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的局面诸位以为该当如何应对?主动出击亦或是联络天坛布下陷阱,从而瓮中捉鳖?”大祭司开口,不急不缓,似乎心中早有主意。
“顾林口中第三人不得不防,在没弄清其底细之前先按兵不动,以免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好叫第四方势力收了渔利。”罗教教主开口,声音又尖又细。
“教主所言甚是,我等当是以逸待劳。”大护法颔首,其余人亦跟着附和道。
“山阳的天宗势力近来愈发猖獗,我观其有趁乱起势之意。莫不如在对上翔龙会之前先将其拔掉,以绝后患。”杀堂堂主血淋淋的开口,整个无生殿都染上了几分肃杀。
殿中沉默少许,内外众护持率先开口道:“拔掉天宗不难,只是诸位想好怎么应对缺了天宗之后的山阳了吗?”
殿中又是一片静默,便是连杀堂堂主这个提议人也陷入沉思。当前的山阳局势就好比是一锅煮沸的粥,再填不进去任何东西,但同样的要想从里面倒掉某种东西那也是千难万难,真是应了那一句牵一发而动全身,便是罗教也不敢承担这般后果。
“派人和许靳那老匹夫谈谈,由他们整顿山阳,将天宗拔掉。我们负责抵御进犯的翔龙会。”罗教教主思忖许久,缓缓开口道。
“许靳那老匹夫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没点好处他只怕不会乖乖办事,毕竟山阳之事政府绝对不会置之不顾。”大祭司皱眉,似乎并不赞同。“而且单凭我们罗教一家对抗翔龙会终究有些太过单薄,怕是力有未逮。”
其余人亦是纷纷点头。
“我罗教退出山阳之争,另外再划两外城与他天坛,你们说许靳老匹夫会不会动心?至于翔龙会,他许靳会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我们只要拖住翔龙会一段时间即可。”罗教教主把自己的观点详细阐明,局势分析的不差分毫。
“教主所言甚善!”良久,大祭司开口。
“可依此法。”大护法及其余诸位亦表示赞同。
“那便吩咐下去,就这样办了。”罗教教主最后道了一声。
无生殿复又归于黑暗,仿佛是永生的死寂降临,此刻便是连呼吸也不能闻了。
天边的云霞还残留着绚丽,太阳渐渐从襁褓中苏醒,金灿灿的光彩铺满大地,朝气渐渐从地上腾升,明镜如玉的天空微露出瑕疵,却又是平添了一种美好。辛史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筋骨,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了许多。
“新的一天开始了!”
辛史面带着微笑,一步步朝楼下走去。
“哥们,有人找你。”
辛史刚走下楼就见一个黑衣中年似乎等了好久,见到自己就这么突然开口。
辛史循目望去,就见一名身穿白色休闲服的中年男子端坐在窗边,旁边立着两个黑衣男子,看样子是其保镖。
“来者不善啊!”辛史心中暗道。脚步却是丝毫不停,走了过去,在那人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找我?”辛史随意问了句。
白西饶有兴趣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人,有些感慨,年轻人就是好啊!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魄。
“我找你是有两件事。”
辛史静静听着,没有插话的举动。
倒是沉得住气,没有一般年轻人的浮躁,确实有些令人高看之处。
“第一件事是想让你知道你目前的处境,第二件事则是对你的邀请。”
“你说。”
“你被罗教的水阳盯上了,说是危险可能不足以形容你当前的处境,十死无生最是恰当。如果你被水阳找上,一定没有活命的机会。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如果你能加入我们天宗,管保叫水阳也动不了你。”白西露出笑意,想要看看辛史听到自己身处绝境会有什么反应。
“这就是你今日特地来找我的目的?”辛史轻笑,白西这么快找上来他并不感觉意外,只是如此直截了当的招揽未免太过于下乘了。这不是一个有格局的人应有的手段。
“第一我不怕死,第二我懒散惯了。”辛史简单的给了白西答案。
这有些不对啊?为何他会如此冷静,我都说得那么清楚了,难道是不清楚水阳的实力或者又对自己的实力有种莫名的自信,所以才会做出此种判断?
白西皱眉,陷入深深的自我矫正中,良久他抬头道:“水阳十人尽皆是一流高手,难道你不怕吗?”白西这一问,已是把辛史当作知晓水阳的实力来看待,并探测辛史大概的实力。
辛史笑而不语,并未回答这个问题。随后他站起身,说道:“这位先生多谢你提前告知我情报。不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躲也是不能躲掉的。我这人虽不认命,但是也知道有些事虽力博亦是无用。先生,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黑子,我说错什么了吗?”白西凝眉,他总是想不明白辛史为何有胆量拒绝他的邀请。纵使辛史真的能对付得了水阳,那罗教呢?
