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手术

后排的郑富贵似乎也被咳嗽声吵醒，开始呻吟起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赵之谦不由担心地从后视镜看了过去，只见郑富贵口鼻中冒出了大量的血，眼睛紧闭，嘴巴上随着呻吟声，血沫子咕嘟咕嘟地冒了出来，不时吹了一个个血色的小气泡。

“没事的，他、他只是在适应爆发后的身体。”唐天罡弱弱地说道。

赵之谦车速放缓，扭头看了过去，担心地问道：“他不会有事吧！刚刚他可是硬生生地挡住了你的车。”

唐天罡疑惑地看了一眼赵之谦，吸了几口气，仍然用古怪的说话方式说着，但明显地感觉没气：“不会有事，只是有些痛苦吧，难道你不知道他是异能者？异能者适应异能的爆发也是一种历练，成功则是成为异能者，不成功，最多就是异能消失，从此成为普通人，反正是没有生命危险的。我还说你带了两个异能者过来，应该是很了解他们了。咳咳咳！”

“我感觉他们是，可了解不深，要不要把他送医院？你能帮助他吗？还有你一直都看得到我们吗？”见到唐天罡这么小心，赵之谦尽管非常地担心郑富贵，但还是尽量不在谈话中提到‘异能者’三个字。

“送他到医院也就这样了，他自己会恢复，哦！不行了，快！快！去前面的菜市场停车场，估计我要做一个手术，没有办法了。”唐天罡变回正常的讲话方式，但也急切起来。

赵之谦拐进停车场停好车，车窗外，人流涌动，但显然这车的车膜不一般，基本外面的人看过来，都是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反而从里面往外看，却异常的清晰。

“你把后面的黑箱子拿来。还有啊！假如你担心你这个同伴，用你的气息让他呼吸一下，我感觉那样会对他好一点。”

赵之谦爬到后排，找到黑箱子，见到郑富贵痛苦的样子，心里不由有些犹豫，显然唐天罡一直认为混沌之气是自己的异能，可殊不知仅只是玉钉空间的衍生物，自己仅只是从玉钉空间里拿东西，才顺带地带出来一些，要自己主动的把混沌之气弄出来，还真没有尝试过。而且一旦那样尝试了，可就坐实了自己是异能者的身份了，那就永远地和这些人纠缠在一起了。

但现在不就已经和这些异能者在一起了吗？而且似乎冥冥中注定，赵之谦在地坑窑中看到马白等死去的异能者白骨，不是发誓，要为这些异能者创造一个平和的环境？现在是选择的时候了，不显露出玉钉空间，那就看着郑富贵在哪里痛苦，甚至因此失去异能；而帮助他，显然至此自己平静的生活估计就结束了，就要开始和独立的异能者、抱团的异能者、甚至国家级别的49队打交道了。

赵之谦咬了咬牙，或许自从等到了玉钉，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平凡，他不可能看着自己的朋友在哪里受苦，他必须帮他一把。于是赵之谦不顾唐天罡扭头盯着，把右手虚放在郑富贵的脸上，然后意识进入玉钉空间，直接来到空地边缘，忍着意识如同被撕断的疼痛，包裹住一小点混沌之气，带来出来，在玉钉外面根本就是无色无味的混沌之气，却让郑富贵扭曲的面容立刻平静下来，而且口鼻的血竟然立刻停止，整个人显露出一种沉醉的神情，似乎是整个人泡在温泉里，又似乎是愿望达成，从身体到心灵都在放松！都在蜕变！

“真的行啊！”

唐天罡惊讶地叫了起来，看来刚才的建议也就是一种猜测，听得让已经收回手的赵之谦一阵眩晕，自己下了多大的决心，却仅只是证明你的一个猜测。

“嗯！小赵，你好好休息一会。天啦！你这异能真的是逆天了，不但对一般的异能者稳定异能有用，而且还能够辅助异能的蜕变。哦！小赵，记住，以后不能在异能者面前显露你的异能，这样太危险了，你会被全世界的异能者组织追铺的。”

唐天罡压低声音用精神传意的方法尖叫起来，后面真切的关心之语，让赵之谦心里略微好过一些，不过呢？既然被误认为使用玉钉空间很费劲，将错就错，便躺在了郑富贵旁边，夸张地大口喘着气，这样做，也省得这唐老头以为自己的异能很轻松，从而胡乱要求自己。

车厢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三人的喘息声，赵之谦假装劳累，差点把自己都骗了过去，闷热的天，再加上刚才从车库出来的紧张，再到展现玉钉时的心灵挣扎，让他眼皮沉重起来。

