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到江若凡体内透出的强大战意,傲尘不由为之一愣,随即挠头说道:“若凡兄,那巫神大会天骄云集,我真搞不懂,你何以能有如此信心?”
江若凡闻言微微一笑:“武道修行本就逆天,更何况我此番前来,其目的,便是历练自身。而这场赌战,又何尝不是一种磨砺?若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又谈何武道修行,又谈何踏临武巅?
是以还劳烦傲尘贤弟回禀大族长,何日动身前往白图部落,径直召唤一声便可,若凡随时可战!尽管若凡对那‘擂比择偶’并无兴趣,但为了我苍黎族人不复浴血,若凡战必竭力!”
闻听江若凡这一番话语,傲尘眸中再现拜服之色:“若凡兄武道之心坚若磐石,果然远非常人可及!若凡兄之言,傲尘定然一字不落回禀爷爷,亦好叫他老人家闻之宽心!”
说到此处,傲尘语声微微一顿,而后复又接口说道:“距离巫神大会还有整整一月光景,不知在此段时间之内,若凡兄是继续闭关,还是另有打算?”
听闻此问。江若凡微一沉吟后开口说道:“不瞒贤弟,前些时日的闭关,愚兄已然颇有收获,即便复再继续闭关,亦是难以再有精进。是以愚兄打算趁此闲暇,去寻一寻那幽罗藤之种。”
江入凡此番的历练之任,乃是寻获九叶通冥草,而幽罗藤之种,则是自己突破无上道境所用。
那九叶通冥草虽也难于寻得,但亦无非乃是六品灵草而已,而这部落药园之内,便有足足不下百株之多。
而江若凡此番历练之任,药园长老苏远修亦是知晓。
为了让江若凡心安,勿以此事为扰,在江若凡来到药园的第二日,苏远修便着令侍药弟子,将十株九叶通冥草送至了木屋。
当日傲不凡欲将此草径直相送之时,江若凡曾以“历练己身”为由出言婉拒。但此番苏元修相赠,却是如同师尊所赐一般,使得江若凡唯有感激拜受。
正因如此,江若凡此番的历练之任,可以说已经达成,而亟需寻找的,此时只剩那幽罗藤之种而已。
是以此时,江若凡只说欲去寻找那幽罗藤之种,对于九叶通冥草,却是只字未提。
闻听江若凡欲将外出,傲尘顿时眸光一亮,急忙兴奋的问道:“若凡兄,不知你准备前往何地找寻?又准备何时动身?若非立时便走,待我回禀爷爷之后,你我兄弟二人同出部落如何?”
显然是此段时间,因与那有然部落形势紧张之故,傲尘一直未得外出。此刻骤闻江若凡欲出部落寻找藤种,不由立时兴奋难抑。
而说话之时,傲尘则更是眸含希翼,一脸夸张的期待之状,使得江若凡便是有心拒绝,怕也是于心不忍。
更何况,江若凡本就没有拒绝之意。
见傲尘如此夸张的神情,江若凡不由一笑出声:“你小子这段时日定是憋闷坏了,此事你可向大族长直言明禀,若大族长点头应允,你我兄弟二人便一同前往!若是大族长不允你外出,我也是毫无办法,而欲如同上次那般偷偷出寨,此番却是断然不可!”
“好嘞!爷爷前日还曾提及,在巫神大会召开之前,那有然部落绝不会复再轻启事端,是以此时外出,可谓风平浪静安全的很。再说同若凡兄你结伴出寨,爷爷定是极为放心,又岂有不允之理?若凡兄,你稍等片刻,傲尘去去便回!”
一语说罢,傲尘便自身形一转,随之脚下疾点,仅只数十息光景便已奔出药园,消失在了谷口之外。
“傲尘这小子外出心切,说不得不消一炷香的光景便会匆匆回转,既要出寨,还须先行告知苏伯一声才好!”
