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通风口,严凤娇和我依次从房顶跳了下去。摆脱了通风管道的束缚,我立刻有种说不出的舒畅感,伸展了一下胳膊,只感觉身体的各个关节都在隐隐发痛。
抬头看到严凤娇走到了铁架子旁边,我也走过去拿起了一个盒子,将盒子打开里面是灰白色的粉末。
灰白色的粉末让我立刻联想到了骨灰。
放眼整个房间里,货架上上的盒子至少有三四百个之多。
“你认为是什么?”严凤娇问。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骨灰。”
我将盒子放回了原位,又说:“你还记得工地上挖出的干尸吗?干尸最后是被运到了试验区的,我想这肯定是那些干尸的骨灰。”
严凤娇补充说:“也可能是建筑工人被杀后的骨灰。”她顿了顿,又说:“可这些被火化的骨灰,为什么要统一的放在这里呢?真是奇怪。”
就在这时,门突然响了一声,我和严凤娇立刻藏在了铁架子后面,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进房间,他推着一辆装满盒子的小车,然后将盒子逐一的摆在了架子上,把小车上的盒子拜访完毕,他又推着小车出了房间。
严凤娇向我使了个眼色,立刻轻步走到了门口,将门打开一道缝向外看,确定没人后,才走了出去。
我忙赶紧跟上她。
因为我们穿着白大衣,又戴着口罩和帽子,所以也不必担心会被人发现,其实也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因为走廊里根本看不见人,就连操作间里都没有一个人,到处都是空荡荡的。
地下的布局和楼上实验室的格局基本一样,左右两边都是房间,从玻璃窗可以将房间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没人?”我奇怪的问。
“可能人们都休息了,只有少数人在值班。”
严凤娇的话让我恍然大悟,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活人总是要睡觉休息的。我们顺着楼梯来到了负二层,当我看到这里的一切时,我的心一下就被提了起来。因为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巨大的玻璃水缸,每个水缸里都浸泡着一个人,里面的人赤裸着身子,如同睡着了一样。
细看之下,水缸里的尸体可能由于长时间浸泡的原因,已经变得发白,但令人奇怪的是尸体却并没有任何肿胀。
“有人来了。”严凤娇提醒道。
正当我们想要找个地方隐藏起来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你们两个站住!”
我心头一怔,糟了!被发现了!
听到身后的叫声,我和严凤娇立刻站在了原地,我屏住呼吸心跳加快,手心里都浸出了细汗。
“你们两个过来帮下忙。”那声音又说。
我和严凤娇慢慢地转过身子,发现男人正在用钥匙开一个房间的门,对方戴着口罩,看不清他的样子。他将门打开后见我俩还站在原地,又说:“发什么呆?过来啊。”
我长岀了口气,看来他没有发现我们的异样,我和严凤娇交换了下眼神,然后向对方走了过去。
对方进了房间,直接走到水缸前看了尸体,然后站上了台子上,掀开了水缸的盖子,我立刻闻到一股刺鼻的辛辣味。
同时,我发现尸体的手脚都很粗糙,特别是手上都生着厚厚地老茧,这些是从事重体力劳动的人应有的特征。
我不由的猜想,水缸里的尸体不会不会是建筑工人?
“你们是新来的?怎么没有见过你们?”对方问。
“对。新来的,今天刚上班。”我忙说。
他点头又说:“你们衣服上怎么这么脏?在哪里蹭的?”
这个问题让我们一时无法回答,这里是实验室,规章制度又非常严明,穿这么脏的白大褂确实不像样子。
万幸的是,对方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指着房间的角落,说:“把那个方形的容器递给我。”
我忙走过去,将容器拿来过来,容器里装满了透明的液体。他接过器皿,打开盖子将液体倒进了浸泡着尸体的透明水缸里,这时那刺鼻的辛辣味就更浓了。
“在把那个盒子拿过来。”对方又说。
这次他指的是一个装骨灰的盒子,严凤娇把装骨灰的盒子递给他,他很小心的把骨灰倒进了水缸里。
灰白色的骨灰到了水缸中立刻绽放出一片紫色,他戴着橡胶手套的手伸进溶液里搅了几下,紫色立刻扩展开,整个水缸里的溶液立刻全变成了紫色。因为用手搅动溶液的缘故,容器里的尸体,也开始晃动了起来,很快发白的尸体也变成了紫色。
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一幕,尸体和骨灰竟然发生了反应,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这就是让死人复活的实验?
突然,我发现尸体的手指动了一下,这个发现让我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忙提醒对方说:“刚才那尸体的手指动了一下。”
“什么?”从台子上下来的男人立刻又站回到了台子上,探着头往水缸里看,希望可以看的清楚一些。
我咽了口吐沫,又看向水缸中的尸体,尸体赤裸的皮肤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些细小的水泡,水泡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最后脱离了尸体,转着旋的浮出了水面。
我向前挪动了几步,走到了容器前面,突然,尸体的手重重地拍在了玻璃上,发出“砰”的一声。
我吓了一跳,连忙退了几步,将严凤娇挡在身后,同时我发现严凤娇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匕首。
就在这时,一张扭曲而狰狞的脸,贴在了水缸玻璃上,他的眼睛空洞而深邃,嘴角两边龇出了獠牙,让人不敢直视。
尸体竟然复活了!
突然的变故,让站在台子上的男人也显得有些慌乱,他手忙脚乱的去盖水缸盖子,也就在这时,水缸中的尸体“哗”的一声站了起来,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他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半个身子就被按进了水里,只剩下两条腿在半空乱踢。
水缸里紫色的溶液,顷刻间变成了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