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孟达心中一寒,立刻乱了方寸,他使出千斤力,膝盖往下一压,只听到了肋骨“嘎”的一声,紧接着用胳膊瞬间将躺在地上的陈默提了起来。
叭!
一颗12.7x99mm的狙击步枪子弹,钻进薛孟达后脑,从前额射出,热乎乎地血喷了陈默一脸。
热血将陈默浇醒,电光火石间他松开了手中的手雷,抬脚踹在了薛孟达腹部,然后借助反弹力,用窥视闪现扑倒在了三四米外。
一系列的动作,说起了复杂多变,但也只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
轰!
手雷在落地的瞬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爆炸产生的气浪又将陈默推出好几米。
浑身的酸痛让陈默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却使不出半点力气,特别是胸腔断了两根肋骨,让他痛入骨髓。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扭头看向豆芽的方向,只见豆芽和陈小天正向他跑来,并大喊着什么,陈默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然后一头趴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当陈默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他躺在病床上,门口有四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床边守着的是豆芽和陈小天。
“叔,你终于醒了。”豆芽高兴的眼里泛泪。
陈默点点头想动下身子,却没能成功,说:“我死不了。”
豆芽说:“叔,那个人死了,被小天叔叔打死了。”
陈默感激的看了陈小天一眼,说:“谢谢。”
陈小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想起当时的情况,他还是心有余悸,如果在重来一次的话,他估计自己肯定打不了那么准。
当时,他看到陈默追着薛孟达进了胡同,本想第一时间也赶过去,却被朝鲜士兵拦住了。在和朝方士兵交涉自己身份时,他看到豆芽拿着把手枪从一辆军车下来进了胡同,当听到枪响后,他冒着可能会被朝鲜士兵乱枪打死的危险,也直接奔了过去。
在陈小天进入胡同,就看到陈默拿着拔掉引信的手雷正准备和薛孟达同归于尽,于是他想都没想,也没做瞄准,抬手就是一枪。
三四十米的距离,一枪爆头!惊世骇俗的一枪,足以让陈小天铭记一辈子。
当然,也可以说陈默真是命大!
经过陈小天之口,陈默得知昨天除了薛孟达被当场击毙外,带着两箱黄金逃跑的六个人,已经全部被金泰民拿下,活捉三个,打死两个,其中一个重伤。不过这六个人也让金泰民损失惨重,足有二十多个朝鲜士兵伤亡。
现在金泰民正在审讯他们金矿的具体位置。
陈默问:“胡白和马六怎么样了?”
陈小天担忧的而说:“他们两个还处在昏迷状态。”
“伤在了什么地方?”
“身上没有伤,各种生命特征也都正常,可就是昏迷不醒。”
陈默若有所思,难道是中了武异者某种特殊手段?他说:“扶我去看看。”
“班长,你还是先养伤吧。他们现在没事,在特殊病房有专门的护士照顾。”
“不行,扶我起来。”陈默忍着身上的巨疼坐了起来。
“哎呀,陈先生,你这是要干嘛。”朴俊智从病房的门口快步走了进来,一脸的关切。
朴俊智当时被薛孟达一脚踹飞,从陈默头顶飞过去后脸先落地,差点把他的鼻子给擦没了,只见他鼻子上粘着纱布,脸上的皮也被蹭掉了不少,伤口还没结痂,红艳艳一片。
“朴班长,我想去看看两个兄弟。”
朴俊智走到床前,扶着他重新躺下,说:“陈先生你还是先躺下吧。你的两个兄弟都很好,金团长已经找了全朝鲜最好的医生和护士照顾他们。他们不会有事的。”
“谢谢,金团长。”
朴俊智笑着说:“不用谢,谁让你是我们的朋友呢。”
陈默心里明白,朴俊智说的只是客套话,朋友根本谈不上,他们在意的还是钢材的事。
朴俊智继续说:“我已经通知了金团长,他说晚上会亲自来看望你。陈先生,这次我还要感谢你救了我的命,要不是你,我估计已经死在那老家伙的手里了。”
陈默看向陈小天,说:“小天,你先带着豆芽出去,我有些话要对朴班长说。”
陈小天应了一声,然后带着豆芽出了病房。
“陈先生,你要和我说什么?”
“昨天绑架你的人叫薛孟达,他还有一个儿子在老金沟,叫薛子谦。薛子谦比薛孟达还危险,所以你们看到他后,千万不要手软,最好能立刻将他击毙。”
朴俊智对薛孟达已经有了心里阴影,吃惊的说:“真的?比薛孟达还厉害?”
