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到处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进来,亨特立刻脱掉了西装,打开了空调。
晚上不算热,但显然亨特非常怕热。
拿起桌子上的一瓶也不知道什么牌子的止汗液,往自己的身上喷了几下。
别看亨特五大三粗,而且屋子里那么乱,对个人卫生还是很在乎的。
他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瓶啤酒,给了范晖一瓶:“嘿,找到那些该死的杀手了吗?”
“还没有。”范晖打开啤酒喝了一口。
亨特一口气喝下半瓶啤酒,接着又点上了一支烟,美美的吸了几口:“总是要给我们添麻烦,本来在这里,我们的工作非常轻松,可是自从有人要刺杀莎拉后,我们的工作也变得繁重起来了。”
范晖揉了揉鼻子:“可有什么办法,谁让这是你的工作?”
亨特也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是啊,谁让这是工作?嘿,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名的人,国际佣兵组织的齐伟,佣兵这一行很赚钱,是吗?”
赚钱?
大哥,那是我们拿命去换的。
比如这次,没准一个都活不了了。
“还行吧,虽然危险系数很大,但任务只要成功了,获得的报酬也挺可观。你呢。怎么样?”
范晖含糊其辞的回答了一下,然后反问道。
“起码比我以前赚的要多很多。以前在SWTA的时候,我们的工作非常繁重,赚的也不多,更加要命的是,每一次出任务我们都不知道能不能够活着回来。”
“嘿,亨特,说说你遇到的最危险的事。”
范晖的兴趣一下子被调起来了。
说老实话,以前在电影电视里经常可以看到美国的反恐特警——SWTA,一个个看起来威风得很,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现在自己对面就坐着个活的,怎么着也得刨根问底吧?
亨特的烟瘾很大,一枝刚刚抽完,很快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枝,在那用力吸了几口:
“那是我最后一次出任务,迈阿密警方把一伙军火贩子包围在了一个破旧的仓库里,可是对方的武力非常强大,警察被压制住了,然后,SWTA出动了,那天还是我带的队。
我们伤了两个弟兄,硬冲了进去,我和拉姆,啊,那是我的队友,我们盯住了军火贩子的老大,那家伙以前是特种部队的,特别厉害。忽然,追着追着他就失去了踪影……”
那个老大出其不意的伏击了他们。
结果,拉姆死了,而亨特也腹部中弹昏迷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
当他知道自己的队友拉姆死去,亨特整个人都差点崩溃。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那个坏蛋头子还没有被抓到。
亨特受了很重的伤,伤好后,他接受了警察内务部的调查,因为当时除了他和拉姆,没有任何目击证人,所以内务部的人仔细的询问了他现场的情况。
这点让他非常生气。
自己和弟兄们是在拿命再拼啊,这些内务部的老爷们却对任何人都抱着不信任的态度。
再加上拉姆的死,让他觉得已经不再合适继续待在SWTA了。
上级本来是想帮他安排一份办公室工作的,但是却被他给拒绝了。
“我这样的人,除了打打杀杀还能做什么呢?”亨特自嘲的笑了一下:“整天和那些文件打交道吗?不,这样的生活我不愿意过。所以,我辞职了。这以后,我加入了一家私人安保公司,第一项任务就被分派到了这里。”
他按灭了烟,喝光了酒,接着又去冰箱给自己开了一瓶,就靠在冰箱的门上:
“我现在待的地方,薪水不错,而且还基本没有什么危险,除了这次。可是那有什么呢?比如我之前又要拼命又要受气的那份工作,已经好像在天堂了。”
“那个军火贩子呢,抓到了吗?”范晖好奇的问了一声。
“没有。”亨特有些遗憾:“警方一直在抓他,但却始终没有他的消息。也许他现在已经不在迈阿密,甚至不在美国了?谁知道呢,这些坏蛋,总是能够到处乱跑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恼,亨特一样也不例外。
或许他还是爱着SWTA的工作的,只是内务部的做法让他伤心了。
也许还有一种可能:
那次大难不死,让他害怕了。
不过即使这样,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指责的。
范晖放下了酒瓶:
“谢谢你能和我说这些,将来我要睡不着了还能来找你聊天吗?”
“当然可以了,齐伟先生。”
范晖猜的一点都没有错。
快到中午的时候,电话响了。
就是那个自称是“克劳迪亚”的打来的。
在她的身份没有正式被确定之前,姑且暂时相信她就是“克劳迪亚”吧。
克劳迪亚约了范晖在一家意大利餐厅吃饭。
美人邀约,自然是要去的。
当然,用范晖对部下的话来说,自己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特意与美女蛇共舞,去摸清对方底细的。
可是为什么贺敏和井上江利脸上写满了不信呢?
