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雄立刻被问出了一身鸡皮疙瘩,陆军长是什么人,这么问肯定是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吴起雄不敢隐瞒,忙说:“军长,薛梦涵参加反恐行动确实有特殊情况,按原计划,反恐行动是由薛梦涵负责,后来陈默出现,就顶替了薛梦涵。按陈默制定的计划,薛梦涵是不用参加的,可是……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我就把她加上了。”
“我知道什么,有话直说,别支支吾吾。”
吴起雄忙说:“薛梦涵是北京某领导的孩子,在陈默没出现之前,某领导是不同意让薛梦涵参加反恐行动的。原本陈默加入后薛梦涵是不用参加的,可上面领导突然又改变了主意,极力想让薛梦涵参加。所以我也办法,只好把薛梦涵又安排进了这次行动。”
陆军长抬手“砰”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怒斥道:“吴起雄,你什么时候学会曲意逢迎本事了。你的党性呢!这是军队,是国之利器,不是让你用来谋私的。如果反恐行动因为你的攀龙趋凤而失败,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吴起雄心中惴惴,脑门冒汗,他知道陆军长最反感搞这种事,说:“军长,我知道错了。不过薛梦涵在这次反恐行动中表现不错,还从恐怖组织基地救出了人质。”
陆军长情绪缓和,说:“陈默犯什么错?”
吴起雄说:“从新疆回来后,我给了他一些假期,放他回百江探亲。没想到这小子回到百江后,就和联盟的人合伙成立了小偷联盟为联盟搜寻情报,而且还把安全局二十多个人给扣住了,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陈默又把联盟的人给出卖了,伙同安全局伏击了联盟九个人。现在安全局和联盟为这事吵得不可开交,双方都向军方施压,要求正法了陈默,统·战部就给我下达命令,说陈默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搅屎棍,让我处理这件事。我问怎么处理,统·战部却让我自己拿主意,看着办。搞得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陆军长沉吟半晌,问:“统·战部给你下达了文件?”
“没有文件。只是口头传达的。”
陆军长突然笑了,说:“陈默在反恐行动中是立了一等战功的,如果真要处理他,不会只是口头传达。”
吴起雄愣了片刻,说:“那统·战部让我处理陈默是什么意思?”
“统ˉ战部既然是口头传达,也有没有明确的处理意见,意思是让你口头处理陈默。做做样子给安全局和联盟看看罢了。”
“啊!统·战部默认了陈默的这种做法?”
陆军长点头,说:“统·战部总司令是我的老领导,他的脾气我了解,是个典型的护犊子。”
“可陈默做的也太过分了,他都成了军方的人,竟然还和安全局,联盟的人搞在一起。他分明是看着锅里的吃着碗里的,而且吃相太难看,把双方都得罪了,搞得里外不是人。”
陆军长笑道,说:“这才是聪明之处啊,他现在是军方的人,把安全局和联盟都得罪了,不正好说明军方在安全局和联盟的问题上是保持中立,不偏袒,不帮助任何一方。”
吴起雄面露惊疑,说:“可这是军方决策层的态度,陈默能悟透这个道理?那他也太聪明,太大胆了吧。”
“胆子他肯定有,至于有没有那么聪明我不知道了。这个人很有意思。”
这个评价有些高,吴起雄不明白陆军长为什么会如此的看重陈默,他不就是个异能者么?难道是自己悟性太差,领会不了领导的精神?
“军长,安全局和联盟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最近闹得很厉害啊。”
“安全局和联盟同质化很严重,没有同时存在的必要,所以两者之间有矛盾很正常。一方迟早会被另一方取代。”
“那我们该怎么办?”
“你不需要知道怎么办,只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在任何一个国家,军权都是最大的。陈默作为军方的人,这件事位置就摆的很好,让安全局和联盟都吃亏,也算是在警告他们,不要把军方的人当傻子利用,不然让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吴起雄暗暗点头,同时很想知道陈默当时是怎么想的,是误打误撞和上面领导想法一样,还是他自己真悟透了其中的关系,所作出的行为。
吴起雄余光看了陆军长一眼,说:“军长,你认为安全局和联盟之间的较量,最终谁会胜出?”
陆军长饶有深意的一笑,说:“这件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在安全局和联盟处于焦灼状态时,军方如果发表谁会被取代的言论,另一方无疑会认为,军方已经选择性的开始支持对方了。军方现在要做的是中立,而是很强势的中立。“
吴起雄忙说明白,然后走到窗前看向楼下,陈默没戴帽子,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不停的擦汗。
“军长,还有件事,我想和你汇报。”
“说。”
“按陈默在反恐行动中的表现,是要被授予一等功。可有种声音说,陈默出身有问题,自身也不太干净,如果传出去是他完成的任务,会让人觉得咱们军中没人,而要靠有黑历史的鸡鸣狗盗之徒,影响不好。所以建议把一等功的荣誉颁发给薛梦涵。”
吴起雄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但陆军长对他“鸡鸣狗盗”的用词却很反感,毕竟陈默现在已经是军方的人,这么说等于是自己在给自己抹黑。
陆军长说:“邓主·席不是说过么,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在我治下的部队中也同样适用,我不管对方的出身,只要能打胜仗,就是好兵。”
“可要是不把一等功授予薛梦涵,我怕上面会有人以这件事做文章。”
陆军长顿时明白了吴起雄所说的“上面”是谁,他对吴起雄大感失望,目光骤然凌厉了起来,说:“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上面正在研究你调任南方军区的事。你是军人,不是政客,不要忘了自己的职责是什么。”
吴起雄立刻,说:“是,是。这件事我立刻按流程上报,至于上面批不批准,我们首先要做的公平公正。”
陆军长再次对吴起雄感到失望,什么叫“上面批不批准”,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吗?陆军长站起身,说:“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摆不正心态,什么事情也都是枉然。”
说完,陆军长阔步向办公室外走去,吴起雄口中应着,忙亦步亦趋的跟了出去。
陆军长在吴起雄的陪同下走出了指挥部办公大楼,他走到陈默面前,看着被汗水湿透了衣服的陈默,问:“热吗?”
“报告,我只是在出汗,可没感到热!”陈默大声回答。
“出汗却不热?为什么?”陆军长玩味的问。
“因为我在等军长和吴旅长。”
“心口不一,狡辩。”
陈默立正,挺直身板,大声说:“军长火眼金睛。”
一个团长见陆军长似乎对陈默很感兴趣,便问道:“你的帽子呢?”
“报告,在操场上。”
“为什么在操场上。”
陈默答道:“因为我和班长切磋功夫,见到陆军长后,一时激动忘了拿。”
吴起雄忙对陈默使眼色,心里不停的叫苦:祖宗,赶紧闭上你的嘴,别给我丢人现眼啦。
陆军长表情严肃的说:“饭费的事我已经和吴旅长说了,他会给你的。好好干。”
“谢谢,军长。”
看着陆军长和一行人离开,陈默立刻松了口气,军长是什么级别?这可是他见过的最大军官,虽然来时天不怕地不怕,但见了面还真有点紧张。
吴起雄送走陆军长,顶着一脑门汗来到陈默前面,略显无奈的说:“你可真行,跟我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