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活着出去!
走进甬道大约五六分钟,虫越来越多,特别是小黑虫,数量多到如果不挥动火把,它们可以那火焖熄。赵之谦只能左右挥动火把,毕竟这甬道高度、宽度也就两米多一点,动作幅度不可能太大,但这样就走得就比较慢了。
惨叫声断断续续,就在前面,可根本看不到人,赵之谦拼命往前,火光下,居然一些蝎子、蜈蚣悍不畏死地冲了过来,让他一阵手慌脚乱,显然所有的生物都堵在这儿,前面的出口应该是堵死了,被虫子吓退几步的赵之谦,心里不由一阵慌张,难道真的出不去了。
“怎么啦?你上去救人呀!怎么退回来了。”身后的项彤叫了起来。
“虫太多,都挤在一起,看不清那人在哪儿?”赵之谦一边着挥动着火把,一边仔细观察所处的地方。
这是在甬道的中部,但前面虫群爬满的地方,不时露出黄色的土,和甬道顶和墙面白黄的颜色区别很大,按说所有的墙面颜色都是黄白色,那纯净的黄土颜色,只能是窑洞刚刚垮塌下来的黄土了。毕竟赵之谦是看着蝎子从这甬道里爬出来的,显然这被堵的后面是蝎子的大本营,但现在都回不去了。
既然这里走不通,怎么全部生物都往这里跑呢?
“哎呀!一团蝎子爬过来了。”项彤的尖叫声,把赵之谦的视线吸引回来,顺着她的手,看到一团蝎子慢慢地爬了过来,尽管很慢,但蝎子不断掉落,一个人形显露出来。
天哪!什么蝎子集团军,明显就是被蝎子爬满全身的人呀!
“呀!去死!去死!”
赵之谦还没反应,身旁的项彤已经拿着背包,冲上前,使劲地扒开蝎子。
女孩很勇敢!很善良!
赵之谦也不敢用火去驱赶蝎子,突然想起,把火把举高,然后拿出一瓶酒,倒了上去,受到刺激的蝎子马上四处奔逃,一个爬行的人显露出来。
“小彤,你拿着火把,我来背他,咱们先退出这甬道,救人要紧!”
顾不得那人浑身的泥土、各种黏糊糊的虫尸,赵之谦让项彤走出一段距离,架起那人就走,还好,人还清醒,配合着自己走动,很快走出了甬道。
回到大厅,找了一块木板,把那人放上去,不断有蝎子、蜈蚣从他的衣服中爬出来,赵之谦让项彤举着火把站远一点,别把这被高度酒淋湿的可怜人点着了。
“酒!给我喝点,酒!”这人还不糊涂,闻到酒香,挣扎着想睁开眼,可惜两个眼睛已经被咬得肿胀,根本看不到眼球,头灯一照,把赵之谦吓得退了一步,这还是人的脸吗?眼睛肿胀不说,整个脸透着一股黑气,一两只被他拍死的蜈蚣还死死咬在脸上,嘴巴还好,大张着喘着气,但细细一看,一个蝎子尾刺还留在嘴角,不知是他咬死吞下的,还是蝎子爬进去的。
刚刚这人和虫群是发生多么惨烈的搏斗啊!
“酒!”
赵之谦微微抬起他的头,把酒瓶口喂了过去,看着那人艰难地吞咽下一口酒,轻声问道:“你是单解放吗?”
那人微微点头,嘴巴动了动,想讲话,却发不出声音。
“小赵,来,先给他吃点这解毒药!”项彤翻着包,递过来一瓶口服液,很难得地正式称呼了赵之谦一次。
“好的,你把水递过来,他不知被咬了多少口,这点药不会起作用的,唉!咱们还是要赶紧出去,把他送医院救治才行。”
赵之谦把药喂给了单解放,有些无奈地讲到,细细一想,还真是奇怪,这虫群来了,单解放让开就行了,怎么会不动,而被咬得这么伤?
突然灵光一闪,赵之谦好像有些明白了,说:“彤姐,你照看着单叔,我去刚才哪儿看看。”
接过火把,赵之谦一步并两步冲进甬道,很快到了发现单解放的地方,还是铺天盖地的虫,甬道的正面果然是塌方了,黄土堵死了甬道,但右边,似乎有一个出口,虽然也是塌方,但很多的虫群聚集在哪儿,最下方的虫群,在赵之谦盯着看的几分钟,似乎减少了。
这里有出口,可显然很小,真的不幸被赵之谦猜中,小动物可以走,不要说人,就是那几条蛇,也没出去,不时在虫群中翻动身体,很是狂躁。
老鼠似乎一直在虫群下面刨洞,还是已经出去不得而知,但已经不见踪影。想来单解放就是守着这小洞,想和外面的人联系,可惜被逃命的虫群袭击了,尽管付出满身伤痕的代价,还是被虫子击败了。
他是否和外面的人取得联系?赵之谦一喜,赶紧回身去问单解放,在这儿,反正不敢去驱赶那些发狂的动物,那三条蛇,刚才细细看了,估计有个三米多长吧!
就在赵之谦手慌脚乱地救治单解放的时候,塌方土体的另一面,已经睡着的单雄,有些烦躁地醒了过来,疑惑地四下看了看,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叫救命,很熟悉的口音,应该是老爸,可凝神再听却没了。
唉!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挖土干了一天多,本来已经把土挖出了很多,似乎要把塌方的土清理完了,可白老板寻找的地方竟然发生了爆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土垮下来,幸好郑哥反应快,否则又被埋土里了。
本来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到了现在,已经深夜了,也没见白老板的人出来,不会都埋里面了吧?反而是跟着小赵老板的那男的来问了几次。
小赵他们一男一女也没出来,难道也埋土里了?
