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中整齐的码放着一箱箱的香烟,中华,芙蓉王,南京……各种名贵香烟,足有十多种,当然最多的还是一些低价位的大众烟,不过这些并不是陈默目标。
一件五十条,五件为一箱。陈默专捡贵的往车上装,他抱着沉甸甸地箱子,感觉自己不是在抱烟,而是在抱钱。
一箱就是五万块,他激动的无以复加,只恨今天开来的车太小了。十几分钟后,他就用将近三十万的香烟,把面包车填充的满满地。
关上车门,陈默立刻跳上了汽车将车启动,猴子已经闻声将大门打开。
一切出奇的顺利,和之前设想的一模一样。
面包车上了路,不紧不慢的行驶在坑洼不平的路面上。猴子手心里都是汗,两腿不停的发抖,他之前只负责踩点开锁,还是第一直接参与盗窃,虽然已经安全离开了作案现场,但还是感到心有余悸。
既兴奋,又后怕,还有丝丝成就感,简直是五味杂陈。
陈默看了一眼猴子,说:“怎么样?事情很简单吧。”
“这些货什么时候可以换成钱?”猴子问。
“这些货暂时还不能出手,这些人的销售渠道遍布全市,只要咱们出手,很容易引起对方的主意。先缓几天看看。”陈默深思熟虑的说。
很快面包车来到了烧烤摊,在经过烧烤摊的时候,两个人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烟雾缭绕,吵闹熙攘,食客们都专注在吃喝和侃大山上,根本没人留意到有一辆面包车经过。
面包车并没驶进市区,而是在郊区一直转,半个小时后停在了一个荒废了的工厂外。
这是陈默这几天找的“仓库”,不花钱的仓库。工厂之前是用来加工木门的,已经荒废了很久。大铁门已经锈迹斑斑,院子里长满了野草,彼此起伏的虫鸣,从各个角落里传出来。
在星月微光下,两个胆大妄为的小偷,将价值不菲的假烟一箱一箱的搬进了结满蜘蛛网的房间……
若干年后,陈默每每想起今天,总是无限感慨,因为就是从这天起,他才真正走上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路。
将胜利果实隐藏完毕,陈默和猴子回到宾馆已经到了后半夜,两个人激动的在床上翻来覆的睡不着。
“默哥,你拿到钱以后准备干什么?”猴子小声的问。
默哥这个称呼,让陈默很受用,之前从来没人这么称呼过自己,张爱民那笑面虎叫他小陈,马六那王八羔子,更是连姓都省了,直接叫他“那个谁。”
“当然是先去大吃一顿。”话刚说完,陈默的肚子立刻给予了支持,咕咕的叫了起来。
猴子看着黑洞洞的天花板,说:“我要有了这笔钱,就先把我们家的债还了。”
“你家欠了外债?”
“十二万六千七百块。”
“怎么还有零有整?”陈默感到好奇。
“我爸生病做手术欠的,我妈只要存点钱就还账。”
陈默想问猴子他爸生的什么病,但马上又放弃了这个想法,自己虽然和猴子干了一笔大买卖,但还没到掏心掏肺的程度,与其分享猴子的不幸,倒不如一起畅享美好的未来。
“别担心,只要这批货一出手,你马上就能还清钱了,咱们在干上几次,车子,房子,票子,妹子,就都有了。”
“那什么时候能拿到钱?”
“不要着急,手里拿着金子,不怕找不到买家。”陈默嘴上说的轻松,但他心里清楚,这金子烫手,搞不好还会砸了自己的脚。
能一下吃下这么多货的人凤毛菱角,全市恐怕也找不出两家,零散的外销,又容易暴露身份,所以这事还要从长计议。
两个人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简单洗漱后,陈默和猴子两人先去把面包车还掉,然后就到了老地方老白烧烤,准备为昨天的买卖庆祝一番。
夜幕降临,老白烧烤的生意依旧火爆,陈默频频给猴子倒酒,酒过三巡,猴子就叹了口气。
“上次来还是四个人,没想到现在就剩下咱们两个了。”猴子感叹道。
“这是新的开始。跟他们干没前途。”
“其实张爱民挺照顾我的。”猴子说。
本想说张爱民几句不是,一听猴子在念旧人,到嘴边的话又被陈默咽了下去,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你说九哥还会回来吗?”猴子问。
陈默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灌了口酒说:“九哥是有大本事的人,等风声过了,肯定会回来。”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陈默心里却在想,可千万别回来,他回来自己就得跑路。关于九哥跑路到上海的事,陈默并没有告诉警察,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继续落井下石,做赶尽杀绝的事,这让他良心有点不安。
而且陈默老爹活着的时候,就经常教导他,为人处世不能做的太绝,特别是像他们这种在江湖上混饭吃的,今天栽了明天就又起来了,今天风光无限明天也可能就进了局子或者被人做了。
所以做人要得饶人处且饶人,世事无常,变化太快。
“去你妈的!”
和陈默他们间隔四张桌子距离的一张餐桌被掀翻了,有人还被酒瓶开了瓢。原本坐着的食客,都扭头伸直脖子看了过去。
四个人正在围殴一个食客,拳头,大脚板直往那人身上招呼,围观的人都露出了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表情,唯独老白烧烤的老板,急得直蹦,可又不敢上前拉架,生怕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
陈默也挤进人群看热闹,倒在地上的人双手抱着脑袋,被打的死去活来满地的乱滚,好不凄惨。
这一幕让陈默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在汽车站挨打的情景,虽然他当时无法看见自己有多么凄惨,但估计也和地上那个哭爹喊娘的人差不多。
突然,陈默觉得被打的人有点眼熟,那人哀嚎着求饶,声音也听着有点熟悉。
“啊,被打的人是马六。”猴子抓住陈默的胳膊,小声叫了起来。
陈默打个机灵,仔细一看,发现被打得跟猪头一样的人,竟然真是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