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盛产茶,有一千多年的茶叶历史,其中“大红袍”最负盛名。徐继鹏是个爱喝茶的人,可此时的他坐在四季茶馆里,却没一点兴致。
他不时的看向窗外,要等的人却迟迟不来。
他已经来武夷山七天了,因为安全局得到消息有人要劫陈一根,要劫持陈一根的人已经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随时可以抓捕,但令他犯愁的是陈默也赶了过来,让他感到棘手。
他对陈默的心情是复杂的,在他看来陈默就是安全局的耻辱,是个十恶不赦的家伙,就该抓住枪毙,可上面对他却一再纵容。
就为了个陈一根值得吗?
在安全局像陈默这样的异能者何止成百上千,论品行,论价值,那个都比他不止高了多少个档次,可却从没如此大费周章过。
徐继鹏又想到了陈默那双狡黠的小眼睛,头不由的隐隐作疼。劝他回去,这小子是有备而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可上面的给自己的命令是,对陈默不能抓也不能打,让他放弃立刻离开武夷山。
陈默终于出现在徐继鹏的视线里,徐继鹏看到他下了车,然后又机警的四下看了看,才大步向四季茶馆走来。
没多久,徐继鹏便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
陈默来了。
“徐部长,好久不见。恭喜恭喜。”陈默抱着拳头,坐到了徐继鹏对面,然后接连给自己倒茶牛饮,“茶是好茶,就是杯子太小,一口就没,不过瘾。”
很快一壶茶水被他喝了个精光。
“我有什么喜?”
“升官了还不喜?”
徐继鹏不由的一怔,这小子怎么知道自己升官了?难道是他看到自己的配车换了?这小子观察的可够细致的。
“茶要慢慢品,你这种喝法简直是糟蹋东西。”徐继鹏说。
陈默抬头看了眼一脸严肃的徐继鹏,笑着说:“怎么?徐部长今天看起来挺不高兴。”
“我何止是今天不高兴。”
“谁惹你不高兴了?你告诉属下,我给你收拾他。”陈默先是明知故问,然后又故作恍然大悟状,说:“不会是我吧?”
“当然是你,净给我惹麻烦。”
陈默心中打遍草稿,笑着说:“一定是有人告我状诬陷我了,徐部长我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哎,为国家做事还真是难。”
“为国家做事?亏你说的出口。不但作奸犯科,徇私枉法还吃里扒外。”
陈默心里清楚,作奸犯科自然是指的他那些违法勾当,徇私枉法说的是给李慕白的父亲跑官,吃里扒外自然就是指自己上了吴起雄的船。
陈默笑道:“徐部长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可是一直秉承毛·主·席老人家的教导,把为人民服务为己任。在百江我把盘踞了多年的黑社会抖倒,还挖出了刘屈成这只党和国家内部的蛀虫,我是勇于和一切黑恶势力作斗争,然后我又不远万里跑到广州对付黑老大财神,你说我给人民和国家挽回了多大的损失。”
他抬眼见徐继鹏还是一脸严肃,继续说:“至于你说我徇私枉法更是冤枉,现在咱们官场风气真是越来越差了,跑官要官拉帮结派都成了常态,你说李修文之前一直被大贪官刘屈成压制,他可是当了十多年的副局长,刘屈成倒了之后,于情于理也该他当局长不是?谁能有李修文了解百江?比他更适合当这个局长?我身为安全局的一员,有责任也有义务杀杀这些不良的风气。我是举贤不避亲,而且我敢保证李修文对党和国家绝对忠诚。”
私斗被他说成是扬善惩恶,徇私枉法被他狡辩成了矫正官场风气,徐继鹏听了竟然让他无法应答,他只好说:“那你加入北京军区怎么解释?”
陈默嘿嘿一笑,说:“徐部长这都要怪你啊。”
“怪我?”
“是呀,当初我加入安全局你怎么对我说的?三个月试用期,这都多长时间了,我还是个临时工,咱是平头老百姓,就怕没有依靠,要说,还是人家北京军区的人办事利索,立刻给我在部队谋了个职位,而且人家认为我是个人才,还给我了军职,中尉,相当于连长。就我现在的职称,回家到居委会街道办事处工作,绝对是个领导。”
关于陈默三个月转正这种事,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当初为了拉陈默为安全局做事,他只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现在竟然被他抓住了话柄。
不过徐继鹏还没傻到相信陈默加入北京军区只是为了找个依靠。
徐继鹏叹了口气,说“你小子啊,这是明显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
见徐继鹏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陈默不由的心中一动,这算是默认了?
