瑶琴心情舒畅,蓄势待发。
吴瑶琴对徐公凌道:“徐公凌!你们怎么都不动筷子。”
徐公凌道:“瑶琴师姐,你不该来!”
张无音道:“我们早就决定退出江湖了,打打杀杀没意思!”
吴瑶琴道:“我也不想来找你们,是家师让我带阴阳鱼向你们求救,青城一战,我们峨眉派伤亡惨重。”
张翔龙道:“不会吧!你们峨眉派门徒众多,你们顶不住,找我们三有什么用?”
张无音道:“缺人还是找丐帮吧!丐帮弟子几千万,我们三人不济事。”
吴瑶琴道:“丐帮五万精英昨天大败,死伤不计其数。”
徐公凌问道:“那对方的人数呢?”
吴瑶琴道:“不足五百!”
张无音惊道:“不是吧!五百打五万,那五百人还能赢?”
吴瑶琴道:“毫发无伤!”
张翔龙问道:“是什么人这么猛?”
徐公凌道:“地狱门!”
吴瑶琴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徐公凌道:“刚刚那女的,说她是地狱门的人,她的武功很邪门,我险些招架不住。”
吴瑶琴道:“那是他们的地狱缠丝功,但他们最厉害的是不死金刚功,简直是刀枪不入!”
饭桌晃动起来,张无音道:“公凌,来了不少人!”
徐公凌道:“还有很多长得跟大象一样的大黑狗!”
张翔龙道:“那狗长得真是太嚣张了。”
窗外射进来很多箭,钉在墙面上,正好围成六个字:必灭凌州三侠!
张无音怒道:“口气真不小!”
张翔龙怒道:“老子今天把你们全灭了!”
门外有几个道士打扮的人,御剑而来,领头的剑指一扬,脚下的仙剑立即回鞘,他对徐公凌道:“徐大侠!蜀山李碧华奉家师命令,特来请三位大侠移驾蜀山避祸。”
张翔龙道:“你们干吗不早点来?地狱门已经上门灭我们了。”
后面一个蜀山女弟子上前,对徐公凌道:“公凌大哥!地狱门灭绝人性,都是一群吃人的野兽,你们三人很难抵挡,快跟我们走吧!”
徐公凌道:“碧清师妹,我们死在家里,也算是魂归故里,我们谢过尊师的好意了,只不过地狱门杀了那么多武林同道,我拼了命也要把他们一举歼灭。”
张翔龙叹道:“你们带着峨眉派的吴瑶琴先走吧!我们三兄弟早就准备好血溅三侠庄了!”
吴瑶琴刚说一句不走,却被张无音点住,徐公凌道:“拜托诸位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徐公凌道:“二弟!三弟!为兄我一直憋着一口气,早就想发泄了!今天也许是我们的最后一战了,今天大家放手大杀。”
三侠庄上空落下了很多紫色的大火球,三侠庄立即被火海淹没。“好热的地狱烈火!老三,外面的十几条大家伙交给你跟二弟,其他人交给我。”徐公凌凛然道。
突然李碧清又从门外飞了进来,徐公凌惊道:“碧清,你怎么又回来了。”李碧清一下子哭了:“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被烧死了!”
张翔龙道:“我们没那么容易死!三儿!你快点啊!热死我了。”
张无音抱球的双掌,忽地撑开,喝道:“千山暮雪!”
徐公凌道:“碧清,快过来!”说着拉住李碧清进了张无音的暮雪结界里。
张翔龙道:“凉快多了!不好!房顶要塌了!”
徐公凌凝聚三分真气,单掌击地,喝道:“先天罡气罩!”
先天罡气罩可以抵挡一定的物理攻击,千山暮雪是张无音自创的避火绝技,两个一起开防御效果相当强,鬼火遇到暮雪结界上的寒气就熄灭了,石块遇到浑厚的罡气就会缓缓落下,像是砸上了一团大棉花。
“大哥!你的罡气罩今天怎么软软的!”张翔龙道。
“公凌的罡气罩可刚可柔,柔性的防御力更高!”张无音道。
“天下莫柔于水,水乃至柔之物,而水滴石穿,攻坚强者莫能胜之!”徐公凌道。
“大哥!我真心没听懂!”张翔龙道。
整个三侠庄很快就被烧光了,小雨对地狱火没有任何影响,四个人如今似乎站立在废墟之中,徐公凌望着周围的黑烟,怒火中烧。张无音道:“公凌,他们会在火停后强攻的。”徐公凌道:“老三!开闸吧!我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这!”张无音拉开脚下的水闸,地下的泉水喷射而出,鬼火全都熄灭了。张翔龙道:“看来我们留下的洗澡水还是有用的!”