“对。这次能把薛孟达击毙只是侥幸,可遇到他儿子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朴俊智凝重的点点头,说:“我一定会把你的话转达给金团长的,不过我们还不知道老金沟在什么地方。抓住的那几个人嘴很硬,皮鞭子都抽断了三根,愣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他们都是死士,只能智取不能强夺。”
“你有办法让他们张口?”
“我和他们打过交道,也许我可以试试。”
“那太好了。谢谢,谢谢。”
“不用谢,你都说了,我们是朋友嘛。”
“对,对,中朝友谊地久天长。我现在就去给金团长打电话。”
朴俊智兴高采烈的出了病房,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又小跑着回到了房间,他说:“陈先生,金团长说让你现在就过去。”
陈默不由的皱眉,问:“现在?他们在什么地方?”
“在108团营地。”
108团营地地处山区,一路颠簸坎坷,自己断了两个肋骨,长途跋涉那要遭多大的罪?陈默开始有些后悔那些话说的太早了。
朴俊智似乎看透了陈默的心思,说:“你放心,路上不会让你受一点罪。全程会有医生陪同。”
“那,那好吧。”
朝鲜的医疗水平有限,相对于国内的医院没那么的讲究,治疗手段也简单粗暴,为了减轻痛苦,给他打了两针止疼剂。胸口还敷了很多黑色的药膏,然后用纱布缠好。
一切准备妥当,陈默被抬上了一辆军车,在两个护士和一名医生的陪同下,开向了远在深山老林的108团营地。
在路上朴俊智陪着陈默说话,从朴俊智嘴里,陈默不但了解了很多朝鲜的风土人情,还知道金团长背景深厚,是军三代,他爷爷还曾参加过朝鲜战争(抗美援朝战争),立下了赫赫战功。金泰民16岁当兵,如今在团长位置已经干了8年,近期如果运作得当,很可能会得到升迁。
陈默问:“金团长为什么要把抓到的人关在营地,不应该是交给司法部门吗?”
朴俊智表情怪异,说:“这个……怎么说呢,不好说。”
陈默“哦”了一声,笑着说:“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为什么不好说。”
“你真明白?”
“真明白。”
朴俊智嘿嘿一笑,说:“你明白就好。这种事说了要掉脑袋的。”
在晚上六点多,军车终于来到了108团驻地,陈默在两个漂亮护士的搀扶下,从军车上下来,抬眼看到金泰民在几个军官的簇拥下,离老远看着自己。
金泰民亲自出来迎接,说明了他对陈默的重视,距离那么远不上前来,是在彰显自己身份的高贵。深谙人心的陈默,自然对此心知肚明。
陈默忍着疼快步走向金泰民,说:“金团长,没想到你亲自出来接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金泰民对陈默谦卑的态度很满意,说:“你的伤还没好,我就把你叫过来,实在是不好意思。”
陈默忙摆手,说:“能为金团长服务,是我的荣幸。你看我是现在就去,还是等等再说。”
本来金泰民是想让陈默立刻去见被他抓住的三个人,可经陈默这么说,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他说:“我们先吃饭。你们中国人不是常说,吃饱肚子才有力气干活嘛。请。”
陈默从睁开眼到现在是一点东西都没吃,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能先填饱肚子自然是求之不得。
饭菜准备的很丰盛,有酒有肉,特别是酒,竟然是中国的茅台。在朝鲜普通老百姓都吃不饱饭,金泰民在军队里却能喝上茅台,可见他的生活是多么奢华。
陪客的人全是金泰民的得力助手,最低的军职也是参谋长,朴俊智没资格上桌,只能是在旁边看着,但即使这样,他也感到无限的荣幸。
在饭桌上,陈默还注意到了一个小细节,那就是端上的菜,都是金泰民先吃了以后,其他人才会动筷子。对金泰民的态度已不能说是恭敬,而应该说是敬畏才贴切。
陈默只好入乡随俗,极尽谦虚之能。
酒足饭饱后,他感觉身上轻松了许多,特别是断了的两根肋骨,已经没有疼痛感,而是麻酥酥的。让他不由的感叹朝鲜“黑药膏”的神奇功效。
其实,他有麻酥酥的感觉,并不因为药物神奇,而是和他自身体质有关,异能者不但有超乎常人的能力,自愈能力也比常人高出了三四倍,比如说普通人肋骨折断需要三个月才能痊愈,但陈默只需要一个月时间。在加上他用北山之异吸收了别人的修为,这都会让他的自愈能力大增。
当然,其中的玄妙,陈默自己并不知道。
吃饱肚子稍作休息后,金泰民说:“陈先生,我现在带你去牢房,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陈默不敢打包票,笑着说:“金团长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