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和史密斯带来的消息,着实让人心中不爽,这美国当真把自己当成了世界霸主,什么事情都想横插一杠。
其实我大可以不必理会,只管尽快摧毁明教神器即可。但露西在此次行动中出了不少力,我担心她不好交代,故而只能先采取以和为贵的策略。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非得撕破脸皮不可,我才不管美国相关部门有多么强硬。
就算从此一生招惹无数麻烦,甚至会被追杀,我也必须毁掉明教神器,绝不能让它继续留在人世。
老烟枪私下里也跟我交流过意见,他赞成我的想法,说道:“白帆同志,明教神器确实必须摧毁不可,哪怕要跟全世界对着干,老子也会永远站在你身边,绝不退缩半步!”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招呼着露西和史密斯从石室中爬了出去,指着天上那八个血太阳说道:“现在还没完全天亮,气温已经非常高了,明教神器的威力非比寻常哪!史密斯先生,你要拍照就抓紧时间,等天色大亮以后,我们整天都只能躲在石室之中,要到夜里才能出来了。”
史密斯先生一边咔咔拍着照,一边感叹道:“确实如此啊,不是亲眼得见,谁会相信世上会有这样诡异神奇的景象?”
露西站在一旁,她对这种景象很熟悉了,也懒得看上一眼,而是饶有兴致似笑非笑地说道:“白帆,要是我和史密斯先生无法说服美国相关部门的领导人,他们非要得到明教神器不可,你会怎么办?”
“那我只有跟你们为敌了!”我转过身,定定地看着露西,一字一顿地说,“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你们美国有高科技武器,但我还有一身道法,谁胜谁败还难说得很呢!况且老烟枪那些特种战士,恐怕也不会让美国人到我们国家来肆无忌惮地撒野吧?”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露西脸色变了一变,而后又露出一抹媚笑,拉住我的手臂说,“人家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就这么凶巴巴的,吓死人了!”
到了夜里,我和方诗雅作起法来,老烟枪等人兴致勃勃地站在一旁观看。
史密斯先生充满了好奇,一边打量着我们的动静,一边不断换着角度拍照,还一边往一个本子上唰唰写下很多字句。
我和方诗雅不必再忍受饥饿口渴,体力恢复过来,加上这几天都处于蛰伏状态,故而道法大增。
金白两道光芒如同巨龙一般盘旋飞动,直朝着一个血太阳奔涌而去。那个血太阳迸发出一片殷红的光芒,却被我们的法力渐渐压制下去,照射的范围不断退缩。
史密斯见到以后,更是惊呼不断。他一整夜都没有睡,就守在我和方诗雅身边,不断拍照,不断做记录。
第二天夜里,老烟枪等人终于要离开了。史密斯先生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说道:“我回去以后,一定将这两天的所见所闻如实汇报上去。小兄弟,你不必分心,这明教神器不能落在任何别有用心的人手里!”
露西走出很远,又跑了回来,当着方诗雅的面动情地说道:“白帆,这次分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了,我会想你的!以后要是有机会,你到美国来吧,以你的本事,一定能跻身到美国上流社会中去。”
我淡然一笑,目送众人离开。方诗雅却冷哼道:“你也跟着她走吧,去美国上流社会里生活去!”
我慌忙吐了吐舌头,正色说道:“有你在的地方,就是上流社会了!要我说啊,圣墓山前的景象,要比美国白宫辉煌多了。”
捱过最难熬的夏季,到了秋天,我和方诗雅已经幻化出六个古鼎,空中只剩下三个血太阳了。
而且这段时间以来,我俩轻车熟路,作起法来不像先前那般吃力。我预计到了冬天,不必等过了新年,就能将另外三个古鼎也幻化出来。
倘若我们再加把劲,说不定还能赶回到阿克苏县城去过除夕。总而言之,胜利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在此期间,都是老烟枪带着一帮手下们来送补给,小张和阿央来过两次,李神棍和阿尼提仍旧身体欠佳,赵五爷则不见踪影。
阿央前来的时候,我细细观察过,她和老烟枪似乎亲近了很多,两个人经常有说有笑。
小张暗地里对我说道:“帆哥,我看连长接受了阿央姐,说不定等你们从沙漠里出来以后,就能喝上他们的喜酒了!”
不过令人的费解的是,阿央的面容,在眉目之间还有些阿然的影子,也不知何时才能好转?
随着血太阳不断地减少,白天的温度降低了很多,石室上方又撑起了帐篷,甚至我们在白天躲进帐篷里也能忍受下去。
又过了两个多月,天上只剩下最后一个血太阳,我和方诗雅又是激动又是紧张,生怕出了任何岔子。
在一个寒风呼啸的下午,我俩刚作法完毕,准备走回帐篷中吃东西时,忽而看见圣墓山前出现了一头骆驼。
那骆驼浑身洁白,皮毛上一点杂色都没有,远远地伫立着,就像用象牙雕刻出来的。
我看着那浑身雪白的骆驼,觉得它有些眼熟,忽而心中一动,想起曾经在一个夜里见过一头火红色的骆驼,当即醒悟过来,原来就是它了!