火虽然熄了,但是四人却被浓烟笼罩,什么也看不见,呼吸也很困难,到处都是烧焦的糊味,李碧清虽是蜀山弟子,但却不会闭气类的基本武功,直接被浓烟给熏晕了。
徐公凌刚冲出去就被一群壮汉包围了,这些人都比徐公凌要高一个头,全身都是大块的肌肉,嘴里长着尖锐的獠牙,面上毫无表情,只有一脸的凶狠。一群人跳了起来,用右肘尖砸向徐公凌的头顶,是古泰拳里的断象拔,左膝对准了徐公凌的颈部,使的是古泰拳里的神猴腾空。徐公凌仰倒在地,飞起右脚使出全力,用兔子蹬鹰一连把一群人的牙齿全都踹碎了,那些人捂住嘴,更加愤怒。又有一群人扑向徐公凌,还有一帮人跳起来想用泰山压顶。徐公凌拍地起身,拔出徐风剑,运足真气喝道:“徐风扫魔!”徐风剑原本以慢为主,没想到也可以如此之快,一百多斤重的徐风剑本就势不可当,再加上精妙的徐风剑法,剑光过处,血流如潮,此刻徐公凌也不管什么不死金刚功,他完全不按招式出剑,只求简单痛快,他是头过来劈头,膀子来砍膀子,腿来剁大腿,他直接用徐风剑往脖子上一拍,颈骨一断,头颅就直接滚了下来,到处是横飞的肉块,徐公凌杀得正欢,左臂有些隐隐作痛,一看正被一个人死死咬住。徐公凌盛怒之下,放下徐风剑。攥住铁拳猛捣向那人头顶,只一拳就把那人打得脑浆迸裂,乌珠迸出,没想到那人扔不松口,咬住徐公凌的人反而多了。徐公凌把右手伸进那人嘴唇里用力猛扯,那人原本完整的脸被徐公凌硬生生拽掉半拉,顿时血肉模糊,徐公凌又猛击一拳,“轰”的一声巨响,那人的头颅直接炸开了,徐公凌的白衣上,满是朱红色的鲜血。又一个人咬向徐公凌的裆部,徐公凌双手交叉内缠,一招“裹鞭炮”所有咬住他的人都被震飞,他抓起徐风剑,捅穿了咬他下体的人,然后一个猛掷,那人和徐风剑一起钉在了墙上,徐公凌杀红了眼,左右手分别抓住一个人的左右脚踝,撕小鸡似地把那人撕成了两半,肠子内脏到处都是。又有两个抡起板斧,往徐公凌头上砍。徐公凌一声狂啸,凝气于梢节,低下头,一招黑虎掏心,十指齐开捅碎了结实的肋骨条,然后用力一扯,两颗正在跳动的心脏被他直接掏了出来,鲜血暴流,他把两个心脏捏瘪后扔在地上,等待下一个目标,与其说这是人与人之的搏杀,不如说这是野兽也野兽之间的搏杀,这样的搏杀比野兽还要凶残。
张翔龙遇上了四个瘦瘦的男子,他本来以为比较好解决,谁知这四人使的都是地狱缠丝功,四人像四条无骨的毒蛇一样缠在他身上,张翔龙只好用云手护住要害,眼看要被缠成麻花,张翔龙怒道:“我不能忍了,雷公爆炎弹!”张翔龙的前额上出现了一个雷字,四个男子瞬间被炸开,全身都被烧成了黑炭,面目全非,一块好肉都没有。
张无音对上了十八头地狱藏獒,尽管他很怕狗,但他也知道这次不是他把狗打死,就是他被狗咬死。他张开十指,把内力绕成内力丝,每个手指各控制一根内力丝,然后瞄准十头藏獒,十指齐飞,击中了它们,再拉住控制的十头藏獒与另外八头相撞,张无音又收回内力丝,再控制那八头藏獒,结果这些狗对咬起来,只有一头藏獒伤痕累累还没死,张无音用内力丝缠住匕首,直接扔进了藏獒的嘴里,然后抖腕一转,最后一头藏獒直接被绞成肉泥。
徐公凌的四周抛过来很多的铁钩子,他一看是西域的天蚕丝,拔出徐风剑缠住了一大堆的铁钩,一群抛钩手和徐公凌斗起力来,徐公凌本就神力惊人,如今又怒到极点,大吼一声猛力一拽,削铁如泥的西域天蚕丝竟也给他拽断了。徐公凌跳到空中,双手挥剑喝道:“风凌中华!”无数道如风般凌厉的剑气,破空而出,剑气过处尽是口细底深的裂痕,一群抛钩手似乎中了招,不是他们不想挡,而是根本挡不了,徐公凌的剑气又薄又锋利,速度快得像蓝色的闪电,与其说这是剑气,不如说这是风中的闪电刀。一群抛钩手虽然被横削成两半,但一滴血也没有流,没有丝毫痛苦,他们被分成两半的身体还贴在一起,他们望着腰上那一圈血痕,以为自己根本没事,再次抛钩,一使劲,都发现自己的上半身已经与下半身分离,滑落下去,血痕处血如涌泉。
徐公凌经过长时间的厮杀早已筋疲力尽,张无音赶了过来,张翔龙也冲了出来,到处都是尸体,除了最后十个蒙面人和凌州三侠,外面再也没有一个完整的人了,地面已被鲜血染红,整个世界仿佛都变成了血海。徐公凌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有些百感交集,他不想杀人,可是却总有人想杀他,他真想问问上天,为什么江湖上的恩怨总是没完没了。李碧清也醒了,她飞奔出去,看着满身鲜血的徐公凌,顿时六神无主。徐公凌用徐风剑撑住身体,他的气息开始凌乱,张翔龙扶住他:“大哥!你没事吧?”徐公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李碧清剑指向前一点喝道:“出鞘!”背上的长剑飞出,在空中幻化成十道剑影,分别攻向十人。十个人都没有动,但十道剑影都被弹开,李碧清虽出全力御剑,还是毫无作用。徐公凌对张无音道:“把他们引过来再用万里雪国。”张无音道:“公凌!这里水不够!”徐公凌道:“这里水很少,但是鲜血却很多。”张无音用内力丝捆住地上的铁钩,用缠丝法射向十人,十人果然跳在血泊里,手脚已被铁钩后的天蚕丝缠住,动弹不得。张无音收回内力丝,以掌击地喝道:“万里雪国!”十个人都被红色的冰块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