“徐部长,其实我身在曹营心在汉,和他们不过是逢场作戏,你也知道我们在下面做事,什么关系都要有。能和军方的人搭上关系,也是为了便于以后的工作。我对安全局绝对是忠诚的。这点你不用怀疑。”
徐继鹏说:“你转正的事情我已经向上面打了报告,你不用着急。”
“不着急,我知道徐部长不会亏待我。而且在安全局我只听徐部长的,谁来了也不好使。”陈默开启了拍马屁的模式。
“你还是把这些好听的收起来吧。我问你,你来武夷山做什么?”
陈默抬眼看了徐继鹏的脸色,笑着说:“徐部长,咱们又不是外人你就不要明知故问了。”
徐继鹏被陈默弄得无计可施,只好说:“那好,咱们就把话挑明了说。”
“对嘛,你要是把我当傻子,那我就只能徐部长当神仙(死人)了。”
“你现在马上离开武夷山。那两个来绑架你父亲的人,我会处理。”
说到正事陈默立刻变得严肃,一口回绝说:“不行,我要见我父亲。”
“这是命令。”
“命令我不要救我亲爸?”
“我说了,那两个人我会帮你解决的。”
陈默摇头说:“我当然知道就凭他们两个的能耐,奈何不了我父亲,可我想见父亲。”
“你的《盗经》呢?如果有《盗经》的话,我可以让你见你父亲。”
陈默说谎:“没有盗经。”
“陈默,你要不承认,那咱们的谈话就没有意思了。”
陈默呆了呆,继续说谎:“盗经我是拿到了,但是被人偷走了,是个来历不明的老头儿。所以我说自己现在没有《盗经》。”
根据徐继鹏掌握的情况,陈默拿到了盗经,但《盗经》最终去了什么地方,却无迹可查,所以他也不知道陈默的话是真是假。
“一个什么样的老头儿?”
一听这话,陈默便知道徐继鹏相信了自己的话,他立刻胡编乱造的描述出了一个老头儿的样子。
见徐继鹏沉吟不语,陈默问:“部长,咱们安全局作为国家政府部门,为了得到老百姓手中的东西,然后对其软禁。你觉得这么做合适吗?”
“你爸可不是普通老百姓,他是犯了大案的犯人,你如果不是加入了安全局为国家办事,你也会和你父亲一样。不过你放心,他现在每天好吃好喝,日子过的很好。”
这话陈默相信,而且他还知道,如果安全局不是为了的到《盗经》,以老不死的犯下的案子,早就够枪毙他十次了。
“如果我能找到盗经,安全局就能把我父亲放了?”
徐继鹏实话是说:“我可以让你见他,具体放不放我说了不算,决定权在上面。”
陈默又问:“那《盗经》究竟是一本怎样的奇书?我翻开看过,上面字我看不懂。”
“这属于国家机密。”说完,徐继鹏又补充道:“我也不知道。”
“那我父亲现在是不是关在清雅道观里。”
徐继鹏盯着陈默说:“你想硬闯?”
陈默摇头,说:“我可没那本事,那清雅道观看似波澜不惊。里面肯定高手如云。”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所以你还是离开武夷山,回去吧。”
“不行,我必须要见到我父亲。我要确定我父亲还活着,不然我没有动力去找盗经。”
“你父亲肯定还活着,他现在过的很好。”
“空口无凭。”
“你在和我讨价还价?”
“我在和你商量。”
“我是你上级,你要服从命令。”
“上级也大不过亲爹,我要见我父亲,而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陈默依然坚持。
徐继鹏怒火中烧,他还是第一遇见如此难缠的手下,可满腔的怒火发出来,又有失身份,只好说:“陈默,你这是在为难我。”
陈默笑道:“部长,我跟你这么长时间了,任务虽然做的不多,可也没让你失望。特别是远东走私案的任务,还帮你……”
“住嘴。”徐继鹏打断了陈默的话,沉吟片刻说:“我需要向上面做申请,你回去酒店等我消息。”
陈默立刻给徐继鹏倒茶,说:“我就知道部长是个有情有义,懂孝道的人,部长你放心,只要见了我父亲,我一定竭尽全力的去找盗经,更好的为人民服务。其实,我从小就励志做个像雷锋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