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什么会变态?
原因有很多,比如外界因素、遗传精神病、受到打击之后想不通、思想偏激、有某种隐秘的癖好等。
不过有一点却很明确,心理变态分为分为先天和后天的。
如前所述,马六显然属于后者。
自从他为了活命咬掉了自己的三根手指后,他对暴力就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每当对人使用暴力时就像是瘾君子在看到毒品一样,能让他眼中能迸发出奇异的光彩。
那是一种痛快淋漓的的畅快和发泄,也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孤寂,因为没人能理解他的那种兴奋,也没人能与之分享。
但现在有了,在他亲眼看着苏雨对一具死尸实施了宫刑以后,他在苏雨的眼中不仅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兴奋和仇恨。
高山流水觅知音,相识满天下,知心人能几人。
这几句诗,不但适用在谦谦君子和骚人墨客身上,用在马六这种大奸大恶的人身上也同样适用。
于是,马六近乎献媚的邀请苏雨参与了处理蒋明达尸体的全过程。整个过程让苏雨终生难忘,也让她深深地记住这个只有六个手指的男人:马騳骉!
撇开这对趣味相投的知己不谈,第二天一早陈默就接到了军方的电话。电话一接通,他的心就跳了一下,因为从对方浑厚的声音中,他听出了对方是谁。
是近两年未见的赵括!
赵括是接到上面的命令带人来配合陈默行动的,人虽然不多但却是陆军长秘密培养的精英中的精英,部队中的武异者。
当天下午,陈默在下榻的酒店房间见到了赵括。
赵括的人瘦了一些,腰板更直了一些,脸上的表情更是冷到了极寒,特别是他那双晶亮的眼睛,让陈默一眼看不到底,不知道有多深。
陈默给了赵括一个热情的拥抱,略显激动的说:“兄弟,想不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我也没想到,上面派我来是为了配合你。”
陈默将手松开,拍着他结实的肩膀,高兴的说:“你算是走上正路了,彻底洗白了。”
赵括的表情很平静,说:“你呢?还在做以前的事?”
陈默递给赵括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根说:“是呀。我这辈子是洗不白了,只能是越陷越深。”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果想收手什么时候都不晚。”
陈默立刻笑了起来,说:“没想到你竟然开始悟禅了。如果我放下屠刀就能成佛,岂不是对那些一辈子向善却没成佛的人不公平。人在江湖生不由己,这你是知道的。”
“只能说明你放不下的东西太多。”赵括吸了一口烟,顿时心神一片敞亮,于是他又猛吸了一口,这一口直接将吸掉了半截。
当他回味无穷的将烟雾吐出来后,发现烟上并没有字迹和商标,便问:“这烟……你是从什么地方搞到的?”
陈默将铁烟盒推到赵括面前,说:“一个朋友送的。喜欢你拿去。”
赵括熟知陈默的本性,知道他没有说实话,说:“谢谢,不用了。”
“你和我提谢字可就显得见外了。拿走吧,对你有好处。如果你觉得不错,我还有些存货。”
赵括将烟盒推回到陈默面前,说:“不用了。我抽不惯。我们还是谈工作吧。”
陈默心里不由的一动,抬眼看向赵括,赵括端正的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眼中也看不到一丝波澜。他隐隐觉得这不像是老友重逢气氛,便把好多朋友之间想谈的话题又装回了肚子里。
他笑着说:“行。那我们就先谈正事,再叙旧。”
赵括点头,表示同意。
陈默问:“这次在广州主要是剿灭异能者联盟武异部的一个重要人物。对方叫……”见赵括皱了下眉,陈默忙问:“有问题吗?”
赵括之所以皱眉是因为他接到命令是“抓捕”而不是“围剿”,两个词自然表达的意思不一样,他想不明白这是陈默一时口误还是有意为之?
“没事。你继续说。”
陈默心里有点别扭,继续说:“对方叫白玉芬,她手上有一百多个异能者。虽然大部分都是初级武异者,但中级水平的也有三十多个,高级修为的有两个,至于白玉芬本人的修为更是深不可测……”
把白玉芬的情况简单介绍一遍,陈默问:“你带来的多少人?”
“算上我20个人。”
陈默立刻皱眉,问:“之后还会增派人手吗?”
“不会。只有我们二十个。”
“你们的修为是什么水平?”