还好唐天罡叫了他一声：“小赵，恢复过来没有？我们不能耽搁了，现在你坐来驾驶位置上，帮我一下，然后，我说走，就立刻离开这里。”

赵之谦睁开眼睛，用力地摇了摇头，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急忙爬到前面，发动汽车，打开空调，唉！再这样闷下去，明天的新闻就会说，三男子莫名闷死在商务车中，警察展开调查……呵呵！那真是把全世界的异能者都能笑死。

唐天罡打开黑箱子，从里面翻出一些医用纱布、医用棉、止血粉、手术刀，然后严肃地说：“等会我脱了衣服，你在我背上正对心脏的位置，用刀划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正在被冷风吹得清醒过来的赵之谦，听了一惊，急忙说：“唐叔，这、这我恐怕做不好，我可不会手术，我们还是上医院吧！”

“嘿嘿！能上医院我还说这些干嘛！我决定了，不再过这种被人监视的日子了，你看看我，话不能好好讲，不管去哪儿都是偷偷摸摸的，还让自己不是躲在铅板房里，就是用铝箔把自己捆成粽子似的，快点，他们马上就会赶来。哈哈哈！苟活二十年也够了。”

说着把手术刀塞给赵之谦，然后就开始飞快扯开身上的铝箔，此时赵之谦也发现，刚才的那段话，唐天罡是像正常人一样说的，并不是用那种急速的凝音成丝的说话方式，看来这位唐老头隐忍了二十多年，要爆发了。

很快，唐天罡瘦骨嶙峋的背部展现在赵之谦面前，赫然在左中部有一个五厘米左右的伤疤，微微凸起，就像一只闭着的眼睛。

“我、我不会弄啊！”赵之谦紧张起来，捏着手术刀的手抖了起来。

“快点，别说你没有切过猪肉，就像那样弄就行，喏，把手套戴上，切开了在里面翻找一下，应该有东西在里面。别忘了，我可是异能者。”唐天罡的声音很淡定，真想他说的那样，像切猪肉一样切开就行，难道异能者对疼痛不敏感？

唐天罡的淡定感染了赵之谦，想到或许唐天罡有另外的异能，赵之谦咬咬牙，戴上了医用手套，捏着手术刀，在哪个眼睛一样的疤痕上虚划了几次，还是下不了手。

看这伤疤的位置，想来原先做手术的人，已经考虑到，自己是不能操作的，必然要借助别人，但是作为一个被关押了近二十年的人，必然会成为疑心很重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放心把自己的关键部位，放心地交给别人，毕竟此时，赵之谦只要手术刀一送，直捅唐天罡的心脏，他就算再有多强大的异能也是无力回天了，这估计也是唐天罡出来二十年，情愿随时在别人的监视之下，也没有将监控装置取出来的原因了。

“快点，时间来不及了！”

唐天罡的再次催促，让赵之谦不再去猜测，此次是什么原因促使唐天罡做出如此决定？把医用棉、止血粉准备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左手抵在唐天罡的背上，右手很稳定地照着疤痕的位置划了下去，真的如同划开猪肉一样，白白的皮断面，以及微黄的脂肪在手术刀的两边分开，紧接着鲜红的血如同泉水般冒了出来。此时，赵之谦竟然异常的冷静，左手拿着医用棉，轻轻将血揩掉，然后右手食指伸进温热的肌肉里，翻找起来，耳边传来了唐天罡倒吸一口气的声音，难道很痛吗？

手指继续向里伸，翻找着，不一会还真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使劲一拉，低着头的唐天罡不由低哼一声，看来是时间太久，竟然已经和旁边的肌肉长在一起，赵之谦也没那把手术刀伸进去，慢慢清理周边肌肉的技术，只能手指在坚硬的物体旁扒拉一下，使劲一拉，真的把那东西拉了出来，也不慌看，直接丢在黑箱子的盖子上，急忙用卫生棉揩拭冒出来的血，越揩越多，就算把止血粉撒散去，立刻就被血水冲开了。这里应该没有血管吧！

“哎呀！糟了，止不住血了，怎么办？”赵之谦叫了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没有半点方法。

“别急！”唐天罡有些虚弱地说道：“把止血粉撒在医用棉上，然后用医用棉死死地按住伤口。”

还别说，这么一按一会儿血就不涌出来了，拿开医用棉，五厘米长的惨白伤口，像是一只睁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赵之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