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将我按在地上，我心中立刻生出了绝望，这次被警察抓住，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喘着粗气，看了眼墙上的小洞，想保持沉默。但直觉告诉我，必须要说点什么，不然他们会认为我默认了罪行。

我会有什么罪？我也说不太清楚，但肯定和弑母案有关，不然我也不会大半夜来案发现场了，除非我也是个精神病，或者梦游患者。

半晌，我才说了句最苍白的，他们认为最可笑的辩解，我说：“我不是坏人。”

“坏人从不说自己是坏人！说，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做什么！”

“我叫陈安，来这里……”

我来这里做什么？这可不是一句两句能说不清楚。

“说！”

……

五个人见我不回答，也没有反抗的迹象，便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其中一个领头的说：“搜搜他身上有没有拿现场的东西。”

两个便衣迅速把我搜了一遍，除了手机，钱包外还有一串五帝钱。五帝钱是我来时准备辟邪的。

一个便衣把五帝钱递给领头的，说：“吴队，你看这个。”

吴队长将五帝钱拿在手里颠了颠，直视着我，问：“这是什么？”

“五帝钱，用来辟邪的。”

几个便衣对视了几秒，然后吴队长下命令说：“先把他带回局里。”

被他们押着离开孙星家，一出门便看到501室的门开着，也就是说五个便衣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藏匿在了501的房间里，只等人来上钩。

可他们怎么知道会有来的？

被他们押着下了楼，两辆警车已经停在了楼下，然后我被塞进了警车里。警车驶离平安小区时，在路边的树影下我看到了大眼，因为光线不好，也看不清的他表情，只是知道他一直在看着警车，直至消失。

到了警局，我就被关进了一间单独的囚室，囚室里的环境比县里的还差，不仅阴暗潮湿，还有一股尿骚味。

囚室里没有床，也没有椅子，我只好靠着墙坐在地上，没一会地上的潮湿就浸透了裤子。我脑子里乱极了，一会想警察会如何处理我，一会想是谁告的密，让警察躲在501室等待我去自投罗网，至于孙星和他母亲的事，我是一点也没想。

因为眼前最重要的是自己如何脱身，我那里还有心情管其他的事。我该如何为自己辩解呢？

说自己是入室盗窃的小偷？可我手机上有孙星的照片，小偷是不会有这样的举动的。

说自己撞邪了？也说不过去，因为警察根本不信这个。

所以我无论是说实话，还是说假话，他们都不会信我的。我开始后悔，没听大眼的建议，不该到孙星家冒险。

在第二天下午，我才被提审问话，审问我的人正是昨晚领队的吴队长。

吴队长产不多有四十多岁，一张国字脸，非常的精干，特别是那双眼睛，似乎能洞穿人的心灵。

经过对我基本情况的审问后，吴队长又问：“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抓你吗？”

“知道，私闯民宅，有入户盗窃的嫌疑。”

“入户盗窃？”吴队长笑了，说：“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如果说入室盗窃你自己相信吗？”

我低下头，诚实的说：“不相信。可我如实相告，你们肯定也不会相信。”

“信不信也要你说了才知道。说吧，你为什么大半夜去平安小区3号楼1单元，502室。”

昨夜我一宿未睡，都在考虑如何面对今天的情况，我想通了，与其胡编乱造没人相信，倒不如实话实说，虽然说实话也没人相信，但至少不会破绽百出，给警察留下刁民狡辩的印象。

“我是经营丧葬品生意的，在三角镇和朋友合伙开了两家丧葬品店。生意还行，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吃饱饭不是问题。前天下午，有一个男孩找到了我……”我本想说我们，但意识到会把大眼牵扯出来，所以只好说“我”。

“找到我的男孩叫孙星，希望我能给他母亲看病……”

“等等，你说前天下午孙星找到了你？”

“对，我知道这件事你们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这是事实。我和孙星之前没有任何交集，如果不是他告诉了我自己的家庭住址，我怎么会知道他家住在平安小区。”

吴队长皱着眉头问：“你知道孙星现在什么地方吗？”

“知道，他一个星期前因为杀死了自己的母亲，被你们抓了。”

“那你还说前天见到了他。”

“因为这是事实。”

吴队长冷笑着说：“那你能解释下，为什么我们一个星期前抓了他，你却在前天见到他的原因吗？”

“可以。有两种可能，一是孙星越狱了，二是孙星被你抓后死在了警察局，我见到的孙星不是人，是鬼。两种可我更偏向后者，我知道以你们的世界观，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的，但我说的都是事实。”

吴队长脸色变了变，说：“我权当听故事，你继续说，孙星见到你后都说了什么。”

吴队长没反驳而是让我继续说下去，让我立刻确定孙星肯定是死在了警察局，因为如果我说的没有一点根据，他肯定会制止我继续胡说八道下去。

接下来，我把孙星找到我说的那些话详细的讲了出来，吴队长听得入神，连手上的烟燃尽了都没察觉，直到烫了他的手指，他才哆嗦了一下。

见吴队长低头深思，我又把昨天去学校和小区打听孙星情况的事稍加修改的讲了一遍，所谓稍加修改是隐去了大眼的存在，只说是我一个人。当然我也没提小卖部老板，因为警察只要一核实大眼立刻会暴露。

“昨天和你去孙星家的是谁？”

“谁也没有，只有我一个人。”我坚定的说。

“不要狡辩，我们明明听到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可能你们听错了吧，或者是鬼的脚步声。”

砰！

吴队长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道：“陈安，不要在我们面前装疯卖傻！你把所有的事归于虚无缥缈的鬼身上，你以为我们会信吗？”

“我知道你们不信，但我说的是事实。”

吴队长审视着我，说：“那你就说些我们能相信的事实。”

“好吧，那请你回答我，孙星是不是死在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