望着傲尘的离去的背影,江若凡一阵暗忖过后,便自转过身形,向着苏远修所居之处行去。
苏远修身为部落药园大长老,于身份尊贵之时,处居之所自是与药园弟子不同。
随着江若凡向着药园南端行去,不多时,一座三层的青色木质阁楼便出现在了眼前。
见江若凡远远走来,立于楼阶的侍药弟子急忙入内相禀,片刻过后复又疾步走出,对着江若凡便是抱拳一拜,而后挥手相请。
江若凡对其含笑点了点头,而后便拾阶而上,迈步进入了阁楼之内。
在阁楼的一间静室之内,江若凡见到了药园长老苏远修。
此时二人关系,虽无师徒之名,但却有着师徒之实,而江若凡对这将一身丹道衣钵尽数相传的苏远修,亦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对着苏远修深深一拜过后,江若凡便将此段时间于丹道修习上的心得,对其述说了一番,得到肯定后,随之说出了欲将出寨寻找藤种之事。
虽然江若凡对于赌战有变之事只字未提,但苏远修身为部落七大长老之一,如此大事又怎能不晓?
是以不由于心生担忧中,复又一番事无巨细的叮嘱,而后挥手取出了一个三寸大小的精致木盒,含笑向着江若凡递了过来。
“若凡,自你初居药园之时,苏伯便欲以灵草丹药之力助你突破修为,但后来见你天资绝伦,又唯恐这般‘拨苗助长’之举,会影响到你日后武道进境,是以此事亦未对你提及。
自前日闻听赌战有变之后,苏伯便星夜开炉,用了一日一夜的光景,为你亲自炼制了这枚‘七品回元丹’,唯望能在那擂比之上,助你一臂之力!”
听罢这一番话语,复又望着苏远修递过的木盒,一股暖流顿时自江若凡的心底涌起。
“回元丹乃为武修常备之丹药,其作用乃是快速补充气海消耗的真元。但一般情形之下,此丹均为四品,能够丹成五品已是极为不易。
而此时,苏伯为自己炼制的这枚回元丹,竟赫然乃为七品!如此品阶的回元丹,莫说自己此时修为,便是那高阶天元境之修气海消耗一空,只要将之服下,亦定能瞬间满溢!
但若将这寻常不过的回元丹令之丹成七品,抛却必须身具七品丹药师以上的丹道造诣不提,便是所耗心力及高阶灵草,亦是极为惊人!
由此可知,此枚回元丹,必是饱含苏伯心血!”
想到此处,江若凡急忙上前一步将木盒双手接过,而后高举过头深深一拜:“苏伯心意,若凡铭感!!”
“好了,一枚丹药而已,若凡你又何必如此!去吧,一路小心!”单手虚托之际,苏远修慈祥一笑,望向江若凡的眼神,便如视己身孙辈一般……
出得苏远修所居阁楼之后,江若凡挥手将木盒收入神塔空间,而后信步向着自己的木屋行去,却不想刚刚行至半途,便见傲尘正一脸兴奋地远远奔来。
“若凡兄,就巫神大会擂比赌战之事,我已将你之言语,一字不落的尽数禀知了爷爷,而爷爷则是心中大定。在此般情形之下,我复又说出欲与你同出部落寻找藤种之事,爷爷竟毫未犹豫便自点头应允!
若凡兄,不知你我何时启程啊?这些时日,可是当真憋闷死我了!”
见傲尘一副急不可耐之状,江若凡微微一笑,而后边行边开口说道:“据苏伯所言,这幽罗藤于冥北之森早已绝迹,欲要寻得藤种,非但如同大海捞针,还尚需莫大的机缘运气!
既然如此,你我总不能在这密林之内胡乱寻找,至少先自商议一番,要有个大体的方向才是!”
闻听江若凡如此之说,傲尘不由挠了挠头顶短发:“说的也是,这冥北之森如此之大,若没有个方向只顾瞎找一通,怕是找上百年,亦是一无所获。既如此,不知若凡兄有何打算?”
“打算?连你这生于斯长于斯的地道土著,尚且不知如何找寻,我才来到这冥北之森几日,又怎会知晓到何处去寻那藤种?”
说话之间,二人已然来到了江若凡所居的木屋之前,就在江若凡挥手相请之时,傲尘却突然眸光一亮:“若凡兄,我倒是想起一处所在,虽不敢说定能寻到那幽罗藤之种,但相较于别处而言,却是几率更大一些!”
