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福村的早晨风景如画,四周一片宁静,有袅袅的炊烟从各家的烟囱里面冒出来,偶尔能听到一两声狗叫,早起的人从村里走出来,扛着农具去田里干活……一切那么的自然,祥和,那么的美!
我们将车停在了村口,下了车后,一辆三蹦子“噔噔噔”的从我们身开了过去,清新空气中就留下了浓郁的汽油味。
从村里又走出几个扛着农具下地的人,我向一位中年老农打听:“大哥,请问你们村的李全福家怎么走?”
“在村中央的,他家门口有棵大槐树,很好找。”
“谢谢。”
我们也没开车,直接进了村子,没一会就到了村中央,在一颗老槐树下是一个小诊所,小诊所的名字叫全福诊所,门头上还画着一个红色“十”字标志。
诊所的门开着,里面有一个穿白大褂老人正在打扫卫生,我和安尘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前一后走进了诊所。
李全福见到我们两个生面孔,立刻放下手中的抹布,我说:“大夫,最近这两天我总是头晕,你看看我是怎么回事,该吃点什么药?”
“你先坐下,我给你把把脉。”
我依言坐下,伸出胳膊,李全福隔着一张桌子,开始给我把脉。
面对面的打量李全福,只见他头发花白,脸宽,颧骨高,眼正,鼻正,下巴丰满且有颗痣。
从面相上来说,一般脸宽之人,会是属于乐于助人之人,眼正代表心正友善,鼻正代表心正宽容,下巴丰满的人,为人正直,没有什么坏心眼……
总之,从李全福的面相上来说,他是个宅心仁厚,乐善好施的人。
“从你的脉象上来看,并没什么问题。说说,你头晕的具体情况。”
我信口胡诌,说:“突然间头晕,没有任何征兆,而且晕一下,一会就没事了。”
李全福点头,又让我张开嘴,看了下舌苔,说:“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说:“不是,我们是邻村一户村民的远房亲戚,听亲戚说,你医术高超,所以就慕名而来了。”
“你舌苔色泽淡红,含蓄荣润,脉象有力柔和,节律整齐,我医术不济,看不出你有什么问题,所以我建议你到市里的大医院做个系统的检查。”
一般的庸医,在查不出问题时,会有诸多猜测,或者凭着经验用药医治,更有甚者,还会给你开一堆没用的药吃。
可李全福却承认自己看不出问题所在,直接建议我到大医院检查,可见他是一个非常有医德的人。
我说:“大夫,你先给我拿点药吃吧。”
李全福摇头说:“是药三分毒,药不能乱吃。必须对症下药才行。”
安尘问:“大夫,你做医生多久了?”
李全福笑着说:“我从十六岁就开始当医生,给人看病。那时医生还不叫医生,叫郎中。我爸就是个郎中,所以我给人看病的手艺是家传的。”
“那你这些年应该救了不少人。”
李全福谦虚的说:“也没救过几个,都是治一些小病,关乎性命的大病还是要去大医院。”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交流,我更加确定了李全福这人的好,如果贾四道能在他身上重生,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起身离坐,客气的说:“大夫,谢谢你啊,我改天就去大医院查查。”
李全福重新拿起抹布,继续擦桌子,说:“尽快,有病不能耽误。”
我和安尘离开小诊所,走到村口,安尘问:“你觉得李全福那副身子怎么样?”
“不错,我觉得挺好。”
安尘点头说:“我也这么觉得。如果我师叔借他的身子重生,他也一定会喜欢这幅身子。”
“不过李全福这么好的一个人,他死后咱们还祸害他的身子,是不是不好?”
安尘说:“怎么能说祸害,这叫延续。”
我笑了笑,说:“对,延续。走,咱们回夹皮沟去找丁香。”
上了车,离开宝福村,二十几分钟后我们回到了夹皮沟。进了丁香家,她还在睡觉,我和安尘也没打扰她,就坐在外屋等她睡醒。
坐了几分钟,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忙起身往里屋走,直接伸手探她鼻息,顿时心里就是一惊,然后叫安尘:“快过来,丁香没气了。”
安尘也快步走进了屋子,在她肉嘟嘟的脖子下按了会,说:“我刚进屋的时候还有些奇怪,心说怎么没听到呼噜声,没想到她居然死了。”
“她对我说,自己还有三个月的寿命,按理说不应该死啊。”
安尘端详了丁香片刻,说:“看她脸色红润,确实也不像是死了。但也说不准,是刚烟气。”
他把手在丁香胳膊上放了一会,说:“身子倒是还没凉透。”
“可现在该怎么办?”
安尘看着我说:“你是她名义上的丈夫,按照之前的说法,你应该安排她下葬,并以丈夫的名义给她立碑。”
这……
我看看安尘,又看看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丁香,半晌之后才说:“这都是小事儿,关键是她死的蹊跷,她是阴差,又知道自己的死期,和鬼差的关系也不错,没理由阳寿未尽鬼差就来索魂。”
“那你什么意思?查查她的死因?”
我点头说:“对。”
“有这种必要么?”
“当然有,如果只是丁香骗了我们还好说,可要是有人想让她死,事情就值得深思了。”
“你在担心毛不岳?”
我再次点头,说:“万一是毛不岳从中作梗,事情就麻烦了。”
安尘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问:“可我们该怎么查?”
我沉吟了片刻,说:“我是通灵人,可以通过尸体读取死者生前的记忆。”
说完,我将右手放在了丁香的额头上,然后闭上眼开始默念通灵咒。
黑暗,黑暗,无尽的黑暗……
在黑暗中,我感觉到了劲风袭面,耳边也都是呼呼得风声,犹如我在一个黑色的世界中疾行,大约过了两三分钟,黑暗的尽头出现了一盏孤灯,在昏黄的孤灯下有个肥胖的背影,正在坐在地上,低着头忙活着什么。
身边的劲风消失了,视线开始拉近,我也终于看清了那个大胖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