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雪地里撒点野

赵之谦很自然地坐在李昌源旁边，也不客气地拿起一串蔬菜就吃开了，这没一点做作的姿态，引得一旁的李昌源心中一阵惊讶，十多天没见，这小子有些变化啊！少了在自己面前的谦卑，而多了一点大气，难不成守个工地都也能守出点气质。

其实也不怪李昌源惊讶，这种内在的转变，就连赵之谦也没感觉，这是在他昨夜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锯木头事件之后，在山顶的大吼就开始了，只是他不明白罢了，潜移默化的，一种没有什么事不能做成的信念已在赵之谦心中种下了种子，并且逐渐的发芽、生长。而李昌源久居官位，习惯了像赵之谦这种底层人群的卑恭，一般人在这种他坐下的情况下，肯定局促地站在旁边，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一定要他费劲地邀请，甚至开玩笑地下命令，才会缩手缩脚地坐下来，而且不会马上拿起东西就吃，要李昌源很意外地吃了些东西后，发觉异样，再拿给他才会吃。

这其实就是已经深入每个国人骨髓里的阶层意识，在赵之谦这个门房范围，尽管可以说是他的家，但李昌源来了，就是马上会占据主导地位，就他说了算。而同级别的张峰，虽说和李昌源同一个阶层，可由于是李昌源请来的，自然不会和他争这个主导地位。一切都不用说，大家习惯地遵循这种不上台面的默契。

李昌源很隐蔽地看了赵之谦几眼，看出并不是装出来的，心中不由又对赵之谦的评价高了几分，因为一个人的大气，往往决定了他能走多远！

两个火盆，七个人围着大吃特吃，而老高呢，怎么拉都不愿出来坐着吃，如旧时农村媳妇一样就是不上席，赵之谦理解为是没和女人打过交道的缘故，见着这些边吃边喳喳说过不停的女人有些紧张，这也是老高有些像病人的显露了。

难怪都吃得欢畅，赵之谦看看手机，已经一点多了，不过吃烧烤怎么能没酒呢？

“高叔！拿瓶酒出来！”

“别拿了，这不是有酒吗。”张局长在摆在墙脚的一溜食品袋中，翻出了一瓶五粮液，拎着就进屋去找杯子，看来是早有准备，正等着有人提喝酒呢。

果然，那边就有人叫了起来：

“昨天的酒醒了？你少喝点，等会还要开车呢？”

一听那嗓门就是他老婆，看来这位警察同志还是妻管严！

张峰并不理会，进屋一会，又提着酒瓶出来，说道：“小赵，你这儿怎么连玻璃杯都没有？算了，还是用纸杯喝，可惜了这好酒，好酒就得用好杯子喝，最不济也得玻璃杯，用纸杯会把酒味吸走。”

看来这位也是好酒之人，边说边到出来三杯，举起杯，吼道：

“来！来！大家举杯，过年好！”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自己‘吱吱’地一口喝下一大半。

“舒服！”

“老张，你这是有多渴酒啊！难道弟妹不让你喝？”李昌源这话就是要挑起战争。

“怎么可能？我不让他喝，平时他工作忙得不着家，我想让他喝点酒还找不到他，那像你，天天回家热炕头……”

“别说了，妈！大过年的，我都听这些话听了一个假期了，让我耳朵静静，对不对！阿姨。”

“哈哈！”李昌源达到目的，不由大笑起来。

赵之谦刚刚在张峰提起玻璃杯时就想接话，这时等李昌源笑完，赶紧笑着端起杯子：“李叔，我敬你一杯。”

“咦！小赵，敬酒也一块敬啊！我也能当你叔了。”

感情这位是找一切机会喝酒啊！赵之谦苦笑着暗想，我这不是想和李叔谈点事吗？怎么一天被打岔。

“是！是！张叔、李叔，多谢你们能到这儿玩，大家过年好！我一大口，你们随意！”

“有豪气，我喜欢。”张峰一口喝完，赶紧又到了一杯。

“张局，你慢点，下午还要吃烤兔的。”李昌源抿了一口，劝说起来。

“哈哈！李局，我是没福气的人，一年到头就喝这么两天酒，平时哪敢喝酒，二十四小时都有事啊，不能和你比啊！”

……

三人把一瓶酒喝完，张峰正准备找第二瓶时，被女儿果断制止，有些讪讪地坐回来聊着天，一会酒劲上来，去屋里的炕上倒下睡了。李昌源看了一眼旁边几人也都吃完，烤着火，不由叫道：

“几位，是不是一块走走。”

“走去哪里？就这么一个荒野？”张嘉卉是有些坐不住了。

“小赵，我记得那个山丘上有个道观，要不你领着我们去逛逛！”

来了！赵之谦心里一急，赶紧装作随意的样子，吸了一口烟：

“有个道观！我怎么不知道，在哪山丘上？好！走吧，我也去看看。”