全部都给父亲陪葬才好!单雄想着想着,不由恶毒起来,早就见不惯这些有钱人,都死了才好!
准备躺下继续睡,不由看了一眼睡得像死猪一样的郑富贵,单雄木讷的脸慢慢狰狞起来,明天要是一个人都见不到,那,那只能自己一人回去了,三辆车,怎么都值几万吧!郑叔本来就有些憨,和那小赵老板的人有些差不多,应该很容易把他们骗到窑洞里吧!
赵之谦跑到单解放面前,正想问,老人竟然抽搐起来了,肿胀的脸在灯光下,亮晃晃的,痛苦地扭曲起来,让项彤不敢看,躲在赵之谦身后,小声说:
“被咬得太多,都是毒虫,开始发作了,你也不用再问他,我见过养蝎子的人被咬之后,舌头会收缩回去,根本讲不了话。唉,也不知他能坚持多久?”
“他被蝎子、蜈蚣都咬了,会不会两种毒相克,反而没事!”赵之谦也不知怎么办,只能蹲下轻轻地按住单解放,有些异想天开地问。
“哼!你以为是武侠小说呀,难不成单解放会变得百毒不侵的高手?现在还是赶紧找路出去才是正事,小竹签,我按着他,你回去我们进来的那里看看,反正虫都跑这边了。”
显然项彤对于动物的逃命本能,也开始怀疑了。
对于单解放来说,时间就是生命,虽然和他并不熟,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眼前挣扎,赵之谦也是不好受,可现在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找,而应该冷静!冷静!
赵之谦点了一支烟,叼在嘴里吸着,双手慢慢解开单解放的衣服,果然酒味挥发之后,仍然有些潮湿的外衣下面,一件贴身的背心,差不多撕烂了,有肉露出来的地方,都是乌黑的牙印,这是被多少虫咬,为什么不让开呢?
他趴在倒塌的土方前,一定有原因。
很快地重新扎了一根火把,拿着最后一瓶酒,看了一眼已经没力气挣扎的单解放,赵之谦小跑回到甬道中,看着似乎一点都没减少的虫群,他挥动着火把冲了过去,时间紧迫,一定要查看清楚,单解放是不是在这里发现了什么。
火光的亮度、热度,把虫群刺激得疯狂起来,尽管本能地躲避,但还是有无数的小黑虫扑倒火上,而蝎子、蜈蚣爬到窑顶,一条条掉落下来,赵之谦咬着牙,尽量不管掉在身上的蝎子、蜈蚣,坚定地往前走,短短的三米,不知多少蝎子、蜈蚣、小黑虫丧命在他的脚下和火把中。
终于,三条黑蛇感觉到了威胁,不再在虫群中翻动身体,而是扭转身体,抬着三角形的头,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
赵之谦努嘴一笑,自我感觉很帅气,本想像电影里一样,随意地一丢酒瓶,然后就‘嘭’地炸开,成功搞定。但现实中,赵之谦手已经伸出去了,又赶紧说回来,感觉这样丢出去,根本不可能把这厚厚的玻璃瓶摔碎——国产的质量是很好的!
他退了一步,被护目镜、围脖蒙得严严实实的脸,没了故作的潇洒,而是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手高举,狠狠地把酒瓶摔了下去。
‘嘭’的一声,接着把早已准备的点燃的木棍,丢了进去,瞬间,这一段甬道,变成了火的世界,虫群乱飞、乱跑,遮住了赵之谦的视线,他努力地查看,可要防着被点燃的蛇,来个蛇急咬人,那就糟了,显然有三角形头形的蛇是毒蛇。
被狂乱的虫群遮掩了视线,但赵之谦还是发现,一条完全被酒瓶砸中的蛇,已经是火蛇了,它并没有向赵之谦方向冲来,显然,刚刚那一下,它认为抬着火把的赵之谦就是一个杀神。
赵之谦看到这条火蛇在地上打滚,三米多的身躯,时而盘起,时而扭曲,把右侧一直堆得很厚的虫群搅开了,果然,十多只老鼠真的在刨洞,已经刨出了很大的一堆土,同时还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东西,长条形,肯定是人工制品。
火蛇似乎已经耐不住身体的疼痛,猛地钻进已经刨得有一个足球大小的洞,几只似乎在洞里面使劲干活的老鼠窜了出来,火蛇三米长的身躯往里挤,似乎想通过摩擦止住身上的火。
突然,猛地一震摇晃,垮塌的土体‘唰唰’地往下面掉土,吓得赵之谦赶紧往后退,只见窑顶上方似乎出现了一个空洞,空气一下子抽拉起来,让地上的火猛地变得更高,透过围脖,赵之谦仍然能闻到一股浓烈的焦糊味,这些虫子可真好烧呀。看来刚才火蛇的垂死挣扎,使劲地往原本可能有的小洞里钻,似乎那力量把原来在土体下面形成的小空洞,搅开了,居然扰动了本来就不怎么稳定的土体,再次形成的垮塌,使上面露出的孔洞。
在火光映照下,飞着的小黑虫一下子少了很多,更多的蝎子、蜈蚣爬上了倒塌下,快把甬道占完的土体,向着上部的孔洞进发,更快的是蛇和老鼠,赵之谦一愣神,就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只有刚才爬进洞里的那条火蛇,留了一段尾巴在泥土掩埋的外面,不时动一下,这是为所有生物捐躯的英雄呀,赵之谦默哀了一秒钟,听到隐约的人的叫声,不由笑了起来。
能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