当时天上血太阳还很多,它们的光芒将四周照映成红色,故而这一头雪白的骆驼刚出现时,身上也被染红了,使我产生了误会。
“白帆,你看它跟别的骆驼很不同,它只有一个驼峰!”方诗雅眼尖,看出了那头骆驼的奇特之处。
“野骆驼,是野骆驼!”我叫了起来,惊诧万分地说道,“阿尼提老大哥曾经跟我说过,以前在罗布泊和塔克拉玛干沙漠周边,生存着稀罕的野骆驼,它们跟常见的家骆驼相比,最大的不同就是,家骆驼有两个驼峰,而野骆驼只有一个。”
如今的野骆驼越来越罕见了,已经被列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全中国只有罗布泊附近存活着的百来十头。
阿尼提老大哥告诉过我,野骆驼奔跑速度非常快,而且性子刚烈,向往自由。要是在沙漠中遇见了野骆驼,罗布人会把它们当成天神的化身来膜拜。
那头雪白的野骆驼站立在圣墓山前,一动不动地凝望着我和方诗雅。我们也看着它,良久之后,方诗雅心血来潮地冲它招了招手。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那骆驼竟然迈着优雅的步子,朝我们小跑过来。它身姿矫健,动作轻盈,就像在舞蹈似的。
“它不会是饿了吧?”看着不断接近的野骆驼,方诗雅轻声问了一句,而后转身走进帐篷中去拿食物。
雪白的野骆驼奔到我身前,它竟然不害怕生人,绕着我走了几圈,又对着天上嘶鸣一阵,而后骤然矮下身子,趴伏到我脚边。
我更加惊奇了,伸出手试探几次,见它一动不动,便壮起胆子将手掌放在它的背上,慢慢抚摸起来。
那骆驼便发出很舒服的鸣叫声,脑袋直往我腿上蹭。我喜不自胜,一叠声让方诗雅出来观看,方诗雅从帐篷中走出来,见到这般情形,也喜上眉梢。
更奇怪的是,自从这一天开始,白色的野骆驼就不愿意离开了,它一直跟我们形影不离。
到了后来,我们干脆让它睡进了帐篷里,每天作法完毕以后,就陪着它戏耍取乐。
方诗雅抱着野骆驼的脑袋,用脸蹭着它的皮毛,笑着说:“有了它,我们以后就不会感到寂寞无聊了!白帆,要不给它取个名字吧,你说叫它什么好呢?”
“要不就叫它‘刑天’吧?”我提议道。
没想到那骆驼听到刑天二字,顿时变得万分激动,又是嘶喊,又是四处狂奔,眼睛里竟然流出了眼泪。
我和方诗雅面面相觑,同时心里很是感慨,莫非这雪白色的野骆驼,乃是刑天转世?
万万想不到,刑天竟然用这种方式又回到了我们身边,方诗雅喜极而泣,抱着骆驼的脑袋哭了一场。
有一次方诗雅在骆驼的执意恳求下,骑到它的身上。那白色骆驼拔腿狂奔,速度风驰电掣一般,眨眼间就跑出了几里远。
我们再一次见识到了它的非凡之处,更加确信,它就是刑天转世了,从此对它更加疼爱宠溺。
有了刑天的陪伴,我和方诗雅心情大好,作法的劲头十足。冬天来了的第二个月,我们终于将最后一个血太阳幻化成了古鼎。
当那个古鼎落在我们身前时,我俩紧紧地抱在一起,大喊道:“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不想那个古鼎中突然飞出一道黑气,迅捷地逃离走了。我和方诗雅被吓了一跳,不由得愣怔住了。
“哎呀,完啦,肯定是朱克己的残魂飘荡走了!”我懊恼不已,沮丧地说道,“我答应过母亲,要把他的魂魄带到武当山去的。”
“那不是我,是无相大师最后的一缕残魂!”古鼎中传来了朱克己的声音,他不耐烦地说,“白帆,既然你答应了母亲要救我,那就赶快行动,磨磨蹭蹭的,不知道我很痛苦吗?”
我大吃一惊,无面怪不是魂分魄散了吗?怎么还会残留着一缕魂魄?
“哎呀,要坏事!”我一拍脑袋,急忙从怀里将那一片残存下来的脸皮取出来,不由得背脊上起了一层白毛汗。
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将九个古鼎堆积起来,而后用法力将它们消融掉。
为了彻底让无面怪魂分魄散,我决定把那一块脸皮压在古鼎之下,让它随着古鼎一同消失。
考虑到那九个古鼎体积不大,占不了多少空间,我和方诗雅就在石室中作法,不必走出去遭受风沙的蹂躏。
不过这九个古鼎乃是上古神器,想要将它们消融掉,绝非易事。我和方诗雅一连试了好几天,九个古鼎仍旧完好如初,别说消融了,连一条裂缝也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