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凤娇在呵斥吴正平的同时,我身子立刻又下沉了一大截,沙子瞬间淹没到了我的胸口。
吴正平面无表情的说:“他已经没救了,这样下去会把咱们都拉下去!”
听了吴正平的话,我气得简直想骂娘,可是此时我胸口发闷,嘴里只能呼呼地喘气,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严凤娇坚决的说:“不能这样做!我们必须一起离开这里!”
大眼也说:“姓吴的你这是谋杀!你他娘的赶紧住手!”
吴正平沉声道:“你们的死活我不管,但是我必须要把苏梦带出去!所以必须把绳子割断!”
苏梦一脸焦急说:“不,救他。求求你不要割断绳子!”
可无论谁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吴正平要放弃我的决心,他把匕首换了下手,直接割断了绷直的绳子。
严凤娇一声惊呼,立刻用肘部将吴正平撞翻了出去。
绳子一断,我的身子立刻下沉,整个人就被扯进了流沙中。
生死关头我顾不得怨恨吴正平,更来不及害怕,两只手只是下意识的乱抓,很快我就抓到了一只手,是大眼的手。大眼整个人已经爬在了地上,一只手奋力的伸到我的面前,喊:“抓住!不要松手!”
我下沉的身体,拖着他整个人都在向我这边滑动。
此时严凤娇也也回过神来,在大眼身后扯住了他的双腿,用力的向上拉。在严凤娇和大眼的合力之下,我的身子终于不再下沉,但和沙子中的力量依然相互僵持。
“你们还不快帮忙!”严凤娇扭头对身后大声疾呼。
除了苏梦和钻头工人们没有一个敢上来,吴正平则捂脸色发白捂着胸口不停的喘气,足见刚才的一肘子力量不小。
苏梦的手也伸到了我的面前,她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也就在我攥住她手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感到沙子下面的拉力消失了,只剩下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压迫感。
大眼也感觉到了变化,惊喜道说:“他停止下沉了,大家快加把劲!”
在四个人的合力下,我的身体终于开始慢慢地上升,当被他们像拔萝卜似的从沙井中拔出来后,劫后余生的我立刻瘫在了地上。
当我喘了几口气后,想起了吴正平割断绳子的事不由的怒从心生,我爬起来踉跄的向他奔去,挥拳砸在了他脸上,吴正平此时坐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我用尽全力的拳头打倒在了地上。
“你想害死我吗!”我大叫着扑在吴正平身上,挥动着拳头对着他就是一顿乱打。
要不是严凤娇和苏梦将我们分开,我肯定会将吴正平打得满地找牙。
我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怒视着吴正平,吴正也不看我,只是低头擦拭着嘴角的血迹。
苏梦怯生生的说:“别打了,别打了。”
严凤娇站在我们两个人中间,说道:“我重申一遍!我们必须一起离开这里,不能抛弃任何一个人。”
“他差点害死我!”我怒气未消的吼道。
严凤娇逼视着吴正平,“你必须向陈安道歉!”
吴正平倔强的说:“我没有做错,他只是侥幸不死,接下来不管是谁如果还发生这样的事,我依然会割断绳子,不能因一个人的死活,而让大家陪葬!所以我对你们同生共死共识,一点也不赞成。”
大眼挑衅的说:“姓吴,你是不是还想挨揍。”
此时,经过一通发泄后,我也冷静了下来,但依然余怒未消,说:“算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我不和他计较。”我扭头看向那几个忘恩负义工人,当初是我大发善心要把他们带出来的,没想到现在弃我不顾的竟然也是他们。
几个工人满脸的愧疚,被我看的都低下了头不敢和我对视。
大眼走过来,玩味的说:“人心复杂啊。安子,这才叫关键时刻见人心。”
我点头赞同,不过大眼这次能始终如一没放弃我还是挺让我意外的,因为我一直认为大眼是那种遇到危险会冲在最前面第一个逃跑的人。看来要认清一个人,还是不能妄下结论。
轰隆隆!
突然,惊天动地的雷声响彻山谷,让地面都为之震动。
吴正平猛地从地上站起来,表情严峻的看向山谷深处,那轰轰的雷声,不是从天上来的,而是从山谷深处传来的。
不祥的预感顿时笼罩在了我们身边,所有人都看向山谷深处,那隆隆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正在不断的向我们这边逼进。
吴正平大声说:“是鬼奔雷!快找地方躲起来!”
当吴正平喊出鬼奔雷之后,每个人都出现了惊惧之色,虽然我不知道鬼奔雷具体是什么,但直觉告诉我肯定是非常凶险的事,甚至凶险程度丝毫不亚于流沙井。
因为事发突然,在加上吴正平这嗓子喊的十分惊险,所有人都慌了神,特别是几个工人吓得直在原地团团转,神色慌张的寻找避难所。
可在山谷中并没有可以藏身之地,吴正平又说:“靠边站,全部贴着石壁。”说完,他便率先拉着苏梦跑向了一侧的石壁底下。
我和大眼几个人也冲到了山谷的石壁下面,在石壁上正好有个深陷的凹槽可以容纳下我们。
我,严凤娇,钻头,还有大眼四个人刚刚站好,山谷中立刻卷起了漫天的黄沙碎石,细碎的石块打在石壁上啪啪直响,一些打在石壁上石子弹射到身上,犹如被弹弓打中了一般疼的人直吸凉气。
我不禁暗暗庆幸,我们找到了一个藏身的凹槽,不然光这些碎石,就足以能将我们打成筛子。
风沙越来越大,如篮球般大小的石头都随着劲风滚动,在昏黄的风沙中似乎还有无数的人影在冲杀,呐喊,那隆隆声就像是古代战场上的战鼓一样,震人耳膜。
这一幕,让我突然觉得从守陵村进入胎儿渠的山涧中发生的事十分相似。我胆战心惊的问:“大眼,什么叫鬼奔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