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六章挖到文物了
赵之谦听得倒茶水的手一抖,茶水泼在了茶桌上,中年人急忙拿起中华烟,在身上揩拭了一下,看到烟没潮湿,顺手就塞进裤兜里了,看到这一切,赵之谦笑了笑,用抹布把茶水搽干净,然后弓下腰,似乎是从茶桌旁的柜子,其实是从玉钉空间中拿了一条中华烟出来,很是随意地拆开,放了一包在中年人茶杯旁,然后自己撕开一包,递了一支给中年人后,自己慢慢点上。
吸了两口,然后才轻轻地问:“黄金饰品当然可以收喽!”
其实在刚才做哪些的时候,赵之谦就把黄金的事想了一遍,似乎国家法规早在2003年就放开了黄金的个人经营,但是前提条件是不能进行大宗的,足以扰乱金融次序的黄金交易,所以赵之谦刚准备一口答应,但是单单一个黄金可包含的东西太多,有些不放心的他又加了一个条件。
“哦,这样啊!”中年人听了不由神情一松,似乎完成了事先预想的任务,翘起了二郎腿,很是自然的从兜里把刚刚放进去的烟拿出来,然后在赵之谦转身烧水的时候,把桌上没有打开的烟迅速塞进兜里。
这怎么逃得过赵之谦的眼睛,他就当没看见,不过心里却把这个中年人定性为贪小便宜的一类,这种人哪里都有,平时有熟人还收敛一点,但是在陌生人前可就做的理所当然了,赵之谦以前在工地没少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当时有几个师父级别的老砖工,烟瘾奇大,但就是不带烟,有时不但开口要,甚至自己直接从你的衣兜里拿,动作自然得像是自己的,他们不是没钱,纯粹就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对于这种人,太简单了,只要你不停地展示他所需要的东西,他甚至可以跪下求你,特别是对陌生人。
“我这店里很多物件,可是同样大小的黄金都不可能买到,呵呵!你等着,我拿一件给你看看。”赵之谦夸张地说着,然后作势要站起。
“不用,不用!小哥,你给我看我也不懂,你看这种黄金首饰你们收吗?”本来想等着赵之谦开口询问黄金的事,不想赵之谦人虽年轻却是滑头无比,让中年人绷不住了,就怕话题绕远了,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很是大方,干脆就没有遮遮掩掩,从兜里拿出一团纸,扭头看了一眼店铺门口,然后伸直手打开放在赵之谦面前。
赵之谦一看到纸抱着的暗黄色的金属,就知道这肯定是黄金的,而且是古时候的,这是一个女式的手镯,只有筷子粗细,直径七八厘米,歪歪扭扭有些变形,而且并没有形成现代手镯的封闭扣,而是很笨拙地在两端做了两个不圆不方的装饰,不过凑近一看,这两个装饰上竟然雕了花纹,只是有些泥土没有清洗干净,看不清楚雕的是什么,而镯身也是同样的情况,显然是刚刚从土里找到的。手镯颜色暗淡,好像还露出一些绿来。
既然开了古玩店,就有可能有人上门卖货,所以这段时间赵之谦买了不少这方面的的书,不但高德永看,他有时在电脑上等候别人翻译的时候,也看了看彩页,不想今天还用上了。但是是否如自己所想是古物,还得用玉钉探查一番。
“我可以拿起看看吗?就只有这一件?”赵之谦从茶桌柜子拿出白手套,边戴边问道,看似随意,其实这话的关键是后面一个问话。
“当然可以。嗯!还有几件吧,我也不清楚,就这一件是我的。”
中年人很放松地回答着,却给赵之谦很多的信息,看来这是一伙人共同得到的,可中年人回答得如此自如,肯定不是盗墓的,因为盗墓的应该知道这物件的来源,是职业之徒,不但了解国家的法规,而且分工明确,不会派像中年人这么老实的人来销货,最关键的是,盗墓的都有自己的销售渠道,怎么可能来古玩街的店铺里问,这不是嫌命长吗?排除了盗墓,那只有一个可能了,这伙人是无意之中得到这些的,那么就只能是一种可能,这伙人就是在工地上干活发现这些的。私人建房的时候,像义全市这种历史悠久的地方,挖基础时一般都会有主人守在旁边,这已经是一种常规了,所以私人建房基本不可能让民工得到东西,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大型的工地,只有这种工地,才会给一小伙人得到这种意外之财的机会。
赵之谦左手拿起手镯,心里已经完成了这些判断,让他不由有些佩服自己,看来真是懂事、开窍晚了,像这样的推理能力,早出现五六年,他也不至于初中就读不进书,拿了个肄业证就出来打工了,弄不好现在正在那个大学里谈情说爱呢!
