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音刚落,几乎所有的蜡人都犹如卡顿的机械,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动了起来。
如果说蜡像是被咒语巫术僵化后囚禁在了这里,那他们现在无疑是从僵化中苏醒了过来,它们活了!
我和张灵快步走出宽敞的石洞,拐过一个弯就看到之前那个遍体鳞伤的蜡像正在漫无目的的走动。
我们一出现立刻被蜡像发现了,然后开始一卡一卡的向我们走来。见张灵抽了匕首准备应对,我也忙抽出登山开辟道路的开山刀警戒。
我埋怨的说:“肯定是你取下了磁石,蜡人像才活过来的。”
“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这么多废话。”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只见几个蜡像也从石洞中走了出来,正在向我们逼近,他们目光呆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过行动速度却比之前快了不少。如果不尽快离开,相信他们很快会赶上我们。
张灵率先向前走,挡在前面的蜡像立刻伸手向她抓去,只见张灵匕首反握,灵巧避开蜡像,然后将匕首刺进了蜡像的后背。
呃……
蜡像发出低沉的呜咽,顺势栽倒在了地上。我心中一动,没想到复活的蜡像这么容易解决,这可比活死人好对付多了。
见张灵放倒蜡像丝毫没作停留就往前走,我忙追上去,可就在我准备从蜡像身上跨过去时脚脖子却一紧,低头一看趴在地上的蜡像竟然抓住了我的脚。
我心头一寒,立刻用开山刀砍了下去。
嚓!
白亮锋利的开山刀劈进了蜡像的脑袋,抽出开山刀伤口处立刻冒出了鲜红的血。
复苏的蜡像竟然有了血!
因情况紧急,我来不之深究更不敢细看,大步追上张灵,在转弯时用余光瞄了眼,趴在地上的蜡像已经不动了,宛如死尸。
复苏的蜡像该不会是被妖术僵化的活人吧?如果是活人,那我岂不是成了杀人凶手!
噗哒,噗哒……啊呜,啊呜……
身后传来了蜡像追赶的脚步声和野兽般的呜咽声,一抬头,前方又出现了两个复苏的蜡像,张灵身形如猫,机敏的躲开蜡像,其中一个径直向我扑来。
蜡像的动作已经变得更加灵活,我挥刀向对方砍去,却被灵活的蜡像抬手攥住了手腕,将我摁在了石壁上。
蜡像口中呼出的热气直接喷在了我的脸上,他对我咬牙切齿,横眉怒目,表情神态和真人如出一辙。
我本能的用膝盖顶向他的肚子,对方吃疼不住,松手捂着肚子痛苦的跪在了地上。我手起刀落砍了下去,但在即将劈在他头上时,我又停了下来,然后拔腿向张灵追去。
张灵质问:“你为什么停手?”
“他们是人,是活人。我下不了手!”
“笨蛋!”
很快我们来到了放绳子的地方,张灵抓住绳子说:“你先上。”
看着疾奔而来的蜡像,我说:“还是你先上吧!”
在这危难时刻我并不是想英雄救美,耍个人英雄主义,而是自己没信心能一口气爬上去,张灵身手敏捷,爬绳子的速度肯定比我快,只要她爬上就能把我拉上去。
“你行吗?”
“你把吗字去了。别磨蹭,不然我们都出不去了!”
张灵点头,纵身抓住绳子开始往上爬。我也忙把安全环扣在绳子上,刚把绳子在腰间系好,数不清的蜡人就到了眼前。
我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比划着开山刀,大声说:“别过来,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蜡像似乎很忌惮我手中的开山刀,他们停下脚步虎视眈眈的看着我,嘴中还不停的发出嘶嘶声。
忽然蜡像群一阵骚动,然后从中间让开一条路,用手电筒照过去,我看到苏有良从蜡人群最后走了过来。
苏有良脸色阴沉,断掌还在滴滴答答的留着血,他缓步走到了蜡像群的最前面,身后分开的路又重新被蜡人填满。
他抬起断掌看了看,然后又对着我发出“呃呃咳咳”的声音,样子像极了刚苏醒过来的重症患者,想说话一时又讲不出来。
“别,让,他,们,跑,了。”
苏有良终于一字一顿的说出了想说的话,只是内容却让令我失望甚至惊惧。
他的话说完,蜡像立刻开始步步逼近,突然,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子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情急几下我顾不得多想只好挥刀自卫。
噗!
锋利的开山刀砍在了老太婆的肩上,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刀锋切入肉中砍到骨头的停顿感,老婆子肩膀立刻血如泉涌,倒在了地上开始哀嚎。
同时,蜡人群像炸了窝的蜜蜂呼啦啦地扑了上来。
用刀砍人是什么感觉?全身都轻飘飘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想法,完全是看到有东西靠近,为了自保就下意识的砍过去。
所以面对冲上来的蜡人,我基本上是处于没有思维的麻木状态,直到听见张灵的喊声,我才恢复意识。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呻吟的躯体,在身下全是鲜红的血迹……
张灵在我头顶喊:“抓住绳子,我拉你上来!”
我立刻扔掉手电筒,左手抓住绳索,右手用开山刀继续砍扑上来的蜡人。
腰间突然受力,拉力让我的脚离开了地面,然后身子开始缓缓上升,我也扔掉开山刀双手拼命的往上爬。
张灵往上拉我往上爬,很快我就到了半空,身下的蜡人急得哇哇直叫,但他们并没放弃,而是抓着绳子往下拽,使劲的摇晃。
我悬在半空乱晃,突然身子下坠了一截,差点把我掉下去,抬头发现张灵已经不再拉我,而是在登山包中掏着什么。
我的脚被抓住了,鞋也被扒掉了一只,正当我觉得自己可能无法脱身时,突然从头顶落下来个呲着火星,冒着烟雾的东西。
靠!竟然是雷管!
我急得两脚乱蹬,摆脱掉抓在脚上的手,然后像上了发条似的抓着绳子猛往上蹿。
轰!
没爬几下,脚下响起了骇人的爆炸声,如果不是腰上系着安全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肯定将我掀下去。
张灵还在上面喊我,可我耳朵里除了嗡嗡声什么也听不见,但透过爆炸产生的浓烟,我却在黑石壁上看到了一个白乎乎,圆乎乎的东西,那东西像极了一张正在对我发笑的脸,十分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