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凡脱掉上衣赤膊躺在床上,紧张的如同上了手术台。
迷妹用一块白色的薄毯子盖在他身上,然后用两个大拇指先压在肚脐位置,猛往下一按。
李超凡立刻皱起了眉头,全身紧绷,不由自主的“嗯”了一声。
“别紧张,放松。”迷妹说。
李超凡可怜巴巴地说:“我不紧张。”
两个大拇指同时转了四分之一圆,滑向两侧,然后四指勾住肉往上提。李超凡立刻发丝“嘶嘶”声,说:“疼,疼……”
“你身体僵化的厉害,要给你彻底推开才行,自然会疼一点。别说话,屏住气。”
李超凡闭上嘴,随着迷妹的手法的变化,他脸上的表情也不断变化,并发出“嗯,啊,咦”之类的声音。
没过几分钟,李超凡脸上就冒出了汗,不过他的汗却是浅黄色,油腻腻的,滴到床上后,没一会便凝结成了蜡油。
我看得有些胆寒,可迷妹却表现的淡然,似乎她手下的顾客,和刚才的胖顾客别无二致,没有任何不同一样。
不过此时,李超凡脸上的痛苦已经被享受取代,他整个人已经完全放松,半眯着眼睛,如同睡着了一般。
我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迷妹立刻说:“我这里禁烟。”
大眼拍拍我的肩膀,说:“咱们出去抽。”走到门口,大眼回头问:“还需要多长时间?”
“半个小时吧。”
站在推拿店门口,点上烟我扭头看着屋里的情况,问大眼:“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大眼咧嘴一笑,说:“偶然,纯属偶然。你知道,我这人喜欢做按摩足浴啥的,有一次晚上路过这里时,觉得这个按摩店有点意思就进来试试。结果发现对方是赶尸人的后代。”
“你是怎么知道她是赶尸人的后代的?总不会她见了你先来个做自我介绍吧?”
“当然不会,我从她的推拿手法看出来。”
“你经常来吗?”
“推拿就来过那一次。知道李超凡这档子事后,为了说服她给李超凡推拿,来过几次。她最开始不愿意接管这事。”
我点点头,怪不得迷妹一脸的不待见我们。
抽完烟,我们重新走进店里,此时李超凡已经趴在了床上,迷妹正在给他做背推。细看她的手法,依然觉得和贾四道为安尘推拿手法相似。
我忍不住问:“老板,你这祖传的手艺是自家的,还是流派的?”
迷妹扭头看向我,手上的动作不停,说:“流派。”
“属于什么流派?”
“茅山派。”
“你们这行除了茅山派,还有别的派别吗?”
“很多,大大小小有五六种,但主要还是楚巫和茅山。”
“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学这种手艺?”
“我和你很熟吗?”迷妹很不友好的反问。
我笑着说:“这不是闲聊么。”
“我没兴趣,我也不想和你们成为朋友。这件事后,你们少来烦我。”
大眼立刻说:“妹子,怎么说咱们都是同道中人,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
“我只想安静的过日子,不想涉足江湖事。”
听到“江湖”两个字,我立刻有些敏感,因为安尘那句“江湖儿女江湖见”还一直在我心头缠绕,什么是江湖?
我浅显的认为,在玄学这行,像我和大眼这类人只能算是“道”上的,只有像安尘和贾四道那样在血雨腥风中闯荡的修行者,才能真正称为江湖中人。
迷妹说,不想涉足江湖事,她会不会也是修行者?
我很想问问她,可看到她那张冷冰冰的脸,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可能有人要说,世界上的修行者怎么都被你遇到了?这话怎么说呢,这是圈子问题。说白了,就是鱼找鱼虾找虾,骑着乌龟找王八。
大眼说:“江湖有道,既然入了道,那是那么容易脱身的。妹子,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以后,我们可以相互照应。”
“不用。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带有这种江湖气的话,从迷妹嘴中说出来,多少显得有些拿腔拿调。
大眼讪讪地笑,不在和她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他要做几次推拿才能好?”
“一般三次,每个星期一次。不过,这期间要避免让他和犯症的东西接触,免得出现反复。”说完,迷妹说完手一翻,反手连续拍了三下,说:“好了,醒醒。”
睡着的李超凡被迷妹拍醒后,立刻伸了个懒腰,情不自禁的说:“好舒服啊,我刚才是不是睡着了?”
迷妹将他身上的白毛毯取下,毛毯上有一层油腻腻地东西,不用说油腻腻地东西肯定是蜡油。她把毯子卷起来,装进一个塑料袋,扔进垃圾桶,说:“下床吧。”
“结束了?能不能在给我多按一会。毕竟我花那么多钱。”
“我给你推拿,是为了防止你的身体过度僵化,用湘西赶尸的手法破僵去煞,如果过度的推拿,反而会伤害你的五脏六腑。你要是不怕死,我可以在给你推半个小时。”
一听这话,李超凡不敢再矫情,忙下地穿衣服。可能是李超凡觉得效果很好,穿好衣服后说,自己没有带那么多现金,用手机转账行不行。
迷妹表现出了豁达的一面,说:“不着急,等我给你做完疗程在一起给钱。”
先推拿,没效果,不要钱。这不仅仅是广告语,更是迷妹的承诺。
李超凡笑着说:“那你不怕我好了之后,赖账啊?”
迷妹嗤笑,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不给钱,我会向带你来的人要。”
李超凡忙说:“我是开玩笑呢,怎么能不给钱呢,你把我的病治好了,我不但会如数给钱,还会做个锦旗,敲锣打鼓的给你送过来。”
对迷妹说了些感谢的话,我们便离开了按摩店,在送李超凡回家的路上,大眼问他推拿后的感觉怎么样。李超凡活动着胳膊说:“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而且还有一种虚脱感。”
“虚脱感?”我问。
李超凡眼神上挑,一脸的憧憬,说:“就像是……和女人做完事后,浑身软绵绵的,一点也不想动,直想睡觉。”
大眼开怀大笑,说:“哈哈,你小子,做推拿竟然还做出了新境界。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