“我不去了，我看一会书。”李哲成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圆圆的脸上透着得意，还好有先见之明，这荒山野地的没什么可看的，幸好早早下了几部书和电影，抱着笔记本上了车。

“我们也不去了，在这聊聊天。”两位夫人也退出了。

于是李昌源、赵之谦、张嘉卉三人慢慢向山丘走去，黄狗自然也跟着去，脾气很好的狗很快把女孩领着满雪地里到处跑，落下两人慢慢在雪地里走着。

赵之谦也不知怎么开口，酝酿了措辞，正想开口，李昌源问了起来：

“小赵，在老金的公司里还习惯吗？”

“习惯！金老板挺和气的。”

“这老金还是挺会事的，我才提了你没工作，就让你来他公司里，倒是帮了我一个忙。”

这是要我记住李昌源的恩情啊！赵之谦很是会听话，赶紧停下脚步，对着李昌源说：

“还不是李叔的面子大！”

“哈哈！小赵也会说话了。”李昌源没理会站住的赵之谦继续向前走，微微沉吟了一下，对着追上来的赵之谦又问道：“他给你安排了什么工作，不会就是来这守工地吧！”

“不是守工地，叫我做什么安全巡视员，我……”

“不错啊！每个工地逛逛，挺清闲的。”

该出重拳了！要厚脸皮！赵之谦暗自给自己打气：“我一个初中生，恐怕做不好，而且我年纪轻轻的，要清闲干吗？还是学一点技术好！”

“怎么走啊！黑小子！”跑在前面的张嘉卉，在一个三岔路口站住回头叫了起来。

“怎么这么叫人，嘉卉！”

“没事的！往右边的坡道上去。”赵之谦嘴上搭着话，心里却恨不得叫黄狗咬那女孩几口，这不正讲到关键话，怎么来打乱呢？还有什么黑小子，不就没你白吗，不过这女孩一身橙色的衣服，站在雪地里被雪白的雪映衬着，那小脸蛋由于和狗跑了一会，粉红粉红的，透着一股青春气息，真漂亮！

咦！走神了。

开始爬山坡了，李昌源一直没说话，弄得赵之谦也不好再开口，弄得急切了反而不好。

“慢点哈！嘉卉，这雪有点深，别踩到雪洞里。”这边李昌源的话音还没落，前面的张嘉卉身体一歪，坐到雪地里，爬不起来了，两人赶紧冲过去，扶了起来。

“黑小子，你是故意的吧！”张嘉卉才站起来，随手就把雪球砸在赵之谦身上。

赵之谦一脸的茫然，自己跌倒，怎么又变成我的事了。

“在你的地盘，也不来带路，不是故意吗？想不到叫你几声黑小子，就这么记仇。小黄去咬他！”

听完，赵之谦总算明白了，但看到叛变的黄狗正扑过来，心里的憋屈化作一脚，把狗踢得汪汪直叫，狗看了赵之谦几眼，似乎在疑惑这主人怎么啦，就想和他玩玩，就挨踢一脚。

“哈哈哈！小赵，你惹怒了我们嘉卉，有的你受喽，我赶紧走，免得被误伤。”

看着李昌源几步走远了，赵之谦气不打一处出，捏了几个雪球打向刚刚站稳的女孩，不料正中女孩心思，牵狗玩多没意思，雪地里打雪仗才是最好玩的。

一时间，雪花四溅，张嘉卉守在上面，赵之谦拿着雪球往上冲，眼看赵之谦就要从一侧跑了，打出火气的张嘉卉居然一跳，把赵之谦扑倒在雪地里。

两人抱在一起滚了下去，直到被雪里的灌木枝桠挡住才停了下来，赵之谦压在下面，看着一张粉粉的脸在眼前，鼻端吸着一股甜香的气息，不自觉把手臂紧了紧。

“放开呀！你想干什么！”女孩娇声叫了起来，似乎被赵之谦定定看着的眼神吓着了，脸更红了，目光躲闪起来，本来只是拿这男孩逗开心，想不到弄出这一出，不过，这黑小子的眼珠真黑，透着一股精神和野气。

赵之谦赶紧放手，想起来，可背使不了力，上面还压了一个人，动也动不了。

“你赶紧起来呀！”张嘉卉挣扎着想起来，可厚厚的衣服让她也使不了劲，不由低声叫道，呼出的气息让赵之谦有些迷醉。

“你压着我啊！”赵之谦也有些急了，使劲试了一下，还是动不了，心一动，干脆双手抱起上面的人，一翻身，压在女孩身上，手再一撑，爬了起来。

然后把手伸出去，拉起了张嘉卉，女孩的脸更红了，一时两人面对面站着，不知说什么好。

一条黑影跑了过来，黄狗在两人旁撒着欢，呜呜地底哮着，似乎在抱怨，刚刚的游戏很还玩，怎么没带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