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开那些目漏凶光的母鸡,我和大眼先到屋子里转了一圈,在确定房间没人后,为了防身,我们还从厨房案板上拿了菜刀和擀面杖。
再次回到院子里,那些母鸡全聚在了鸡舍旁边,摆出了看家护院的架势。
大眼抄着菜刀走过去,嘴里“吁吁”的驱赶,十几只母鸡立刻作鸟兽状散开,有的飞到了鸡舍上,有的躲到了墙角,有的飞到了破三轮上……
大眼俯身探头往鸡舍里看,我则站在他身后警戒着那些不友好的母鸡。
“里面有东西吗?”
“有!黑母鸡在里面。”
经他一说,我才注意到院子里没有那只会打鸣的黑母鸡。余光往鸡舍里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里面有尸体吗?”我又问。
大眼没回答,而是掏出手机往里照。
扑棱!
突然,黑母鸡从鸡舍里蹿了出来,把大眼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黑母鸡扑棱着翅膀飞到了门口的台阶上,在落地的瞬间伸直了脖子,炸起了鸡毛,打了个尖锐的鸣!
咯咯,咯儿……
骇人的鸡鸣声让我头皮发麻,脊背发凉!于此同时,那些母鸡像得到了命令,全跑到了黑色母鸡身边,把它围在了中心。
我瞬间闪过一丝念头:莫非黑母鸡是鬼七?
大眼从地上站起来,说:“鸡舍里有人骨头!”
我徒地一怔,不在管那些母鸡,忙低头用手机照着往鸡舍里看,里面果然有一堆瓷白色的骸骨,闪着白森森冷光。
按鬼老头所说,鬼七应该就是这些骸骨!可鬼七既然死了,他鬼魂还有必要去给医院门口的水果店送水果吗?
我失声问:“难道鬼七真的死了?”
鸡舍顶棚是用石棉瓦搭建的,大眼没接我的话茬,而是抬手将石棉瓦掀了起来,一堆散乱骸骨尽显眼底,头骨,肋骨,盆骨,腿骨……一应俱全。
大眼脸色难堪,说:“如果鬼七真死了,肯定是半瞎子杀的他,但似乎很多事都无法解释,也不符合逻辑。”
他捡起一根腿骨,用菜刀刮了下,又用手搓了搓,说:“没错,是人骨。”
“现在怎么办?”
大眼脱下上衣在地上铺开,说:“先把这些骨头带走。如果这真是鬼七的骸骨,他的阴灵肯定会跟着我们。只要确定是鬼七的骸骨,把骨头挫骨扬灰就大功告成了。”
我忙点头,说:“好,好,听你的。”
将鸡舍里的骨头捡出来,一共有206块,是一幅完整的成人骨架。可就在大眼要把衣服打包时,那只黑色的母鸡又打了个鸣!
这声鸡鸣不但尖锐,而且声调拉的很长,震的人脑仁都疼。
打鸣声还未落,围在黑母鸡身边的那些母鸡,像听到了冲锋号似的,全都扑棱棱的向我们冲了过来。
相信很多农村的孩子,都有被鸡,鸭,鹅这类家禽追过,即使没被追过也应该见到过,旁观者肯定会捧腹大笑,但置身其中的人会是什么感受?
狼狈,惊慌,害怕,无处可逃……
我和大眼既然敢干这行自然不是胆小的人,但却被十几只凶悍的母鸡追的抱头鼠窜,它们不但用嘴啄我们,还用翅膀扇,用抓子抓。片刻之后,我和大眼就都挂了彩。
不过,在我们被母鸡围攻时,那只黑色母鸡并没有参与,而是飞到了破三轮上继续打鸣。
“抓住那只那只黑母鸡!”大眼挥舞着菜刀向破三轮冲了过去。
我左胳膊挡着脸也想冲过去,一只母鸡却腾空扑来,我右手下意识的挥起擀面杖轮了过去。
噗!
腾空的母鸡被擀面杖打了个正着,像遭到重击的排球砸了地上,半空留下了无数鸡毛。
当!
大眼的菜刀砍在了破三轮上,震的整个三轮都蹦了起来,可见他一刀砍下去的力度。
不过,黑色母鸡却敏捷的从三轮车上跳下来,直接从我两腿间钻了过去……
在接下来的十多分钟内,我和大眼一直在追黑母鸡,十几只母鸡也一直在追我们。
整个院子里鸡飞人跳,满地鸡毛!
终于,那只黑母鸡被我和大眼堵在了墙角,我脱下上衣做网,兜头罩了过去。也许是黑母鸡力竭的原因,竟然没躲没跑,一下被衣服罩了个严严实实。
大眼赶过来,伸手从衣服下抓出黑母鸡,也不顾身上,头顶的乱飞乱啄的母鸡,手起刀落剁了下去。
噗嗤!
菜刀剁在了黑母鸡的脖子上,深陷在了土中。黑色鸡·头飞了出来,从脖子里喷出的血足有一米多长……
几乎是在同时,世界一下安静了下来,那些围攻我们的母鸡都安静了下来,瘫在地上不动了。
我和大眼也瘫坐在地上喘气,然后同时看着身首异处的黑母鸡,黑母鸡两腿一抽一抽的蹬着,脖子里流出了的血很快浸湿了身下的羽毛。
黑色和红色混在一起,令人触目惊心!
大眼此时脸上也破了,不知道是被抓的还是被啄的,胳膊上还有几道血痕,头上也有几根鸡毛,甚是狼狈。
至于我,估计也好不到那去。
身首异处的黑母鸡终于不动了,大眼将按在它身上的手拿开,喘着气说:“妈的!没想到抓个鸡比鬼还难对付。”
我心有余悸的说:“这不是普通的鸡,是鬼鸡,吃人肉的鸡!”回头看其余的母鸡,都像是睡着似的闭着眼耷拉了脑袋,我又说:“这是黑母鸡是它们的头儿。”
大眼点头,然后拎起菜刀走到一只不动的母鸡前,把母鸡按在地上挥刀要砍,却又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停了下来。
他将母鸡拎起来拨开鸡的眼睛,说:“鸡死了。”
说完,大眼将母鸡扔在地上,去查看别的母鸡情况,说:“都死了!”
我也捡起一只离我不远的母鸡查看,正如大眼所说的确死了。黑母鸡死了,别的母鸡也死了是什么情况?
难道它们属于同命?
“快看鸡的嘴,没有舌头!”大眼突然说。
我忙捏开母鸡的嘴,里面确实没有舌头,确切的说舌头是半截的,像是被剪掉了一半。我又捡起剁下来的鸡·头捏开嘴,里面也没有舌头!
大眼将一堆骸骨麻利的包起来,说:“快回酒店!张灵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