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月庵的庵主并没有穿僧衣,浑身笼罩在灰袍之中,兜里的面纱垂下叫人看不清真容,不仅如此她的身周还有一层朦胧的佛光,让人如同个雾中观花一般,连她的身形看的有些不太真切。
说起来,这还是叶荒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到烟月庵的庵主。
庵主落在院子之中,轻声说道:“你们,先各自散去吧。”
听到庵主发话,一众尼姑纷纷离开。
除了庵主之外,院子之中就剩下了叶荒李灵以及姜琴。
姜琴的目光不停的在烟月庵的庵主身上打量着,她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透庵主。就境界上而言,姜琴是抱丹境巅峰,而烟月庵的庵主再强也只是超凡境而已,所以这种看不透的感觉并不是力量上的差距,而是别的东西。
虽然姜家在武林之中的地位比烟月庵要超然很多,但在庵主面前姜琴也只能够算是后辈,她可以轻视烟月庵其他的尼姑,唯独不能对庵主无礼。
尽管自己的软鞭被庵主压制着,她也只能客气的向庵主见礼说道:“前辈。”
庵主向姜琴轻轻的点头,说道:“姜施主,这两个擅闯烟月庵的人,能否交由我烟月庵来处置?”
交给你们来处置?哼,只怕又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了了之了。姜琴心中所想,却也不好当着庵主的面直接说出来,毕竟这里说到底还是烟月庵的地界。
“当然,这里是烟月庵的地方,庵主既然都过来了,自然是交由烟月庵来处置。”姜琴顿了顿说道:“只是,一个上午闹腾的次数也够多了,适可而止了。”
“这个自然。”庵主一挥手,镇压在软鞭上的青芒消散。
姜琴收回了自己的软鞭,那软鞭没有了真气的注入之后,看上去更像是一截红头绳,被她随意的当做了腰带,系在那纤细窈窕的腰身上。姜琴又瞥了叶荒一眼,没有多言转身离开。
庵主朝着叶荒走过来,她身上的气息逐渐的收敛,叶荒知道她绝不会加害自己,于是也放下了戒备之意。
“见过庵主。”叶荒连忙见礼说道。
一旁的李灵见状,也有样学样的说:“见过庵主。”
“叶荒,无理取闹的话到这种程度也差不多了吧。”庵主声音轻柔,带着长辈般的慈爱:“这件事情是终归结底是乔家的家事,不是你能够随意插手其中的。若说还有谁能够说上一句话,怕也只有你的师尊普念了。”
叶荒眼眸低垂,他知晓自己的无力。如果自己也像师尊一样强大,那么很多事情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庵主!”叶荒大声问道:“乔家的人,是来带走乔乔的对吗?他们把乔乔软禁起来了对吗!?”
“乔乔,终究是乔家的人啊。”
庵主随口的一句话,就已经验证了叶荒之前所有的猜想。乔乔果然是乔家遗留在外的子嗣,让叶荒有些不解的是,乔家家大业大,旁系直系加起来和乔祺同一辈的人,不说有一百也有八十。
为何要为了一个乔乔,而如此的兴师动众,甚至不惜让乔祺耗在烟月庵里面,等待乔乔主动答应回归呢?
“你知晓你是乔乔挚友,关心则乱,擅闯烟月庵的这件事我可以暂不追究,你走吧。”庵主挥了挥手说道。
叶荒没有别的选择,一个姜琴就能够让他败得毫无还手之力,更别说面前的烟月庵庵主。虽说庵主不会真正伤害他,但是为了维护烟月庵的颜面,同时为了不得罪乔家和姜家这两大宗门,如果叶荒再执意擅闯的话,估计下一次的下场就不会这么好受了。
“谢庵主宽容。”叶荒抱了抱拳,带着李灵转身离开。
叶荒沉默不言,离开了烟月庵,回到了达摩院之中。
柳子凝在院子之中等候了良久,看到身上多处破烂的叶荒回来的时候,心中一惊,连忙跑过去问道:“怎么回事?你们这是……做什么去了?”
叶荒没有说话,此刻他的内心中一片混沌,只想好好的找一个地方冷静一下,想想有什么法子可以见到乔乔。
李灵将柳子凝拉到了一旁,将他们从昨天晚上到刚才所遇见的所有事情,全部告知了柳子凝。
“你们……擅闯烟月庵被抓住之后居然没事?”柳子凝格外的惊讶。
她身为武林中人,知晓一些烟月庵的传言,据说这烟月庵的尼姑们极为保守,从来不允许任何人擅自进入她们的院墙之中,尤其是男人。一旦被这群尼姑给发现了,必然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那些尼姑们,好似根本就不想抓住我和叶荒似的。”
李灵回想起了刚才和叶荒经历的好几次战斗,这些尼姑们明明可以直接将叶荒给镇压制服,却总是给他逃离的机会,好像……她们根本就不想镇压叶荒一般,有意的给他机会。
“很奇怪,很奇怪!就算是看在叶荒是少林寺的人的份上,一次两次的放过,面子也给足了。但是今天叶荒和我,可是五次闯入。五次被人发现之后,都放过了我们。”李灵满脸疑惑,好似自言自语一般的嘀咕着说道:“一开始想要从正门走进去的时候,那个黄衣尼姑也是……”
思索,思索……
平日跟在叶荒的身边时,她总是如同好奇宝宝一样,有什么不知道的,随口就向叶荒提问,自己根本就不动脑子,但这并不证明李灵脑瓜子不灵活,相反李灵的智商相当之高。
现在叶荒因为太过关心乔乔的事情,而无法冷静的思考,所以就轮到李灵来为叶荒将今天的一些事情给串联起来了。
突然,李灵脸上浮现了恍然大悟的神情,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拍手掌说道:“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李灵跑到叶荒的身边,拉起叶荒的手就往房屋外面跑。
叶荒不解的问道:“你做什么?”
“去找你师父!”李灵说道:“黄衣尼姑也好,烟月庵的庵主也好,不止一次的提起过,能够在这件事情上插手的,只有你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