“哦,是何所在?还不与本长老速速道来!”骤闻此言,江若凡顿时眸光一亮,随之面孔一板,貌似威严地说道。
“遵江长老之命!就在西南方向,距此约万里之地,有一赤色山丘。不知何因,这山丘虽仅只百仞,但却通体炙热常人难近。但环绕这山丘数里方圆,却是草木葳蕤繁茂异常,各种奇花异草更是数不胜数。
如此奇地,自是常有部落之修前往寻找那灵草异珍。但说来奇怪,尽管那山丘四周奇花异草不少,但却偏无一根灵草,至于异珍,则更是不见半点踪影。”
“如此天长日久,但凡前往武修无不空手而返,复又加之那山丘委实令人炙热难耐,渐渐便再无武修前往。而我亦是于三年之前去过一次,于一无所获之下,便再也没有前去之心。
而据我之后想来,但凡古奇之地,必然隐有异宝。那山丘如此炙热惊人,自是有其原由所在,而那山丘四周草木繁茂异常,纵是常有武修身至,亦是难以尽数搜寻。
故而此番出寨,反正亦无找寻方向,不若你我兄弟二人便前往那山丘一探究竟,或许能于那茂密的草木当中,碰巧便寻得幽罗藤之种,亦是说之不定!不知若凡兄你意如何?”
听完傲尘这一番话语,江若凡亦是不由心生好奇。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若那山丘果如傲尘所言那般炙热惊人,便定是大有玄机。但此点,怕是但凡武修亦皆会如此之想,多有武修前往此地,便足以证明所思略同。
但却又偏偏所往武修均是空手而返,并无一人能够有所收获,此事,却又于出人意料之时,显得诡异非常!
反正此时亦是没有找寻方向,便就此前往那神奇的山丘一探,也未尝不可!”
一念至此,江若凡遂含笑出声:“傲尘,既然有如此奇异之所,那此番你我兄弟二人,便即刻前往一探如何?”
闻听此言,傲尘顿时兴奋:“太好了!那还等什么,你我这便出寨前去!”
……
江若凡此时身份可谓尊贵特殊,是以出入这如同禁地一般的部落药园,并无一人阻拦相询。知会了药园执事一声过后,二人便出得药园,直奔中心部落的传送木屋。
这中心部落绵亘足有千里,这传送木屋亦是并非一处。
江若凡跟随傲尘来到了就近的一处传送木屋之后,二人进入未过数十息光景,复再现出身形之时,已然来到了整个苍黎部落西南角的附属部落之内。
这苍黎部落武修百万,莫说江若凡,即便傲尘身为少族长,亦是不可能人尽皆识。且此行乃为“私事”,故而二人亦未知会这附属部落的头领。
如此,二人在部落之内一路向西南而行,以二人脚程,亦是足足一日光景,方自来到了部落边缘。
各自取出身份令牌交予部落守护之修验看之后,江若凡与傲尘身形闪动,转瞬便没入了密林之内。
“若凡兄,自此复再向西南方向行出不足千里,便到了那山丘之处!”
身形纵跃中,傲尘扭头看向了江若凡,说话之时眸光闪亮,明显的一脸兴奋,其神情,便好似那困鸟出笼一般。
“既然只有不足千里,你我便不必如此着急,或许在这路上便能够得见那藤种,也是说之不定!”
说话之间,江若凡身形一缓,脚步前行之时,将一股精神力如网散开。
听得江若凡如此之说,傲尘不由微微点头,而后亦是将精神力释出,一边探查一边前行。
虽二人身形放缓,但较之同境寻常武修,却仍是快上一倍不止。
如此这般,不知不觉当中,便已是日升三次,月落三番。
就在第四日晨雾甫散之时,江若凡感知之下,前面的林木竟突然稠密了起来。
此般稠密,非是一堆一簇,而是整片密林当中,无论古木悬藤亦或灌草杂枝,均是陡然变得异常葱郁,其稠密,简直叶枝重叠,密不透风。
“若凡兄,那炙热的山丘,就在这前方不足十里之处!”
就在江若凡心生诧异之时,傲尘却是忽然停下身形,而后对着前方伸手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