“副宗主没错,只怪那人不识抬举。”叫黑子的保镖回了一声。
“是这样吗?”白西低声呢喃。他觉得他今日似乎有哪里做的不对。
行走在人群中,辛史不自觉的笑出声,真不知道是自己小看了沮阳这些人还是他们太过于自大。连对方的底细都没摸清就兴冲冲的跑来,急着来送死吗?
此时,圆月高悬,宛如倒扣的玉盘,将乐町城掩映在其半个弯月里。忽的,几道黑影倏忽而逝,在月光下勾勒出长长的剪影。圆月像是突然被什么浸染一般,有点点斑驳血色浮现,妖异而凄美。
刘老汉晃晃荡荡的朝家走去,正准备叫门时,不经意瞥见妖艳的圆月,顿时惊了一身冷汗,酒醒了大半,急声道:“老婆子,快开门,快开门!”
“怎么了?你吵吵嚷嚷的,叫邻里听见小心他们明早找你的事哩!”一位头发略白的妇人开门,嘴中还在埋怨。
“祸事哩,祸事哩!”刘老汉急忙冲进屋,也不管自家婆娘疑惑的眼神,对着大厅内寸余高的白玉佛倒头就拜。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
几道黑影停顿,目光凝望着远处一座仍亮着灯光的拓楼,点点凶意缓缓扩散。
“这里是罗教内众分布较集中的地方,乐町城的几个主事人皆在其中。”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尹伯庸缓缓说道。
“小心一些,这次只是来试试水,以便日后能对罗教的实力有个大概的估计。一定要以安全为重,万不能阴沟里翻了船。”罗婴沉声说道。作为此次行动的负责人,他有职责保证其他人的安全。
谢东及余下两名门神点点头。今晚只是小试探,他们也不会有恋战的打算。
十点一刻
拓楼中的罗教内众手上的工作基本结束,除了巡视的内众之外,其余人都三三两两或准备去哪儿快活一下或是准备回去睡觉,此时的警惕性被他们降到了冰点。
一道寒光乍然而逝,带起一片血色。在罗教内众们还处于茫然混沌之中时,罗婴五人已翻过院墙,对这些教众展开屠戮。
“敌袭!”
“敌袭!”
同伴的惨死以及刺鼻的血腥终于把他们惊醒,夹杂着愤恨与怒火的罗教内众奋起反抗,在片刻间便形成了对罗婴五人的包围圈。
“反应不错!只可惜实力太弱!”罗婴冷哼。矮小的身体却蕴含着爆炸般的力量,向他冲来的罗教教众拳尚未挥出,便被其锁住手骨,咔嚓一声,鲜血伴着惨叫在庭院内响彻。紧随其后的谢东狞笑一声,腿若刀锋般提出,那人身体塌陷,倒飞了出去,在地面上擦出一条血淋淋的长道。
“太弱了!”尹伯庸摇头。背后仿佛像生了眼睛一般,横侧躲过一名罗教内众辟出的大刀,脚下一抵,那汉子立时失去平衡。尹伯庸身躯腾空,一个旋花,前后两人皆被踢飞,重重的摔在地上,离死不远。
庭院的战斗很快吸引了拓楼的内部人员,伴随着一阵急速而稳健的脚步声。一个面目阴沉的年轻男子出现,其身后身影不断汇聚,共有三十一号人,皆是精壮勇武,从气势上来看远比罗婴五人刚才解决掉的那些人要强。此时,无一例外,这三十二人都是愤怒的看着罗婴一行,那眼中的怒火像是要把罗婴他们吞噬。
“你们是谁?真是好胆,敢来我们罗教闹事!”为首的年轻男子发出愤怒的咆哮。看着庭院内一个个凄惨的尸体,多年未有的凉意再次爬上他的脑海。源于对童年那次事故的恐惧,见到相类似的事,顾生出离的愤怒了,一双怒焰充斥的眼睛死死盯住罗婴等人。
闻言,罗婴发出低笑,阴测测的有种寒意,手中光华一闪。
顾生急忙侧身,一绺头发在他的感知中缓缓落下,后背生出冷汗,刚才那种惊人的速度与威胁真让他有种和死神赛跑的绝望。
“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