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本来要制止娄妃召唤鬼船靠近,却猝然间飞身而起,落进了鬼船之中。
这一变化来得太突然,我们仓促之间束手无策,暗自揪心不已,小张落进鬼船之中,还能全身而退吗?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旋即方诗雅也飞了起来,尖叫着同样掉到鬼船甲板上去了。
我看见方诗雅飞在半空之时,身体下托着一道青气,才骤然反应过来,这一切肯定是娄妃在作怪!
不管她居心何在,我都不能任凭她肆意妄为。可刚要出手制止,老烟枪和孟不凡也都同时飞了起来,眨眼间就坠落在鬼船上去了。
与此同时,娄妃竟然升到空中,跃进了鬼船里。而那鬼船突然调转方向,就要离开,情势迫在眉睫,又让我大惑不解。
为何娄妃并没有针对我?鬼船会将老烟枪等人带到何处去?
我忽而想起来,所谓鬼船,上面乘载的不就应该是鬼魂吗?而我并没有死去,本命灯还能发出红黄之色,看来娄妃压根就不想带上我。
这可不行,说什么我都得跟老烟枪等人同生共死,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置身于如此诡异的境地之中!
眼见着鬼船已经完全转向,与我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足足有三丈之远了,我急出一头汗水,不断跺脚叹息,又不断扯着嗓子大喊。
以鬼船的速度来看,无论我是划动独木舟还是跳进湖里游泳追赶,都无济于事。情急之下,我心血来潮地祭出了黑玉古扇,朝它喷出一口鲜血。
黑玉古扇红光大盛,刹那间就笼罩住我。随着我的意念所及,脚下竟然汇聚起一道红光,将我托到了半空之中,而后凌空飞往鬼船。
我又惊又喜,方才不过就是想效仿娄妃举动,既然她能用青气让人凭空飞行,我为什么不能运用到黑玉古扇上呢?
不想异想天开之事,却被我办到了,我心中除了狂喜之外,还有一股抑制不住的震撼。这件事情表明,我的道法已经有了本质上的突飞猛进!
目前还是救人要紧,我摇摇晃晃在空中飞行片刻,很快就追上了鬼船,心念一动,就急忙看清望准往下坠落。
不过还是因为不够娴熟,我重重地摔在了甲板上,疼得我龇牙咧嘴,鼻子里发酸,眼眶中就涌起了泪花。
我顾不上疼痛,收起黑玉古扇,一骨碌爬起来,看见老烟枪等人都还停留在甲板上,只是已经被五花大绑了。
片刻之间,就有十多个手拿长剑的兵卒围拢过来,杀气腾腾地怒视着我。这些兵卒身穿铠甲,身体都异常高大,显然是一群精兵勇士。
只是这些兵卒虽然高大威猛,却都无一例外死气沉沉,眼珠子黯淡无光,明显已然不是活人了。
十多把明晃晃的长剑不断迫近,我自然非常惊惧,一边瞟眼观察船上情形,一边给自己寻找合适的退路。
我暗自决定,万一打斗起来,得先解救下老烟枪等人,到时候再一同进退。如果注定不能逃出鬼船,临死之前,也得闹它个鸡犬不宁!
“我们无心冒犯各位,何必刀剑相向呢?”我冲那些兵卒说着,又挪动脚步,渐渐往老烟枪等人靠过去。
那些兵卒并不开口,只管一步步逼近,将我四周围得水泄不通。有一个看上去还比较的年轻的兵卒沉不住气,一刀砍了过来,动作又快又猛。
我闪身躲过,身上却汗水连连,心知今天多半要栽了。可事情到了这一步,还能有什么法子可以想呢?大不了就杀他个血流成河,而后光荣献身吧!
一念及此,我就狠下心来,将黑玉古扇祭到空中,道道红光轰击而下,那些兵卒随即就手忙脚乱起来。
我见有机可乘,就朝老烟枪他们所在的方位突围过去。凭借着黑玉古扇的神威,我竟然杀出一条血路来,有几个不肯退避的兵卒,被轰杀在地,化作了一滩污黑的血水。
就在我快要冲出去时,甲板上突然情况大变,有几个将领模样的人从船舱中飞奔而出,挥手止住了那些兵卒,又将闪着寒光的刀剑放在老烟枪等人的脖子上。
我心头一跳,不觉大骂起来:“好啊,没想到鬼打架也会用这种挟持人质的方法,呸!有本事放开他们,过来与我决一死战!”
奈何那些人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逼视着我。我身上一阵发凉,无奈之下,只好收回了黑玉古扇。
随即就有两个兵卒抢上前来,在我腿上重重一踹,我就猛然跪了下去,接着便被捆绑得结结实实。
老烟枪他们本来一直保持着沉默,此刻见到我落得如此下场,就急切地叫嚷起来。
老烟枪反倒哈哈一笑,喊道:“白帆同志,老子今天总算在你这个文弱书生身上看见了一股彪悍之气,不错,革命事业的接班人终于成长起来啦!但你刚才太心急,也不出言问上一问,老子忘了告诉你了,压根就不用打这么一架的!”
“什么?”我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不用打架,难道老烟枪他们放弃反抗了?
我越看越觉得他们多半有这种迹象,不禁大为光火,这还是老烟枪的一贯作风吗?怎么当了俘虏之后,就丧失了革命意志啦?
方诗雅解释道:“白帆,不是我们不想反抗,而是在你上船之前,娄妃告诉我们,她不会伤害我们的……”
“娄妃说了,还要请我们喝酒吃宴席呢!”老烟枪不等方诗雅说完,冲我眨着眼睛说,“要打架也得吃饱喝足了再说,你这个小同志犯了激进主义的错误啦。”
我更加恼火了,嚷道:“意图不明的敌人用一顿饭就收买了你们,简直给革命事业丢脸。再说了,竟然要请我们吃饭,怎么还将我们捆绑起来?有这种请客的方式吗?”
反正我总觉得不太对劲,也不知道娄妃给老烟枪等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们还挺受用,反而显得我就像一个二傻子似的。
“帆哥,你忍耐一下,连长自有他的道理……”小张说得吞吞吐吐,明显有事情瞒着我。
我满腹狐疑,觉得他们的态度很是模棱两可暧昧难解,究竟那个娄妃对他们说了什么?对了,娄妃并不在甲板之上,她去了哪里?
就在之时,只听见一阵清脆的玉佩撞击之声,而后鼻子里钻进异常馥郁的香气。须臾之间,一个浑身珠光宝气的美妇人从船舱里走了出来,身边还簇拥着许多衣着华丽的宫娥。
那美妇人眉目含笑,脸带春色,正是很久没有露面的娄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