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夜色

听到高德永温润的声音，赵之谦的火气一下子像泼了水一样被浇灭了，脑中沸腾得如同火山一般的思绪立刻平复了，想起那位时时站在他身旁的男人；那个被他忽悠来做他保镖的人；救过他之后镇静得让人感觉一切都是小事的老高。可惜！现在的老高成了高德永，原本浑浊而慈善的眼睛，现在已经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潭水了。

“哦！是高叔呀，”赵之谦摇了一下头，想表现得惊喜点，可终究还是干巴巴地答应：“你回来啦？那就好！我现在在外地，你没什么急事吧！”

“唉！急事倒是没有，不过呢？我女儿也跟着来了，想见见你，说是要当面感谢你呢！”

赵之谦苦笑起来：“感谢？高叔，我们还说那些干嘛！你们别急着走，过几天我就回来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小会，像是在征询女儿的意见，接着高德永爽朗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女儿说一定等你回来，把国外的事先推一推。”

话都说成这样了，赵之谦可没有让人等的习惯，特别是老高，于是急忙说：

“我、我明天一定回来，高叔，你们好好在义全市玩一天，明天这个时候咱们就见面了。”

挂了电话，赵之谦感到一阵的疲惫，这是和老高通话，可总感觉透着陌生，不像是和自己很亲近的人打电话，那么随意；总是在考虑别把话说错了；总是去帮对方考虑，别麻烦人家了！这就是和一般的陌生人打交道也不用这么小心呀？

难道是太熟悉的人，突然变了性子，让人一时接受不了，产生的情绪？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唉！”赵之谦不由叹了一口气，掏出烟点上，抬头看了一眼夜空，已是繁星点点。

“怎么啦？”项彤依偎过来，抱住他的一支手，头靠在他的肩上，轻声地问道。

“明天得回去了！高叔回来了，还带着他的女儿，说是要感谢我，可我一点都不高兴，唉！高叔这次醒来，怎么总觉得有些陌生？难道现在才是他的本性，而以前的高叔是他失忆后伪装的？真是怪了，要是性格还是像以前一样，而高叔是清醒的，那该多好！”把烟丢在地上，赵之谦感叹地说道。

“估计是你说反了，失忆的高叔表现出来的才是他的本性，而现在清醒过来的性格，只不过是套上他四十多年混社会的面具吧！小谦，你要是真的尊敬高叔，那还真得接受现在的他，这才是真正的他！”

“哟！我的彤彤变成了心理学家了，来，奖励一个！”赵之谦经过自己想，然后又听了项彤的推测，也想通了，不想通还能怎样？不管老高变成什么样子，在自己的心目中永远是以前的老高，一定要尊敬他就是了，想这些，自己烦恼干嘛？别让美女也在旁边伤脑筋。良辰美景，赶紧享受吧！转身抱住项彤，就要把大嘴亲过去。

“哎呀！臭死啦！一大股烟味！”

两人铺了一张垫褥在车子旁边的地上，地面都是软软的细沙，很干净，他们相拥着看天上的星星、细语着彼此的心情！欢愉如同夜色般围抱着他们，今夜真是美极了！

可惜，没有像赵之谦臆想一样，把两人的关系再向前推进一步，项彤的底线是亲吻，就连想攀登那两座高峰都不行，不过这也已经让赵之谦高兴得上了天！换着花样地吻，直到嘴唇都有些麻木！

躺在在驾驶位怎么可能睡得熟，赵之谦半夜醒了过来，屁股、腰背都酸疼不已，扭头看了看车厢里熟睡的项彤，一个大胆的想法出来了，开始就想去后面睡，可经项彤的各种威胁，没能如意，现在可没人管喽！

赵之谦轻轻打开车门，下了车，绕到后面正想打开尾门，借着漫天的星光，看到地上郑富贵抱来的那些老桐木料，忍不住拍自己一巴掌，真是‘红颜误事’啊！怎么把这种关键的事也搞忘了，要赶紧测试一下玉钉对这些老木料有没有反应？

拿了一根木棍，绕回前面，打开门看了一眼里面，项彤还是睡得很熟。犹豫了一会，还是拿着几根一米多长的木棍走向右侧的小土坡，翻了过去，才用右手捏住其中的一根木棍。

没有半点反应！赵之谦不相信地再次凝神，依然没有反应，难道是玉钉空间里的黑豹和东西没有拿出来的缘故？想到这，站起来四处看了看，特别是汽车旁边，没有任何动静，于是稍稍凝神，黑豹和两个箱子出现在眼前。

悲催黑豹见到竟然是在荒野，正想大吼一声以彰显存在感，赵之谦已经跑过来按住了它的头，这是不准出声的警告，否则又得回到那没一丝生机的空间里，黑豹已经觉得空间越来越待不住了，它开始有些难以脱离空气了。