蒙图拉提议让亨特送他去,但是被范晖拒绝了。
不能太显眼,哪有保镖送保镖的?
“那开我的车去吧。”蒙图拉再次建议。
“不用。”范晖淡淡说道:“有可能会爆发枪战、追车,弄坏了车就不好了。”
“没事,齐伟先生,我有的是车。”
“真的不用,我不想有牵挂。”范晖继续淡淡说道。
“好吧……齐伟先生,你连武器都不带吗?”
蒙图拉看到范晖把枪都拿下来交给了贺敏,大为吃惊。
范晖又是淡淡一笑:“没有枪我也一样是安全的。”
蒙图拉大是佩服。
高手就是高手,齐伟就是齐伟。
范晖敢那么大胆的去,倒也不是全无底气。
昨天他就和贺敏分析过了,在弄清楚全部情报前,就算“克劳迪亚”是真的拉莎贝尔,她也暂时不会杀自己的。
而且更加重要的一点,范晖还没有说出口。
要是“血公主”想杀自己,就凭自己这三个家伙够人家看的吗?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干脆一些,起吗在蒙图拉面前冒充冒充高手也是好的……
……
范晖成功的打到了一部出租车。
约会的餐厅并不难找。
一进门,克劳迪亚已经在那等着了。
“嘿,理查森,这里。”
克劳迪亚朝他招了招手。
范晖迅速的在餐厅里扫了一圈,克拉迪亚的那位“经纪人”不在。
“先生,喝点什么?”
刚坐下,服务员便走过来说道。
“水,谢谢。”
“好的,先生,这是菜单。”
范晖的眼睛在菜单上一瞥……
我叉叉你个香蕉的,好贵啊。
这选的什么餐厅啊?随便找个路边摊吃点不就行了?
和美女吃饭,肯定是要自己买单吧?
克劳迪亚会提议AA制不?
克劳迪亚哪里想到对面的这个家伙,一边看菜单一边在心里想着那么小气的想法:“理查森,这里的米兰小牛胫肉很有名。”
米兰小牛胫肉?
我擦,好贵!
“我对牛肉过敏。”范晖淡淡说道。
“啊?对牛肉过敏?”克劳迪亚还是得第一次听说有人对牛肉过敏:“那么国范蟹吧,这里的国范蟹和米其林三星厨师YannickAlleno烹饪手法的是完全一样的。”
米其林三星厨师?
早知道刚才自己不说对牛肉过敏了,说对这过敏多好?
范晖用力咽了一口口水,淡淡说道:“我在我的家乡拿螃蟹当零食吃……服务员,给我来份炒饭,多放一个鸡蛋。”
“先生,我们的炒饭不放鸡蛋,是用海鲜、洋菇、青豆、起司墩煮而成。”
还以为意大利炒饭和自己家乡的蛋炒饭一样呢。
范晖于是硬着头皮点了一个意大利炒饭。
“理查森。”克劳迪亚根本没有在乎对方点的什么,兴致勃勃:“我的经纪人帮我接拍了一部电影,也是和保镖有关的,我在里面扮演一位女保镖,你能告诉我一些保镖的事情吗?”
“当然可以。”
“太好了。嘿,服务员,给我一瓶红酒,陈年奇安提。”
什么?
奇什么?
还要红酒?
“理查森,今天这顿饭请一定要让我来买单,这才可以表达我的感激。”
什么?你买单?
早说啊。
范晖立刻淡淡地说道:“服务员。”
“先生,什么吩咐?”
“我想起来了,我的过敏已经治好好,给我来一份米兰小牛胫肉。对了,那个国范蟹也无妨来一份,我看看意大利的和我的零食有什么区别……”
咦?
服务员转身的时候好像白了自己一眼?
……
范晖口若悬河,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临时想的,瞎编的,只要和保镖有关的,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克劳迪亚听的津津有味,而且绝不打断范晖。
等到几杯红酒下肚,看到范晖的脸红了,克劳迪亚又给他倒了一杯:“太精彩了,理查森,真的太精彩了。对了,现在呢?你在保护谁?”
“莎拉·布莱萨尼,那可是一位真正的检察官。”范晖开始大肆吹嘘:
“检察官哎,都需要我的保护,那还是美国警方哀求我的。我的业务实在是太多了,一个小小的检察官哪里看得上?可没有办法,美国警察三顾茅庐啊,三顾茅庐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