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自异界的陈默离开绸缎岛的第二天,陈默便在他贴身司机的带领下,隔着玻璃,看到了两年未见的儿子豆芽。
十五岁的豆芽坐在钢琴前,专注的弹着《雨的印记》,细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跳跃,声音便如泉水般清澈而出,碰触到了陈默心里最柔弱的环节,溶入血液,不禁让他眼眶湿润。
自己的儿子居然会弹琴,宛如梦中。
当一首曲子弹完,站在豆芽身边的翟明,也坐在了钢琴前,指出他弹奏中不足,豆芽听的很认真,不时在翟明的指导下,按几下琴键,声音断断续续,可在陈默听来,却依然不失动听。
半个小时之后,豆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豆芽的身子有些单薄,但个子却不矮,已经有一米七几了,相信在过两年,就会长的和陈默一般高了。
豆芽的五官轮廓几乎照搬了陈默的样子,但眼睛却很像他的母亲戴小亚,只不过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和他年纪不符的坚毅。
翟明拍着豆芽的肩膀,在说着什么,举手投足之间,无不透着陈默的影子。
豆芽忽然抬头看向了陈默的方向,这让陈默不由的心里一动,眼睛迅速的躲开,但很快他又意识到,自己面前的玻璃,在豆芽看来只是一面镜子,他根本看不见自己。
陈默不由的松了口气,再次看向豆芽,但当他再次和豆芽的目光相碰时,又不由自主的躲开了,他不敢看豆芽的眼神,因为他觉得愧为人父,甚至还不如另一个自己对豆芽好。
毕竟,看起来他给豆芽找了个不错的师傅,培养了一个不错的兴趣。
可自己给豆芽带来了什么?除了生命之外,一无所有。
生子不养,何以为人?
看着相隔不远的豆芽,陈默愈发觉得愧疚,他长长舒了口气,用假声说:“带我去看李慕白。”
司机点头,转身往外走,陈默跟着走了几步,又下意识回头看了豆芽一眼,此时他已经又坐回到了钢琴前。
李慕白住在一个很别致的小院,门口还有人把守。李慕白穿着宽松的白色衣服,坐在椅子上,正看着大雨出神。
而她的身边,站着的则是林妙予。
李慕白知道是陈默把自己带到这里的,在这里她得到了有效的治疗,身体上的病痛也减少了许多,但她的内心却既感动,又后悔,充满了复杂。
就在这时,一辆汽车停在小院的门外。雨打在车顶上,溅起了一层水花。可等了良久,车上也没人下来,车里坐的人,她看不到,但她却能感觉到,里面坐着的人是谁。
“你真是令人嫉妒。”身边的林妙予说。
“这辈子我欠他的,如果有来世,我在还给他。”
“你爱他吗?”林妙予问。
李慕白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我爱他。”林妙予坚定的说。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们现在可以在一起。”
林妙予盯着门口的汽车,说:“可是,他却不爱我。”
李慕白抬头看林妙予,说:“他爱你。我能感觉的出来。”
“他爱我?你了解我,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李慕白摇头,说:“我不了解你,但是我了解陈默。和他在一起时,我能感觉得出他心里一直装着一个女人。他对我好,只是把我当成亲人,并非是男女之情。”
林妙予怔了怔,说:“噢。”
“女人的直觉都很准,相信我。他是爱你的。”
林妙予说:“也许吧。”
“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事?”
“替我照顾好他,他虽然在很多人眼里不是一个好人,却是一个好丈夫。替我劝劝他,收手吧,去一个谁都不认识你们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说完,李慕白起身,缓步进了屋子。
林妙予看着李慕白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然后又看向小院门口的汽车,汽车启动,很快消失在了雨中。
林妙予愣了片刻,然后撑起放在门口的雨伞,走下台阶,向着院外走去。
滂沱的大雨在风中肆虐,雨柱漫天飞舞,像成千上万支利箭飞速射下,势不可挡,威力无穷。很快,林妙予撑着的雨伞,便被风雨肆虐的没了形状。
她将手中的“伞”丢掉,继续在雨中前行,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她来到了一面墙前,纵身一跃翻了过去。
呼……呼……
狂风呼啸,树在狂风中摇晃,一条条树枝像一条条狂舞的皮鞭在空中抽打着。
咔嚓……
忽然,天边出现了一道长龙似的闪电!
轰隆隆……
紧接着,又是一个震撼大地的响雷!
天似乎漏了一般,水珠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连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大的水网。
林妙予步伐坚定,一直向前,而且越走越快,穿过婆娑的树林,她面前终于出现了一个小院。
她快步走进院子,正好看到有人站在门口脱下雨衣,那人虽然戴着面具,可那人即使化成灰,林妙予也会认得。
林妙予大声喊:“陈默!”
戴着面具的人回过身来,看着站在雨中的水人,一时显得不知所措。
“陈默!”林妙予再次大声喊道。
那人摘下了面具,终于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满是诧异的脸。
此时此刻,林妙予积压在心头多年的情绪瞬间爆发,她风一般冲了过去,用尽所有力气抱住了陈默,然后不管不顾的去亲陈默的嘴。
她用舌头撬开陈默的牙齿,用手臂勒紧陈默的身子,用指甲掐入他的肌肤,用胸膛贴近他心脏……
这个痴情的女人,此时此刻,只想把陈默融进自己的身体,融进自己的灵魂。
性,绝对不仅仅是一种享受,有时更是一种情感的宣泄,但人类的真实总存在于性。所以,很快,陈默就给予了同样炽烈的回应。
他们两张嘴死死地噙在了一起,两条舌头相互纠缠,感受着彼此的存在,呼吸着对方的气息,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存在,然后用近乎野蛮的方式要侵入另一个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