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史云初偏偏把他呆在一个竞争激烈且嫉妒心环绕的环境里，让同事打压他，使他遭遇不顺，然后自己便雪中送炭、嘘寒问暖，并满足他的许多愿望。

这样，他对史云初自然是感恩戴德，从而死心塌地地追随。

辛史这些天一直在研究他和史云初的关系，大概摸清了这些套路。

“回答我几个问题，或许老子一高兴就不再为难你了。”

“好，你请问。”

辛史道：“你的主要工作是什么？”

柳文海回答：“软件开发、维护公司的信息安全。”

“还有呢？”

“没……么有了，就是这些。”

辛史嘿嘿一笑，寒光闪烁之间，匕首又出现了，而这回是在左手。

“刚才忘了提醒你，如果不诚实，我会剁掉你的一根手指以示惩戒！”

柳文海急道：“你这是故意伤害，是违法的，犯罪的！”

“那你协助史云初盗国防机密，又该怎么处置？”

“我没有！”

柳文海很激动，好像真的是在冤枉他。

辛史道：“就算没有，史云初总有让你去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我就说得更详细一点。

史云初秘密跟某些人联系，你有没有提供技术支持？”

柳文海哼了声，道：“这不违法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况是集团的老总！”

但这话也间接承认了，他的确为史云初提供技术支持。

辛史点了点头，“没错，每个人是有自己的秘密，但要看这秘密的性质。

你既然参与信息安全的维护，就应该知道你们的核心数据库有一份军用无人机的资料，就是在国防部，这种资料也属于绝密。

史云初非法获取国家秘密，早就被国安局盯上了。

帮他窃取秘密的人，将来必定受到严惩。”

“这跟我有关系吗？”

柳文海说起话来很还是很硬气，眼神里却闪烁着不安。

辛史一个箭步闪身而至，忽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更令他感到紧张。

他急忙把身子一锁，却碰到了坚硬的汽车外壳。

“你怕了，是吧？”

辛史冷冷地问。

柳文海低下了头，一句话也不说。

辛史接着问：“告诉我，每次和史云初秘密联络的人是谁？”

柳文海依旧默不作声，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面对老师的逼问，双手紧紧地抱在一块儿。

“你不应该认为这是出卖，以你的才华，完全可以去到一个更好的公司一展身手，何愁没有大把的钞票？可你偏偏被史云初利用了，他把里拉上贼船再给你钱，把你带向不归路。

哼，即便你没有直接窃密，同样会被认定为从犯，关个三年五载不成问题。

不仅如此，你的非法所得都会被没收。

到那时，你的老婆孩子怎么办？”

柳文海摇了摇头，说道：“那个人是谁我真不知道，声音被处理了，IP地址你更是别想查到。

我把电话接通以后就被赶出房间了，只是在外边隐隐听见史云初叫他‘鬼老大’。”

辛史心中一凛，想这“鬼老大”，会不会就是鬼手门的那个老大？若果真如此，鬼手门窃取军事情报意欲何为？他对柳文海道：“如果下次史云初再与那人联系，你能提前告诉我时间和地点吗？当然，我也需要你帮我锁定对方的IP地址。”

柳文海道：“要是再有下次，我不参与了！这样总该可以吧？”

“不行！”

辛史占斩钉截铁，以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你必须将功赎罪！”

“我要是不答应呢？杀我？你有这个权力吗？”

辛史朝他的上衣口袋放下一张纸条，似笑非笑地说：“你这样的人才，杀你干屌？给你一百万，即便你的财产都被没收了，这一百万也足够你出狱以后的花销了。

怎么样，家庭重要还是老板重要？”

“不是。”

辛史的回答很肯定。

这一点不假，因为唐玉杰才好似国安局的人，而他辛史就是个帮忙的。

唐玉杰驾驶一辆奥迪A7在音乐厅门口等他。

已经是十一点多了，音乐厅的演出早已结束，但游客依然很多，围墙外边还有许多摆摊的小吃。

辛史走到车窗前说道：“下来吃点宵夜吧！”

唐玉杰却略显迟疑。

“你掀摆摊的脏吗？”

“怎么可能！”

唐玉杰大方一笑，从车上下来，随辛史去到烤番薯的摊位，在树底捡了一处位置落座。

辛史要了两瓶啤酒，分给唐玉杰一瓶，抓起一块无色的番薯放进嘴里嚼。

唐玉杰道：“你这么明目张胆和我在一起，小心回去以后，黎美生气，兰兰伤心。”