装模作样地凑近眼前再看了一会,然后集中精神,用右手捏住手镯,手心刺痛了一下,紧接着似乎手镯内部的景象相继出现,一片金灿灿的景象中夹杂着绿色和红色,然后景象慢慢消失,一缕亮丝缓缓从手心进入脑中,慢慢展开模糊的景象,根本不能看清什么,但是还是带起了赵之谦怨恨的情绪,正想再体验,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些都是发生在一刹,赵之谦保持着清新,心里算了一下,一千年前,那是北宋时期啊!
一个北宋时期,心里充满怨恨的女人所拥有的手镯正被赵之谦捏在手里,这应该是文物了,可不能收!现在的赵之谦绝不会去干违法乱纪的事,他可是身家不菲的人,干嘛去冒这些险呢?一般人在知道了一件东西的稀有之后,都是有占为己有的冲动,这也就是人的本能了。
可惜赵之谦不是一般人,虽然这个手镯年代久点,而且是黄金的,但在他看来没有一点美感,刚才用玉钉探查,也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眼光有长进,既是刚出土的文物,又不好看,材质也不纯,把东西放回中年人面前,没一点兴趣地说道:
“还不错,但不是足金,你看这些绿色就是铜的杂质渗了出来,而且已经扭曲了,不值什么钱的。”
“嘿嘿!真的?”中年人一副知道你店家一定会说货差的表情,伸手把手镯拿了回去,仔细包好,却并不收起,端起茶,一副等你说价格的样子。
却不知赵之谦对这个手镯完全没有兴趣,心里正转悠着怎么开口问桐木的事。
一时之间,店铺里寂静无声,两人比赛似的抽起了烟。
终于还是急于出手的中年人忍不住了,把手中的烟按熄,盯着赵之谦说:“好吧!咱们也别耽误时间,你给个价吧!合适就卖给你。”
“什么价?我可没说要你这手镯,我正等你说桐木的事呢?”
赵之谦的话可把中年人搞昏了,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这人挺年轻的,砍价的方式很毒啊!直接打击到底线呀!
“好好讲,别这样,小哥!”
“我真的不想要这手镯,只想要桐木。”
……
几番较量下来,中年人终于见识了赵之谦的与众不同,等真的确定赵之谦不要手镯,他本来翘着二郎腿不由放了下来,有些丧气地说:“小哥,说卖桐木只是一个借口,其实我真的就只想卖手镯,当然桐木也看到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带我去看看,价钱好说!”赵之谦急起来了。
“只是恐怕你不会要,不但大部分朽了,而且是、是不好的东西。”
看着中年人结结巴巴的样子,赵之谦一下子就明白了,肯定是他们挖到桐木棺材,打开之后才找到黄金饰品的,也正因为手镯中透露的怨气,显然证明这手镯主人身前并不受宠,倒是和死后用廉价的桐木棺材下葬相印证了。
明白之后,赵之谦不由一阵愤怒,真是晦气,第一天守店铺,来了一个卖阴器的不说,还拿桐木棺材来引诱他,虽说‘棺材’即‘官财’,可他赵之谦一不当官,发财早已发了!当下就直接问道:
“那个工地上发现的棺材?”
此时感受到赵之谦不高兴的中年人正处在惶恐与思索怎么卖出去的时候,不由顺嘴说:
“张官厂!”
听到‘张官厂’这熟悉的三个字,赵之谦一下子就呆住了,莫非真的在自己拆迁的棚户区下面是一片墓葬,而且规格应该很大,否则不可能一个下葬用桐木棺材的女人竟然会有黄金首饰,而且好像不止一件,哪里可是李昌源在管啊!可别为这挖到地下文物的情况让他出事。脑子里转着,嘴里应付着:
“哦!原来是哪儿呀!不过,老哥,我和你明说一件事,这手镯估计有一千多年了,应该是文物了,我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话,你可不能卖喽!因为我知道了这事,肯定要上报的,这是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赵之谦一番大气凛然的话语,把中年人震得站了起来,大吼道:“小兄弟,做事可别做绝,你不要,可也别上报呀!我们好几个兄弟可是等着用这些换点现钱用用呢。”
言语之间已有威胁之意,可赵之谦怎么会在乎呢,如果这人低声下气点,还想着要不要买下来,上报之后也有点证据,但看这人的态度,干脆拿出手机,找到李昌源的电话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