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澈一愣,侧首瞧着女子拿着酒壶的模样。
温晗笑,声音淡淡:“一生一世一双人,好难。”
秦澈的喉结,动了动。
身侧的人呼吸渐渐缓慢均匀,似是已经睡了。
秦澈不敢偏过头去看她,只是看着湖水,也不禁想起良多,他好像真的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过,他也从未对什么事情如此失控过。
她的呼吸很轻,一下一下,挠着他的心。
秦澈低头,看着她腰间的玉佩,这就是一切的伊始。
伸手,想摘掉她玉佩,明明是近在咫尺,那个他一直想收回的东西。
可惜,只差一毫。
罢了,又是一壶酒,如此,也挺好。
繁星闪烁,迎着他和她的影子,直到日出时分,温晗才缓缓抬了眸子。
只一眼,她却惊异地跳了起来,赶忙和秦澈拉开一段距离。
秦澈转了转自己的肩膀,瞧着远处的天空,淡淡开口道:“本王以为,你会说声谢谢的。”
“谢你妹!”
温晗咬牙,瞧了瞧周遭的空酒壶,昨日她确实心情不佳来到这里一个人喝闷酒,可是这个登徒子怎么?
头因为宿醉还有点疼,温晗隐隐约约瞧见个影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倒是秦澈打了个哈欠:“本王听了前半夜的牢骚,看了后半夜的脱衣舞,现在让你陪本王看个日出,不过分吧。”
前半夜?!
后半夜?!
这还分场的?
温晗的瞳孔微缩,赶忙瞧了瞧自己的身上,好在衣裳都穿的整整齐齐的,才算是松了口气。
却是这登徒子又开口道:“不必瞧了,本王刚给你穿上的,话说本王前阵子才听陈太医说了个丰胸的方子,你要不要……”
话音未落,温晗的脚已经踹了过来,秦澈还算是机灵,躲得正好。
温晗咬牙,就算是秦澈这厮武功再高,她今日也要废了他!
出招,接招,一下一下,秦澈不出手,却也不劝阻,似是很享受被温晗攻击的过程。
温晗气的牙痒,看也就看了,还敢调侃,姑奶奶明明是正宗的大写C!那么大留着藏飞镖啊!
两人打的热闹,却是鑫爷飞奔而来,嘴边的叫一直没停。
“嗷呜!”别打了!昨晚爷一直在呢,你俩啥也没干啊!
叫罢,温晗侧目,眸中有幽幽寒光:“是你把这个登徒子叫来的?!”
秦澈侧目,嘴角含笑,开口的声音也很轻:“哦?你看了一宿?”
鑫爷咽了咽唾沫,小碎步向着后面蹿了蹿,自己咋就那么贱,非得出来,这俩人就适合一直打下去……
可惜还没退几步,温晗的利爪就已经伸了过来,怎料秦澈更快,伸手将鑫爷护在怀中,含笑开口:“晗晗莫要动怒,本王瞧着心疼,还是看日出吧。”
温晗气的磨了磨牙:“看你妹!”
丫的鬼知道她昨天晚上经历了什么!还有,这厮叫起晗晗来简直不要太肉麻……
秦澈坐在地上,脸颊上依旧带着笑:“晗晗若是想念七公主了,哪日本王带你去见她,只是晗晗的那些小秘密,本王可都记在心上了。”
温晗一怔,仔细算了算自己活得还算是坦荡,没什么秦澈不能知道的事,唯有……
垂首,看了看腰间的玉佩,又瞧了瞧坐在秦澈膝盖上的鑫爷。
鑫爷察觉到温晗的目光,板过脸,和秦澈一起看远处的日出。
“嗷呜”爷只是在旁边看来着,没听清你俩说啥……
温晗吐气,没一个争气的!
秦澈这厮太难测,万一他真的知道了,哪天心情不好直接拍碎自己的玉佩,岂不是又坑狐了……
秦澈顺着鑫爷的毛,嘴角勾了勾:“放心,该说的,晗晗可都说了。”
温晗咬了咬牙,却又无计可施,只得乖乖坐到了秦澈的边上。
太阳晕了一片的天,偏是不露个影子出来,远处层层叠叠一片一片,似是泼了墨的画卷。
可惜温晗的兴致全不在此,周遭的酒壶堆了许多,她攒了许久的佳酿,全都便宜了这个登徒子!
怒火难平,太阳也总算是露了一个头,温晗算了时辰,赶忙起身:“我要回明月厢了。”
若是被人发现她一夜未归,少不了又是一番波折。
秦澈抬眸,点了点头:“嗯,你回去吧,本王和鑫爷会想你的。”
这……
温晗指了指一边的鑫爷:“你回不回去?”
秦澈将鑫爷向着自己怀里拢了拢,显然是十分宠爱:“本王觉得鑫爷很是可爱,想带回王府几天,晗晗你不会介意吧。”
鑫爷瞧了瞧温晗的模样,想想自己背主投敌,温晗也绝对不会轻饶了她,便向着秦澈的怀里又缩了缩,将自己通敌的事情彻底坐实。
温晗抽了抽嘴角,懒得和他俩理论,直接向着明玉厢而去。
回首,瞧着秦澈和鑫爷齐刷刷抬爪告别的模样,不知为何让温晗有一种抛夫弃子的罪恶感……
温晗左右瞧着没什么人,便蹿进了明玉厢。
只是温晗刚进去,角落里的人,不禁蹙了蹙眉毛。
温晗回了府,心中却一直忐忑,想要想起那一天自己到底和秦澈说了什么,可惜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最后温晗也不过得出了一个结论,以后绝对不能再喝醉了……
大夫人被囚采云阁,温瑶却很快送来了一柄屏风,上画白鸟齐鸣,很是漂亮。
送来的婢女便是上一次越过艾草闯入明玉厢的人,说是温瑶身边的贴身丫鬟宝容,宝容自进了明玉厢便一直笑着:“小姐说上次打扰了大小姐的休息,回去左思右想,实在觉得过意不去,特意托人定制了一柄屏风,今日才送过来,以表歉意。”
温晗笑笑应着收了下来。
大夫人出的岔子,温瑶倒是知道帮自己的娘把事情抹平了。
温瑶的身子骨弱,一年半载不得出来,大夫人便也乖乖在采云阁呆着,再不能出来蹦跶。
半月之后正是九九重阳佳节,大家都要一起去老夫人的屋子里吃早茶的。
温晗难得穿了一件素净些的衣裳,只是她进了虚菊阁的门,老夫人连眼皮也未抬一下。
温玖到的很早,一直站在老夫人的身边伺候着,温丞相也进了屋子,春英姑姑笑盈盈倒了茶,却是老夫人的眉头始终舒展不开。
老夫人抬眸,瞧了瞧温丞相开口道:“这阵子都没见到秋岚来给我请安,听说,她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