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平嘲笑大眼是一派胡言后,两个人立刻针锋相对的展开了辩论,开始我还以为他们会针对我的情况辩出了所以然来,可听了半天却对我只字未提。他们辩论的焦点全在扁鹊身上。
大眼认为扁鹊是个神仙,死后还能还魂拯救有缘人,证据是据民间传说,魏忠贤重病,扁鹊梦中为他治病,醒后病体康复。山东大军阀韩复榘的老母得了头疼重病病,也是在梦中被扁鹊治好的。
吴正平则认为,扁鹊不是神仙只是遇到了神医,因为《史记》中记载了扁鹊只是个客栈的伙计,因为遇到了神仙赐药所以有了能隔着肚皮看清人五脏六腑的特异功能,然后才成了神医。
见两人为此争的吐沫横飞,我突然发然吴正平竟然是个杠头。杠头就是特别喜欢和人抬杠的人,这种人爱争辩,爱较真,喜欢钻牛角尖。我的理解是,具有这种特质的人一般不受人喜欢,但和大奸大恶也挂不上边。
不过他们这种闲的蛋疼的争论,倒是紧张恐怖的气氛舒缓了不少,让大家的注意力不在全部集中浓雾中鬼影里。
我再次看向苏梦,只见她坐在一块石头上,又开始用树枝开始写写画画。
她是在画浓雾中的鬼影吗?看来我要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和她单独聊一聊。
在大眼和吴正平的争论中,我困意渐渐袭来,严凤娇走到我身边,轻声说:“你身上还有伤,应该多休息,你要是困了就先睡,我来守夜。”
我感激的说:“谢谢。”
为了让我待的舒服一点,严凤娇给了我个后背,我靠在她温暖的后背上,没一会果然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天虽然亮了,但是雾气依然很大,直到浓雾全部散去,吴正平才带着我们动身下山。
吴正平说,离开的生门在西北方向,而我们所处的方向正好是大对角。不过吴正平却说不能直接穿过去,必须围着山脚下绕个半个大圈才行。原因是腹地中有一大片藏尸地十分的凶险。
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选择让吴正平带我们寻找离开的生门,自然要充分的信任他。
不过大眼对此还是颇有微词,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生门在什么地方,也只能少数服从多数。毕竟有人带路,总比像没头苍蝇一样撞大运要好。
在半山腰往山下看时,并不觉得下面有多大,可当我们到了山下,完全置身其中时顿时有种“云深不知处”的迷茫。
沿着山脚下以逆时针的方向开始前行,在将近中午的时候,我们是又累又饿,大眼坐在石头上,喘着粗气说:“我们该先去找点吃的,不然不被困死在这里,也会被饿死。”
我看向四周,问:“吴道长,这里能找到吃的吗?”
吴道长:“飞鸟野物倒是不少,可抓住了也不能生火只能生着吃。因为一生火就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安倍才良很快就会找到我们。”
“野果之类的没有吗?”
“野果有,可野果本身带有很重的阴气,吃了会让人体内阳气减弱,阴气增强。”
大眼不满的说:“那我们岂不是只能饿着?”
吴正平说:“饿肚子总比送死强。再往前走一段看看,也能找到吃的东西。”
我看向一旁的严凤娇,问:“你感觉怎么样?”
严凤娇满脸疲态,说:“没事。我可以坚持。”
休息了片刻,我们再次上路,山路崎岖,走起来磕磕绊绊,吴正平边走边登高眺望,并通过罗盘上的磁针的,寻找生门的方位或时间。
大约又走了一个小时,我们来到了一处山谷,山谷的方位正好位于西北,和吴正平所说的生门位置十分相符。
山谷和守陵村进入胎儿渠的山涧一样,都如刀砍斧劈般从山中间裂开,犹如是地壳发生巨变把一座山撕成了两半,不同的是眼前的山谷入口有二三十几米宽,里面也比较明亮。
山谷中有呼呼的风声,在入口旁边的一块破损严重的石头上雕着三个扭曲的汉字,因为是古代的字,我只认识最后一个“口”字。
我欣喜的问:“吴道长,是不是生门找到了?”
吴正平没有理我,而是攀上了一块石头向山谷里张望。大眼说:“我看不是生门,而是死门。”
吴正平从石头上跳下来,说:“走,大家跟我进去。”
我忍不住再次问:“这里是生门吗?”
“生门那么容易找到,还早呢。”
严凤娇看着石头上的三个字问:“吴道长,胎儿渠还有流沙?”
原来石头上的前两个字念“流沙”,山谷叫做流沙口。
吴正平说:“对。山谷中有流沙。流沙中可能会有流沙井,所以大家一定要小心。”
我呆了呆,问:“什么叫流沙井?”
严凤娇解释说:“流沙井是最危险的沙漠现象,沙漠中流动的沙子叫流沙。流沙井是由特殊的地形和地区的风向所形成,是沙的漩涡,从沙的表面看并不明显,但沙的漩涡几乎可以将任何东西吞噬,只要陷进去就没有机会在冒出来,比沼泽还厉害。”
吴正平说:“行了,解释那么多也没用。我在前面带路,大家跟好。”
进入山谷转过两道隘口,山谷里面的风也越来越大了,风中卷着沙尘,让人睁不开眼,原本明亮的阳光也照不进山谷,让山谷内显得特别阴暗,寒冷。
我顶着风沙,躬着身子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队伍突然停下了脚步,我抬头向前看去,只见对面走来了一队人。
这队人全部穿着白袍,白袍上有帽子,头压的很低,在加上风沙眯眼,让我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
他们的白袍子被风吹得呼啦啦直响,当他们与我们擦身而过时,我顿时被他们的样子惊得骇然到了极点,因为的样子竟然和我们一样。
他们低着头,对我们视若无睹,从我们身边排着队鱼贯而行,很快就走了过去。
我悄悄地拉了下大眼的胳膊,大眼立刻面色凝重的向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也只好闭嘴不出声。
当他们终于消失在了我们身后的隘口处时,大眼才长长地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