“他们又不是我老婆，怕个球呢！”

唐玉杰捏了一块细嚼慢咽，说道：“看你心情不错啊！收获很大吧？”

辛史道：“收获是有的，但这顿宵夜也并非白请。

一些具体事情还得你们去做。”

但接着就没了下文。

唐玉杰知道，此时此刻在这种地方不适合谈工作，所以她只聊些闲话，和辛史有说愚笑，真像一对情侣。

辛史却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两瓶啤酒下肚，面不改色。

“真不知道，那么多女孩子到底喜欢你哪里。”

唐玉杰左手支颐打量着他，转而带着讽刺的一笑，说道：“你该不会总是英雄救美吧？”

辛史凑近她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就算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那就好，不然我又多了一份牵挂。”

辛史说着，把懒腰一伸便站了起来，“走啦，唐秘书！”

唐玉杰白了他一眼，“你这是要我买单吗？”

“有钱开豪车，还在乎这点小钱吗？”

辛史朝汽车走去，唐玉杰很不情愿地付了账。

坐到车上，辛史对她说：“本来还想让你请吃大餐的，不顾想了想就算了，你一个月才多少薪水呢！”

唐玉杰道：“你个大老爷们也不嫌丢脸吗？”

“我帮了你们国安局大忙，难道不该请客吗？”

“说吧，”唐玉杰并不发动汽车，“说完就滚！”

辛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说道：“据柳文海的描述，与史云初接头的上线叫鬼老大，但我尚不能确定那是否就是鬼手门的老大。”

唐玉杰双美微蹙，“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烟仔没时间跟你解释了，不清楚，就向你的同事借阅资料。

那是暗藏A市的秘密组织，势力很强大，假如是同一个人的话，那就太好了，我一直在寻找这个鬼老大。”

“然后呢？”

唐玉杰问道，“柳文海答应协助了吧？”

“当然，他或许可以帮我们查找鬼老大的IP地址，但不能抱太大希望，我还想到了另一条线索。”

辛史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似乎要让唐玉杰猜猜看。

唐玉杰靠着椅背，眼睛盯着挡风玻璃外的黑夜，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条线索你没法查，得让国安局帮忙，对吧？”

辛史嘿嘿一笑,：“怎么变成了帮我的忙呢？一直都是我在帮你们，这可不能搞错了！”

“鬼老大不也是你的目标吗？”

辛史觉得，这个女人老是以主人翁自居，一点也不谦虚，与其这样磨磨蹭蹭浪费时间，不如直截了当。

“我就不绕圈子了，史云初原先的收购价是2000块钱每平米，如今翻了两倍，意味着他要多拿出10亿。

你觉得这钱是他自个儿掏腰包呢，还是上线给他？”

唐玉杰道：“换成是我，婴孩不会自掏腰包的。”

“那就对了，去银行查找他的资金来源！”

“可以，但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如果他盗用别人的名义转账，最终是查不出结果的。”

“那也总比宅在屋里好！”

辛史说着，带着嘲讽般的表情淡淡一笑。

“滚吧！”

唐玉杰说着，将右边的车门开启。

辛史却并不急着下车，流里流气地说道：“我还有个秘密得告诉你！”

“什么？”

辛史凑近她耳边说道：“你很美！”

随即在她脸颊亲了一下。

唐玉杰又羞又恼，抬手丸要打他，可惜迟了那么一会儿，他人已经到了车外边。

“再见喽！”

他带着耍弄人的调皮与得意，似笑非笑地招了招手。

那是一辆宝马越野车，车里头坐着四个人，从他来到音乐厅的时候，人就没离开过。

等人吗？音乐厅没节目了，等什么人？更奇怪的是，他接电话的时候，副驾驶位的人摇下玻璃朝他看了一眼，他望过去，那人就关窗。

妈的，不会是在监视老子吧？他立刻走过去，也就半分钟的功夫，那辆车发动引擎，好像是为了故意躲他，一道烟地溜了。

他迅速追上去，但两条腿如何跑得过四个轮呢？何亮，那还是一辆跑车！眼瞅着距离越拉越大，见路边停了一辆车，司机刚刚推开车门下来，他一把将司机推开，抢过钥匙，证件交给司机，说了声“借我一用”，迅速关闭车门，任凭司机在外边拍窗叫骂，他毫不理睬，只管发动汽车追上去。

时间已经过去了45秒，宝马车越行越远，已经隔着两三公里了。

但好歹这是在闹市区，想飚车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