见黑豹很是乖巧的表现，赵之谦抓紧时间捏住刚才的木棍，还是没有反应，看来是木棍的问题了。重新抓住一根，突地跳了一下，很快巨大的拉拽力袭来，放开心神，木棍在手中消失。

真的可以，赵之谦无声地挥了挥手，很是兴奋，可惜不能呐喊，他现在体会到了黑豹的无奈。冷静下来，立刻用意识查看玉钉空间，没有一点变化，咦！真是怪了。再抓住另外一根，同样吞噬，可最终玉钉空间还是没一点变化！

把拿来的五根一米多长的木棍都测试了一下，有两根没反应，看来是木料的年头不够，而已经消失的木棍并没有让玉钉空间出现任何的变化，这让收了黑豹和箱子往回走的赵之谦异常地郁闷，到底是怎么回事？

把没用的木棍丢在地上，点了一支烟，站在夜空里，细细地考虑，为何以前很少的一点东西，就会让玉钉空间产生巨大的变化？而现在多少木料被吞噬，可怎么就没有反应呢？难道是以前的质量好，而现在是木头的年头不够，所以是以量充质，数量还不够？或者是五行变化已经到了最后，需要最富有生机的木属性材料，所以用量很大，就如同建造一栋建筑一样，用量最大的，都是是最便宜的，可那往往才是建造一栋房屋最基本、最不可替代的材料！

赵之谦有些糊涂了，如果是年代久远的更有效果，可由于现在玉钉是无差别地吞噬，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明白哪一块木头是玉钉最需要的，吞噬了就会有变化，极有可能就算把年代更久远的古琴吞噬了，也会像现在一样没有变化，那岂不是毁掉了古琴！因此就根本没必要去找很老的桐木木料，现在既然玉钉对吞噬的木料要求不高，反而简单得多，那就继续找老的桐木木料，相信等数量上去了，玉钉空间肯定会出现变化的。当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大量找一般的老木料去吞噬，像古琴那样有价值的就不要去浪费了。

想明白了之后，赵之谦觉得轻松起来，彻底放下吞噬古琴的欲望，让他没了负罪感，看着地上剩下的几片木块，拿了起来，只要玉钉产生拉拽力，就放松心神让玉钉空间吞噬了，还不错，有一块能用！这下意识的念头，不由让赵之谦哑然失笑，现在自己的样子，有些像一只狗，走在城市的垃圾堆里，东嗅嗅西嗅嗅，闻到一块可吃的肉骨头，就吞了下去，假如遇到没肉的骨头，就闻闻后丢在一旁，继续去找下一个目标。

这比喻有些恶心呀！赵之谦自己都干呕两声，很是满意地坐在了沙地里，又点了一支烟，漫无天际地想了起来，现在居然玉钉里有黑豹这个动物和密码箱，都能进行吞噬了，这下可是方便得多了，以后不管在哪里，只要摸到可以吞噬的木头，岂不是立刻就可以让木头消失，而任何人来找都是不可能发现原因的，真是这样，岂不是可以去博物馆，见到桐木木料，就把它弄没了，嘿嘿嘿！

赵之谦也知道自己想得天真，真要是这样，肯定会被人抓去做研究了，想到研究，不由想起地坑窑中的那一坑白骨；想到留下尺骨的马白；想到自己在地坑窑的监狱里所决定的，那就是要去发现、引导有奇术的人，可天下之大，哪里去找呢？现在只是觉得郑富贵有些像，可一身有力气的奇术能有什么用呢？能大过几十吨的吊车吗？还不说那些百吨、千吨的吊车了！由此可见，现代这个社会，不要说是武术的末法时代，就连这种奇术都已经吃不开了。赵之谦相信以前那些刀枪不入的人、飞檐走壁的人、穿墙而过的人都是身具奇术的奇人，可在枪炮下、在高达百米的大楼前、在一米厚的特殊钢板前，这些人能做什么呢？

由此可见，现在这些逐渐没了市场的奇人，没了需要，自然不会有什么名气，所以会很难找。看来要去找这些所谓的奇人，只能是靠运气了，唉！很是缥缈呀！

这个问题让赵之谦有些无力，只能安慰自己不忘初心就可以了！吸了一口烟之后按熄，开始想些高兴的事，玉钉空间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更大是肯定的，会大到什么程度呢？能不能在里面盖房子，如果能，那才真是真正的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要是人能够住进去就好了，像今晚这种情况，还住什么车啊！想到车，立刻想起美人还睡在车厢里，本来醒过来，就是想偷偷摸摸地爬进去的，不想忙着玉钉的事，反而忘了。

赵之谦抬头看了看夜空，星星稀疏，似乎夜就要过去，这怎么行，赶紧轻轻地打开车门，爬了进去，整个车厢一股若有如无的香气，让人想入非非，缓缓躺下，正想靠过去，项彤两脚抵了过来，把他抵在车厢的另一边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