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抬眸,空荡荡的卧房里却独她一人。
眉头微微蹙起,外面的风呼呼地吹着,莫非真的是自己疑心太重了?
太子抬头的工夫,温晗和鑫爷早已经跑到了屋外面的房檐上面,逃跑这码子事,温晗基本上没输过。
只是抬头瞧了瞧勉强露出脑袋的月亮,温晗才反应过来,自己和鑫爷刚才貌似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太子是个女子,仔细想想,这也算是欺君之罪了,自己若是嫁给了太子,日后株连……
温晗的算盘一波接着一波,却没察觉到有人一步步向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鑫爷突然轻声嗷呜了一声,温晗回首,刚好瞧见一人。
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温晗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秦澈,头有点疼,温晗的小脑袋快速地搜索着解决的办法,秦澈的面上带了几分欠扁的笑,一步步向着温晗靠近,温晗站直了身子,隐去了脸上的慌张:“王爷,好巧。”
两天晚上在房梁上相见,怎么能不巧?
秦澈听了温晗的话,身子微微动了一下,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只是一步步向着温晗的方向靠近,一双眼眸将温晗从上打量到下,京城神偷,温家嫡女,这两个身份重合在一起,勾起了秦澈不小的兴趣,昨日是秦澈失察,今日倒是有点舍不得将这个小丫头抓起来了。
秦澈的步子渐渐近了,温晗的眉毛挑起,眼前猛地闪过今日白天的某个登徒子,心中想着,她的手掌抬起,横在了自己和秦澈的面前,算是划开了自己和登徒子的界限,挑眉开口道:“王爷,你也来看小姐姐洗澡啊。”
话音刚落,秦澈的脸色微变,却很快恢复了原样,笑道:“夜闯太子府,是死路一条,偷看太子的女人,也是死路一条。”
太子的女人?事到如今,温晗也不知道这厮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秦澈的手放在剑柄上,似乎随时都要拔剑,鑫爷的身子向着温晗的身子里窝了窝,
嗷呜!爷不想这么快死了。
屋下的小厮抬头,猛然惊到:“谁?!”
温晗瞪着鑫爷,关键时刻还真会给自己找事情,一时间许多双的眸子都向着屋顶看来,却是秦澈咳嗽了一声开口:“无事,是本王和魏贤,你们都下去吧。”
小厮听了这话,才放松了警惕,给秦澈简单问安,便向着别处去了,没多久,连带着太子房里的灯光,也都灭了。
温晗狐疑地看着对面的人,都说秦澈是太子的一条走狗,今日一见,倒是让温晗有些诧异,太子对于秦澈的信任竟然已经到了如此程度,秦澈大半夜拿着兵器站在太子卧房之上,小厮竟是觉得习以为常?
眼前的登徒子,倒是有个极其宠爱他的姐姐。
秦澈的剑从剑鞘之中拔出,月光洒下,映出剑的寒光,温晗摸了摸鑫爷的毛,不禁感慨,是把好剑,若是偷了一定能卖一个好价钱。
秦澈向前一步,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却很冰,和今日宴席之上的秦澈判若两人:“本王一向喜欢就地正法。”
温晗挑眉,却动也没动:“你不会。”
她的眸,死死盯着他的眸。
四目相对之间,秦澈看见的是温晗唇边的笑。
秦澈又向前一步,剑尖已经抵在温晗的胸口,却是温晗笑了,笑着站在原地,似是等着秦澈的剑。
秦澈摇了摇头:“本王可从来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话音刚落,秦澈的剑,已经狠狠地向着前面扎了过去。
第一神偷也好,即将成为太子妃的人也好,这样自以为是的人,杀了也罢,不过是一条人命而已。
月光倾洒,剑气不知晃了谁的眼,温晗抱着鑫爷转了个圈,锋利的宝剑在温晗的身上擦过,划破了夜行服,刺在碧玉的盔甲上,发出叮铃铃地响声,似是深夜的雨打芭蕉,一声一声敲在太子府中,只是刚才的那些小厮却一个也瞧不见了。
温晗的身子连连向着后面退了几下,身形一顿,便已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早知道这厮黑心肠的很,这一剑他也八成会刺下来,可偏偏这时候才是这厮最松懈的时候,也是她和鑫爷最容易逃跑的时候,可这厮下手也实在是太狠了些,若不是她身上穿着将军府的金丝软玉甲,现在估计已经死透了。
温晗怀中的鑫爷一直都是惊魂未定的模样,直到回了温府明玉厢,瞧着外面的天色渐渐泛了白才缓过了神,嗷呜嗷呜地叫个不停,说是准备去和秦澈决一死战。
温晗瞧着鑫爷的小胳膊小腿,嫌弃地翻了个白眼:“登徒子武功不低,一刀就能把你咔嚓了。”
鑫爷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一个理,暗自擦了擦自己的掌心,却瞧着旁边的温晗捏着下巴兀自开口:“不过我若是太子,绝对不会让登徒子做走狗,太狠太快太……能装。”
众人面前的逍遥王爷,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场戏,这样的人不是一只走狗,是一条埋伏在身边的狼。
鑫爷摇了摇头:“嗷呜……”春心荡漾。
温晗瞪了鑫爷一眼:“就你话多,睡觉!”
“嗷呜”恼羞成怒。
一脚踹下床:“滚。”
“嗷……”
鑫爷的话还没说完,却是门前传来了敲门声:“小姐,老夫人请您现在过去,说是有要事找您。”
老夫人?温晗打了个哈欠,来府中多日也见过几次这个老夫人,是个和蔼的老太太,平日也总是笑眯眯的样子,和谁关系都不错,不过和她这个长孙女的关系却不冷不热的,当初自己卧病在床,老夫人也没有表现出过分的关心,今天突然来访,不知又出了什么事情。
温晗刚想拒绝,却听门外婢女又道:“老夫人请小姐一定要过去,说是和小姐的爱宠有关。”
爱宠?温晗瞧了瞧一边耷拉着脑袋装无辜的鑫爷,想了想还是下了地穿好了衣裳开了门。
敲门的婢女看上去有些慌张,门边还站了几个气势汹汹的老妈妈,看上去应该是老夫人的人。
敲门的婢女瞧着温晗出来了,伸手拽了一下温晗的袖子轻声道:“小姐,你的性子软一些,老夫人是个好人,只是容易听别人的话。”
温晗狐疑地看了婢女一眼,婢女低垂着脑袋听着温晗文话:“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艾草。”
温晗还想说什么,却是几个老妈子已经走上前来:“小姐,老夫人还等着呢。”
温晗听着老妈子的语气,便知道来者不善,还有刚才艾草的话实在让人怀疑,温晗抱着鑫爷向着老夫人住的虚菊阁走了去,刚到门口,就听见老夫人怒骂的声音混在茶杯被摔碎的声音里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