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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笔记

2024-03-18 14:53:422374

第58章 第三份人皮笔记

族长忽然问我们是否知道方孝孺,赵五爷耸着鼻头说:“方孝孺是谁?哪个道上的朋友,老子没听说过,报上名号,有时间会会他!”

五爷读书少,又会错了意,以为是方孝孺从中作梗,才有了今天的误会,便一连叫嚷着要找他算账。

方诗尧立即拉下脸去,面色很是不善。族长万般尴尬,在苦苦隐忍心头之气。方诗雅也是冷眼相向,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我慌忙说道:“五爷,你别瞎说!方孝孺是历史名人,你到哪里会他去?”

族长叹息一声,又喝完一大杯酒,趁着几分酒意,说出了一段令人唏嘘落泪的故事。

原来当初朱棣夺取了建文帝的江山,逼迫方孝孺给他写即位诏书。方孝孺誓死不从,被诛灭了十族。

古往今来,伴君如伴虎,历史上被灭族的名人重臣不计其数。唯独方孝孺最为惨烈,开创了被诛灭十族的先河。

这种先河并不值得为之荣耀,它惨绝人寰,骇人听闻,乃是万恶的皇权制度的罪证!

朱棣一生无论有多少丰功伟绩,一旦提起这件事,都要被后世之人唾骂,这是他永远洗刷不了的耻辱和污点!

方孝孺由此在历史上赢得了响亮的名声,尤其是民国时期,许多大知识分子都对他赞不绝口,称他彰显了中国知识分子的铮铮铁骨。

这段历史广为人知,如今在族长黯然的叙述中,更加让人为之潸然。但接下来族长的叙述,则惊得我们目瞪口呆。

方孝孺在南京城破之前,已经预料到自己下场惨然,便找到自己的堂弟,让他带着一个匣子逃出南京。

那堂弟先是带着妻儿潜逃至东海一座小岛上隐居起来,历经几十年,待风波日渐平息,才举家回到大陆,最终在海宁落了根。

为了纪念在灭族之祸中死去的十族先人,他们便将落脚之处改名为“十族坡”。但为了掩人耳目,又将十族坡唤作“十祖坡”。

以后几百年,大明王朝灭亡了,大清民国也都相继倾覆,方氏家族却一代又一代繁衍下来,形成了海宁一个根基深固的大家族。

我听到此处,不由得感慨万千,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在人类的生存意志面前,一切成王败寇都是历史烟云了。

老烟枪听得两眼光亮,说道:“没想到这十祖坡还有这来历,可歌可泣啊!只有人民,才是历史发展的推动者。”

五爷这回倒是很聪明,急忙问族长道:“你提到那个匣子里面,是不是装着一张人皮?”

族长对方诗雅点点头,就见她从大衣下取出一个黑色匣子,恭恭敬敬捧在手里,递给我们观看。

赵五爷伸手打开匣子,见里面果然有一张人皮,叫道:“奇怪,我祖上传下来的人皮,也是放在这样的匣子里。莫非咱们祖先曾经认识,说不定咱们还是亲戚呢?”

我心里暗想,五爷攀亲戚也不挑人,与方孝孺沾亲带故,早就被灭门了。

但我当着方氏族人,却没敢说出口,只是说道:“五爷,你祖上追随建文帝,也是一代忠良,想来与方家曾有过交集。”

族长听我说出五爷身世,不免多看了他两眼。但五爷一身匪气,难以与忠良之后联系到一起,他只得敷衍地笑了笑。

老烟枪将匣子中的人皮拿出来,递给我说:“你好好看一看,不要遗漏任何信息!”

这是第三份人皮了,我期盼着能从上面得到有用信息,便急急看去,却忍不住失望起来。

这张人皮与先前那两张没有多大分别,也是画着血太阳和许多线条,左下方的文字却是“家乡”二字。

我仍旧参悟不透,只得暂时抛开人皮不管,问族长道:“方氏家族传承几百年,应该对这张人皮研究得很透彻了吧?”

族长哀叹一声,无奈地告诉我们,方孝孺生前从未提过人皮笔记,他文集之中也没有涉及半分。

当初大祸临头之际,方孝孺只是匆忙间将人皮托付给堂弟,嘱咐后人妥善保管,来不及透露半点信息。

方氏家族惨遭灭门之祸,又要保守人皮秘密,故而绝少与外人来往,渐渐地隔绝于世。

他们世代以耕读传家,又驯养青蛇守护家园,自成体系,但也因此没能寻到与人皮相关的信息。

我默默点头,怪不得这村庄与别处不同,村民说话也大多文绉绉的。

老烟枪顿足长叹道:“这真是历史给我们开了个几百年的玩笑了,兜兜转转,咱们还是对人皮一无所知。”

族长看了看方诗雅和方诗尧,说道:“其实我们族里何尝不想早日破解这份人皮,不知道花费了多少代人的心血,终于有所破获!”

我们一听就来了精神,急忙坐直身子,听族长往下讲。

方家五十年前出了一位奇才,叫做方天明。此人天纵英才,翻遍历史典籍,仅凭一己之力破解了人皮上的部分秘密。

这在方氏家族里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但方天明只告诉当时的族长,人皮笔记共有四份,其余一概不提。他最后抛家弃子,远离家乡,四处去打探另外三份人皮的下落。

为了能行走方便,方天明剃发为僧,云游天下,暗中积极走访调查。

“天明最后在白云寺落脚,做了主持!”族长语气波澜不惊,“去年他写信回来,提到已经找到第二份人皮笔记的主人,两人正在潜心研究,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我虽然隐隐有了猜测,但还是感到惊诧至极。没想到白云寺主持就是方天明,而他与外祖父两人,早就在研究人皮笔记了!

为什么外祖父不告诉我这些事情呢?可能是为了保护我吧。

我这般暗自解释,仍然难以释怀。我与外祖父相依为命,他却瞒着我一个天大的秘密,于情于理都让我心里不痛快。

方诗雅却哽咽了几声,将头靠到方诗尧肩上。方诗尧也是一副伤心模样,眉头紧锁。

我看了就有些奇怪,又不好得发问,只得看向族长。

“方天明是他们兄妹二人的父亲!”族长说着,眼眶湿润起来,闷头又喝了一杯。

这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谁能料到,我外祖父的莫逆之交,却是方氏兄妹的父亲?

当真是老天爷自有一番安排,世人唯有浩然兴叹。

有了这一层关系,我对方诗雅他们有了一些好感,就有了亲近之意。

但抬眼看见方诗雅依旧冷如冰霜的脸,还有缠在她手臂上的青蛇,热情也就冷淡下来。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咱们还是着眼于人皮笔记之上吧。”方诗尧提议道。

赵五爷轻轻地推了推我,问道:“他在说啥子,说的是中国话嚒?老子最头疼别人掉书袋。”

我站起身子,将面前的碗碟推到一边,把两份人皮笔记放在一处,说道:“既然这样,先辈们未竟的事业,咱们接着来!”

“革命自有后来人,早该这样了!”老烟枪也凑了过来。

我们几人围在桌子前,细细审视这两份人皮,却越看越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