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吴起雄的愤怒,陈默心如止水,依然面带笑容,他说:“老哥,我出色完成了你交代的任务,让你……”
“等等!我交代的任务?”
“对啊,你让我把23号驻地当成战时阵地,坚决消灭一切来犯的敌人,我们出色的完成了你交代的任务,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功绩,难道我不该向老哥道喜吗?”
“你……你胡说!”吴起雄本想说“放屁”,可他毕竟是旅长还要注意形象,他心里暗骂,陈默无疑是把闯祸的责任推给自己,让他来背黑锅。
“老哥,你听我把话说完嘛。这次军演虽然你没有参加,可作为一个忠于国家的军人,你时时刻刻都没忘记自己的使命,把阵地看得比的命还重要。在军演之前,你对野狼班下达的命令是,时时刻刻准备战斗,坚守营地,消灭一切来犯者。薛梦涵带人进入23号区前,没下任何形式的通知,我当然要把他们当成是入侵者,给予敌人致命打击,是军人的职责……”
陈默用近乎诡辩的理论,把自己的行为不停往崇高上靠,简单的概述,就是这次行动即使有错,也是薛梦涵或蓝方集团军的犯错在先,是他们先无视23号驻防存在,也无视吴起雄所致。野狼班是出于军人的尊严和职责,才对薛梦涵采取的行动。
吴起雄愣了半晌,才说:“你小子,黑的都被你说成白的了。”
陈默笑着说:“我可不是在颠倒黑白,只是实事求是。抛开这些不说,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
吴起雄嗤笑,说:“就知道你小子没按好心,说有什么私心?”
“我的私心是为老哥你鸣不平,每年军演你都会参加,可唯独今年把你排除在外,这明显是在给你上眼药水嘛。老弟我气不过,当然要给老哥出气。”
陈默的马屁简直拍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不但表了忠心,还把兄弟情义得到了升华。
吴起雄听得心里暖烘烘的,可他毕竟不是傻子,很快他又问:“你是怎么知道我没参加军演的?”
陈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关于这点,我确实犯了错误,是通过黑客技术,入侵到了军演总系统中。不过这种错误也是可以弥补,只要老哥向上汇报时,说野狼班是你成立的特勤班,兼备了信息作战就行。”
陈默看了看吴起雄的脸色,继续说:“老哥,总体来说,在这次军演中,我们做的是有些过火,但不可否认也让你露脸了,即使上面对你有惩罚,那也是表面上的,私下肯定会受到重视,试想全军当中,谁能用六个人做出这么大的事来?至少我从没有听说过,所以我才一见面就向你道喜。当然,如果你怕担责任,也可以把野狼班交出去,说整件事和你无关,全是我陈默一个人搞出来的。”
此时,吴起雄对陈默的话是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不过陈默似乎说的也有些道理,六个人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处罚是不可避免的,可处罚过后肯定是重视,军队是讲纪律的地方,可更需要强者,有野狼班这么强悍的存在,还不被上面重点培养,重点关照。只要自己手里握着野狼班,以后立功的机会还能少?不计较眼前的得失,那才能有大作为。
看来这次不但要保野狼班,还要把野狼班牢牢攥在手里才行,避免被别人给挖走,摘了桃子。
吴起雄叹了口气,语气缓和的说:“老弟,我知道你的身份特殊,深受陆军长赏识,可你不能总折腾我啊。既然你入侵了军演的作战系统里,那肯定也知道,这次军演的总指挥是陆军长。陆军长把我排除在军演的名单之外,说明……这些话不好明说,但你肯定懂其中的道理。我现在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没准哪天会被下放到养老部门了。所以,你呢也别给我油嘴滑舌的灌迷魂汤,我又不傻。你要是在这么折腾下去,我早晚毁在你手里。”
陈默拿起桌子上的中华烟,借花献佛的给吴起雄点上,说:“老哥,作为兄弟有些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吴起雄吐出一口烟雾,说:“你说。”
“你也说了陆军长很重视我,可他为什么现在把我放在你的手下?说明他还是信任你的。可你呢?为了更大的发展却要去南方军区任职,而且还要把我也带走,你这算属于什么,不但是拆台,而且还挖墙脚。陆军长能不对你有看法?”