“中级乙节。”
陈默脸上带笑,心中却开始骂娘,二十个武异者对付一百多武异者,这不是来送死吗。暂且不说白玉芬上手有六十多个初级武异者和三十多个中级武异者,就是高级武异者每个也都是以一敌十的存在,历史上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例子不少,但那毕竟只是少数,是情势所迫。
至少陈默不知道,在明明知道双方力量对比悬殊的情况下,孱弱的一方主动找强的一方去干仗的。就好比一个人主动挑衅十个人,结果显而易见,就是:老太太翻跟头——找死!
见陈默不说话,赵括又说:“上面发话,让我们全力配合你,一切行行动都听你指挥。”
陈默笑着纠正说:“不是指挥,是合作。行,那就先这样,正经事谈完了,咱们哥俩也该去好好喝一杯,坐下来叙叙旧。我又很多话想对你说。”
赵括站起身,说:“不用了。我们有纪律,除了任务不能参加任何不相干的事。”
陈默楞了一下,见赵括一副不肯屈尊赏脸的架势,只好说:“那行,等任务完成了我们在喝。”
赵括点头说:“那我就先告辞了。”
看着赵括走向门口,陈默突然张口说:“给你说件事,家琪现在也在百江,她现在变化挺大的。”
赵括猛的收住脚,愣了足足有3秒钟,然后才打开房门,说:“我知道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陈默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点上了一支烟,把刚才赵括从进屋到离开的经过仔细的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眉头也皱的越来越紧,他曾经无数次设想过和赵括重逢的场面,但却没有一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至少气氛相差甚远。
他觉得赵括变了,变的和自己生分了。
想当初他们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要一起闯天下的,成就一番大事业。为什么今天对自己表现的如何冷淡?两年未见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按说两年多的时间他应该都在部队服役,部队的生活陈默很了解,既单调又简单,可以说除了训练还是训练,不可能接触到复杂的事情。
难道是赵括有什么难言之隐,故意做出冷淡的样子?
陈默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好暂时放弃这件令他大些伤脑经的问题,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陆军长只派二十个人来助阵肯定不行,要不要和陆军长通个电话反映一下?
思来想去陈默还是放弃了这种不成熟的想法,因为这样不但会让陆军长认为自己无能,还会狠狠地折了自己的面子,毕竟这件事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而且还信誓旦旦的说会克服一切困难。
既然陆军长这边难堪大任,那接下来陈默只能自己想办法。当天晚上陈默一直琢磨想到了凌晨两点多,他终于想起了远在泰国的娜塔。
娜塔在泰国异能者圈里身份不低,如果能从她那边拉些人马过来也未尝不可。更何况这种朋友关系是越走动越密切,不麻烦对方倒显得疏远了。
这样一想陈默立刻豁然开朗,也顾不得深夜扰人,立刻拨通了娜塔的电话。
没想到响了两声立刻接通了,陈默立刻说:“嫂子,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打扰你。”
“原来是莫先生啊。想不到你消息挺灵通的。”
陈默心中一动,立刻明白有些事情碰巧被自己撞上了,可又怕自己一句话说不对浪费了这么一个大好机会,只好以不变应万变,一切尽在掌握的笑了几声。
娜塔也笑了几声,说:“是老三告诉你的吗?”
“嫂子,又不是啥坏事,谁告诉我不都一样。”
娜塔说:“老三的嘴向来都很严,没想到对你却是个例外。”
陈默又装腔作势的笑了笑,然后等待娜塔把被自己碰巧的事赶紧说出来。
娜塔继续说:“不过你知道了也一样,老鬼现在是不会和你通话的,他刚回来没多久,人已经睡下了。明天我在让他给你打电话。”
陈默惊得心脏差点跳出来,老鬼果然没有死!
他佯装镇定,开玩笑的说:“嫂子,我打电话就是想看看老鬼有没有直接回你那里,既然他在我也就放心了。”
“他不回我这里还能回哪?”
“我怕他跟老三走嘛。”
娜塔立刻笑出了声,说:“放心,他不会的。”
”那嫂子你先休息。我们明天在联系。”
“好。”
挂了娜塔的电话,陈默立刻翻身下床,穿好衣服直接下楼打车去了白云机场。
没错!他要去泰国见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