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方诗雅毁了那九个古鼎,朱克己的魂魄便被释放出来。不想他仓皇逃窜的时候,却进入了白色野骆驼的体内,让人啼笑皆非。
听着朱克己的咒骂,我是又好笑又好气,说道:“你就老实待在刑天体内吧,当一头骆驼有什么不好?我可告诉你,被你的魂魄附体的乃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比你金贵多啦!”
方诗雅从石室中爬上来,弄清楚状况以后,也笑得前仰后合。
不过刑天灵性十足,附在它体内的只是一缕残魂,故而它大部分意识还在,除了不时传来朱克己的喊叫咒骂以外,跟往常没多大区别。
我们并不担心刑天会逃跑掉,反正朱克己的残魂微弱至极,压根就无法操控刑天的意识和身体。
老烟枪此次临走的时候,见刑天陪伴着我们,就特意给它留下了很多草料。方诗雅打开装着草料的袋子,说道:“刑天,该吃东西啦!”
刑天打着响鼻,吃得津津有味。朱克己却又骂了起来:“我不吃草料,我要吃肉,我要喝酒,你们不能虐待我!”
“骆驼就吃草料!”我扔下一句话,懒得跟他胡搅蛮缠,跳进了石室中。
那九个古鼎消失得一干二净,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我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对方诗雅说道:“明教神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历经几千年,所有一切都结束啦!”
方诗雅点点头说:“没了明教神器,大明王和明教圣女也就没必要存在了吧?白帆,我们以后终于可以过上平凡之人过的平凡日子了!”
我拉了拉方诗雅的手,低下头细细在地上搜寻起来,想看一看无面怪的脸皮还有没有残留下来的。
方诗雅立即就明白了我的心思,说道:“刚才你前去追朱克己魂魄的时候,我就仔细看过了,你放心,无面怪的脸皮完全被毁掉了,连一点渣滓都不剩。”
“这样就好,无面怪祸国殃民,十恶不赦,就该永远在无间地狱里沉沦,永世不得超生!”我想起无面怪以往做过的事情,心里还充满了愤恨之情,转而说道,“诗雅,你记得今天几号吗?记住这个日子,以后都要好好地庆祝一番,为了明教神器的毁灭,为了我们这几年的痛苦日子画上了句号,也为了从此天下太平!”
“老烟枪走的那一天,是十一月二十八号,他们离开了十二天,今天正好是十二月十号。”方诗雅记得很明白。
十二月十号,这是一个普通的日子,但又是一个伟大而特殊的日子!
从此以后,每到了这一天,我们都要举行隆重的庆祝,甚至比过年还要热闹。
按照先前的约定,老烟枪等人至少还得等十多天以后才会运送补给过来,可现在我和方诗雅大事已毕,已经没有必要继续等下去了。
我察看了一番剩下的补给之物,发现还有很多没有开封,足以够我们支撑二十多天。
听见刑天的嘶鸣声,我忽而心血来潮地说:“诗雅,不如我们带上充足的食物和水,然后骑着刑天自行离开吧,不必等老烟枪他们来接应我们了。”
“这个主意不错,我们能早些离开沙漠,也免得老烟枪等人再受辛苦。刑天腿脚如风,日行百里不在话下。我想要是顺利的话,我们用不了三天,就能回到阿克苏县城了,到时候还能给众人一个大大的惊喜。”方诗雅赞成我的提议,她非常兴奋,眼里闪动着亮光。
主意已定,我和方诗雅便立即着手准备。太重的东西带不走,只能留在此处,我们带够了五天的补给,爬出了石室。
站在帐篷之外,举目望去,两座圣墓山破败不堪,不复当初的气象。血太阳消失以后,真正的太阳出现在空中,在寒冬里,它的光芒很是黯淡。
连绵不绝的沙丘起伏着涌向远方,塔克拉玛干沙漠中万籁俱静,荒无人烟,谁能想得到,当初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多少惊心动魄的事情?
“人真是奇怪,先前觉得在这里吃了很多苦,等要离开的时候,却有些不舍。”方诗雅扭头看向四周,似乎要将眼前的一切深深地烙印在脑海里。
我被她的话给触动了,附和道:“是啊,我俩在这里度过了将近一年半的时光,只有我们相依为命,回想起来,还真是一段难得的幸福日子啊!”
“人生能有这样一段经历,死而无憾了!”方诗雅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而后扑到了我的怀里。
我们伫立良久,最后享受着二人独处的美好时光,心中颇为不舍。
最后,我们招呼着刑天,一步一步离开了圣墓山。头顶上阴云翻涌,四周风声呼啸,脚下沙子飞舞,这景象疏阔而寂寥。
走出一两里之后,我们骑上了刑天,吆喝着让它飞奔起来,朝着和田河方向奔去。
刑天当真了得,它四蹄如飞,在沙漠中飞奔如履平地,竟比乘坐汽车还要快速和舒服。
朱克己却咒骂道:“你们两个挨千刀的,快压死老子啦!快停下来啊,你们要累死老子不成吗?”
我和方诗雅哈哈大笑起来,哪里顾得上朱克己的惨叫,只管催促刑天加快步伐。冷风便一阵阵从我们耳旁呼啸过去,转瞬之间,我们已经行出了好几里。
“诗雅,我们就像武侠小说中遗世独立的侠客,在沙漠里闭关修炼,现在到了出关的时候啦!”我从身后抱住方诗雅,激动地喊道。
深夜时分,我们就来到了和田河边,将就着睡了一夜,第二天便继续赶路。
等我们回到阿克苏县城,找到老烟枪等人租下来的院落,敲开门时,开门的手下睁大眼睛愣怔了,就像看到了两个孤魂野鬼似的。
那手下愣了半晌,忽而发出一声尖叫,急急忙忙往回跑去,嘴里喊道:“回来啦,大明王和圣女回来啦!”
老烟枪等人纷纷从屋子里奔了出来,他们起初难以置信,探头探脑地往门外看。过了片刻,他们却都爆发出欢呼声,迫不及待地拥了过来。
老烟枪一把抱住我,拍着我的背喊道:“直娘贼,白帆同志,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自己走出了沙漠?”
阿尼提老大哥大概被人们的欢呼声给惊动了,跌跌撞撞挤过来,伸着两手摸索着问道:“是不是小兄弟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