吴起雄抬了下眼皮,心想难不成这小子早就和陆军长有联系,是陆军长安排在我眼皮子底下的奸细?他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要我说,老哥你该把眼光放长远一点,你既然是陆军长提拔的人,无论你愿不愿意身上早就贴上了陆军长的标签,以陆军长的身份,无论走到你什么地方,官居何职,都会被认为你陆军长的人。你现在要做的是紧跟陆军长的步伐。依我看,陆军长现在对你冷淡,只是为了让你认识自己的错误,并没要放弃你的意思。”
“老弟,我难啊。”
“一点都不难,我认为你现在应该立刻给陆军长打电话,承认自己的失责,把整件事的始末告诉他。当然如何避重就轻,你肯定比我懂。”
吴起雄眼神复杂的看着陈默,心想他这是让自己被黑锅啊,不过他也必须承认陈默的心机和对洞察力,如果让他混官场,肯定是一把好手。
吴起雄说:“老弟,那我就信你一次。”
陈默将烟头碾灭,说:“老哥,我先回避一下?”
吴起雄点头,说:“好。”
出了办公室,陈默到了会议室,从窗口看出去,整个营区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喧嚣,显得特别冷清。
一辆吉普车扬着尘土开进了营地,直接到了指挥部楼门口,一个年轻的军官从车上跳下来,直接要往指挥部里闯,却被哨岗拦下了。
来的人陈默认识,是薛梦涵的追求者,大有来头的军二代李双海。
他怎么来了?难道是为了薛梦涵?这事传的也太快了吧。
李双海要进来,哨兵拦着不放行,双方在楼下僵持不下,陈默沉思了片刻,决定下去会会对方,既然李双海是为薛梦涵来的,那肯定和自己有关,与其让对方找上自己,倒不如主动出击掌握主动。
下了楼,陈默立刻笑脸相迎,说:“原来是李干事,是那阵风把你吹来了。”
李双海是统·战部的干事,军区军演都要通报统·战部,然后统·战部会派人下来监督,他就是随员之一,昨天晚上的事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最终的结果是薛梦涵被判定退出军演,尖刀连也是军演中第一个被淘汰的连队,做为薛梦涵的追求者,他自然要为薛梦涵出头。他要问问吴起雄,为什么他明明没参加军演,还要派陈默搅局,针对薛梦涵。
“你竟然也在。”
陈默迎面走过去,压住他跃跃欲试的拳头,说:“吴旅长现在有重要工作,有事你可以对我说。”
“我跟你没的说。你的级别不够格。”
陈默心中暗暗发笑,这李双海简直是个山炮,如此没有城府和定力,竟然能在统·战部混得一个席位,也真是难为他父母了。陈默也不生气,低声说:“李干事,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是为了薛梦涵来的吧?”
“你知道就好。”
陈默露出一脸的神秘,说:“李干事,既然你是为了薛梦涵的事来的,我建议你还是别见吴旅长为好。来,你跟我来。”
李双海被陈默故作神秘的表情搞得心里没底,为了搞清楚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好跟在了陈默身后。
指挥部大楼前面有个枝叶繁茂的花园,两人来到了花园中的阁楼坐下,李双海问:“你想要说什么?”
“李干事,我想先问问,你气势汹汹的找吴旅长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问他为什么针对薛梦涵。”
“针对?你这话从何说起?”
李双海冷笑,说:“你和吴起雄合伙把梦涵的一等功弄没了,现在又故意整她,我是来给梦涵讨要说法的。”
陈默点上支烟,说:“李干事,你这么做不但帮不了薛连长,只会让她的处境更难。军演是整个华北军区的行为,你虽然是统·战部,可你来质问吴旅长算什么?名不正言不顺嘛。”
“我是监察员,当然名正言顺。”
陈默摇头,说:“监察员只负责监察,可要是问责的话,我猜应该不在你的权限之内。李干事,薛连长的事上面自有定论,至于吴旅长和我是不是有过失,也是由陆军长说了算,如果你越俎代庖,只会让人对薛连长更有看法,俗话说现官不如现管,你虽然帮得了她一时,却帮不了她一世,毕竟以后薛连长还要在吴旅长手下当兵。你说是不是?”
“那我也不能让你们这么欺负梦涵。”
陈默暗骂李双海是榆木脑袋,他眼珠一转改变了话题,问:“李干事,问你个私人问题,你和薛连长现在关系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