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有情急乱投医的人,才会找到肖丰这种在路边摆摊的江湖游医,尽管肖丰的广告口气很大:专治疑难杂症!
但看过的人,估计一百个人里面,能有一两个相信的人,也都是如同眼前的年轻人一样,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才会求助这种路边的江湖游医。
“我、我父亲肺癌晚期,嗯,吗啡、杜冷丁都起不到止痛的作用,你、你有药止痛吗?”
年轻人见肖丰没有说话,有些麻木地说着,语气中有些哽咽,但最后带了一丝希冀。
肖丰眉头一皱,将手中的书放进包中,他因为黄康宾的病情,正在看关于癌症的相关书籍。
却想不到竟然就有晚期癌症患者的家属找上来,还真是巧了,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走!去看看!”
为了保持神秘感,肖丰尽量讲话简洁,说着就将地摊上的东西收在包里,然后站了起来,看着有些无措的年轻人。
估计年轻人也疑惑得很,本来只是想买几颗药,尝试缓解一下父亲的疼痛,却想不到这医生却是要上门看病,不会是有其他企图吧?
不过看了一眼比他矮一点的干瘦的肖丰,欣喜地说道:
“好!好,那就请跟我来!”
一路上肖丰满脑子想着书中关于癌症晚期的描述,基本就是四个字‘疼痛难忍’!
他也记得世卫组织将疼痛等级分为了六个等级,虽然没有具体到哪一种疾病。
但想来癌症晚期的疼痛,应该是属于第五度,是最高的一个疼痛级别,因为还有一个零度的疼痛级别。
第五度疼痛的描述很简单:严重痛,持续的剧痛,伴随血压、脉搏的变化。
而有些流传在网络中的十二级疼痛划分,应该是杜撰的,居然将女人分娩疼痛排在了最高的一位,那是夸大了分娩的疼痛感。
难怪现在很多女人一旦怀孕,就只想着剖腹产,想必是受了这些网络流言的毒害。
想想八十年代以前,一个女人生育三四个孩子算是少的了,难道那个年代的女人就感受不到疼痛?
胡思乱想中,肖丰跟着年轻人很快走进菜场附近的一个老小区,楼房破败,外墙斑驳的粉刷层,就像迟暮老人的老年斑,彰显着岁月的无情。
打开老式的防盗门,年轻人有些害羞地说:
“这是我爸单位的房子,说是要拆迁了,但一直没有动,唉!我爸是等不到住新房的那一天了。”
“阿晨,你总算回来了!叔有些不对劲!这位是?”
房子是在一层,客厅有些黑,其中一道房门打开,露出一些亮光。
一个女人走了出来,言语很是焦急,但看到衣着古怪的肖丰不由生硬地问道。
“这、这是我去买菜遇到的医生,他说能缓解我爸的疼痛。”
“菜场遇到的?江湖地摊游医,哎!阿晨,这些都是骗子,你、你把他叫来干什么?快来帮我,再给叔打一针吗啡。”
“不能打了,打了只是缓解几分钟,我、我……”
逆着光,肖丰看不清女人的相貌,不过反而让人一眼就注意到她曼妙的身材,腰很细,就显得胸部和臀部很大。
不过这也就是肖丰匆匆一瞥的感觉,被人当面叫‘骗子’,的确让人不舒服,于是肖丰沉声说:
“暂时别打了,让我看看,能不能缓解一下病人的疼痛!”
说着自顾自走了过去,而女人挡在门口不想让开,这时才看清了女人的相貌,鹅蛋脸,新月眉很好看,个子很高,几乎和肖丰差不多。
“姐,你就让他试一下吧!医生,这是我表姐,这段时间照顾我爸,脾气不好,你原谅一点。”
女人往一侧让开,但肖丰明显感到那有神的眼睛中,全是鄙视的眼神。
卧室中,一个消瘦得皮包骨头的男人,睡在床上,似乎感受到光线的变化,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眼角、嘴角都在抽搐,显然是忍受着极大的痛楚,但竟然没有哼出一声。
这是一个汉子!
肖丰敬佩地想到,虽然他没有体验过癌症晚期的疼痛,但是从一些文字的描述中,可以想象那是怎样的疼痛!
看出男子正处在疼痛得要崩溃的边缘,肖丰也不犹豫,拿起一旁桌上的针水,一看正是杜冷丁。
轻轻一掰断后,直接将药水倒在金手指上,然后伸出金手指按在那只剩下骨头的手腕上,立刻一阵来自骨头缝的剧烈疼痛袭来。
“嗯!”
尽管肖丰已经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呻吟了一声,然后就在心神要溃散而大叫起来之时,将金手指中提纯的杜冷丁气息灌注进男子的身体中去。
那神奇的气息,立刻让蜂拥而来的疼痛消散,在肖丰逐渐回过神的时候,床上的男子问道:
“你、你是谁?”
“爸!爸!你能讲话了?”
“叔!你没事吧!你快让开,是不是回光返照?”
被肖丰挡在外面的年轻人和他表姐,立刻哭叫着挤了过来,而女人紧张得差不多将肖丰推到。
肖丰顺手将手中的杜冷丁瓶子丢在了垃圾桶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让开站在了一旁。
“哦!小诚,冰雁,我没事,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呜呜呜!爸,你想吃什么?”
“叔,你还疼吗?”
看来姐弟俩都以为是回光返照,大哭了起来。
而一旁的肖丰也很是伤感,因为他知道,尽管他现在缓解了病人的疼痛,但是以刚才金手指的感知来推测,这病人时日无多了。
生命就是如此的脆弱,肖丰不愿再看,慢慢地退出了房间,正想着是不是悄悄地离开?女人追了出来,一把拉住他,感激地说:
“多谢!多谢!你让我叔不会在疼痛中离开。”
正要谦虚几句,年轻人冲了出来,欣喜地叫着:
“姐,你赶紧去包饺子,我爸想吃饺子,多谢了,医生。”
“唉!没事!病入膏肓,已无回天之术了。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你们忙吧!按说他应该不会痛了。”
“别!别走呀,医生,你的电话,能不能告诉我?一旦我爸再疼起来,我还想请你来帮个忙,求你了。”
肖丰听了一愣,他真的不想把手机号码给别人,但眼前一片孝心的年轻人,却让他想起自己从没见过的父母,心中不由一酸,拿出手机,注册了一个微信群,说道:
“手机号码我就不给你了,我把你拉进这个群里,有事你就找我,要是有时间,我一定会来的。”
拒绝了自称罗成诚的年轻人递来的钱,肖丰有些意兴阑珊地走出了小区。
尽管他和这家人根本不认识,但看到一个生命即将消失,总是一件不愉快的事。
到了晚上再次给李伯岐治疗,给了他菜场配制的药膏后,算是将他的一期梅毒治疗好了。
当然作为副院长,李伯岐每天上班都会去偷偷化验梅毒血清,也知道完全治疗好了。
感激之下,李伯岐恭敬地给了肖丰一张卡,里面有五万元,作为治疗费。
然后郑重地递上名片,当然他想要肖丰的手机号码,同样没能成功,只能加入了微信群。
肖丰给这个微信群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神医微信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