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副导吧，如果不是看见你拍戏，我还以为你是深雇来的演员呢。”

宋宋停下脚步，没什么情绪，还是礼貌询问，“有事吗？”

红唇女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场睨着她，“我是剧组里带资最多的女演员，虽然不是主角，但分量也是相当重的，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你都不知道你爸是谁，我怎么知道？”

“你！”

红唇女歇了一口气，一副不想和她多作计较的样子，高傲的下巴一抬，“我不想和你吵架，只要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深真的是男女朋友？”

“你猜。”

“你要真跟了他，大可实话实说，我也不能拿他的女朋友怎么样。但如果你不是，还在我面前嚣张装b的话，我会让你在这个圈子待不下去。”

威胁么。

宋宋眸光投向远方，撩唇淡笑了下，“你把话重新说一遍。”

红唇女愣了愣，以为她脑子有病没听清楚，便有条不紊加深语气地重复一遍。

话刚说完，头顶响起的是男人冷淡漠然的声音：“你让谁待不下去？”

红唇女吓了一跳。

顾至深绕开她，顺其自然地将宋宋搂入怀里，手搭在她腰身上，凉凉地继续道：“识相的话现在就滚，你爸做生意不容易。”

别连累他。

红唇女脸色相当地难看，想挽回局面，男人身上的戾气却令人不寒而粟，只能讪讪离开。

宋宋歪了歪脑袋，啧啧感叹，现在的女人说话都不用脑子吗。

顾至深摸了摸她的手，热乎乎的，他直接攥在掌心，温温淡淡道：“上我的车，带你兜一圈，回来就去吃饭。”

她哦了声，很无辜的样子，平常人根本看不出来她故意把红唇女耍了一番。

真正聪明的人是不会让人发现聪明的。

迈巴赫驶向高速，绕着云城兜了一圈，顾至深的车技很高，既刺激又有安全感。

“宋宋。”他叫了声。

“嗯。”

“你在美国好好的，为什么要来云城？”

宋宋怔住，很快反应过来，“你调查我？”

他没说话。

宋宋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保持沉默。

为什么来云城呢……因为要调查一件事情。

…

说是聚会，不过是朋友小聚，实在用不着带女伴，宋宋跟在男人身后，推开门进去，第一感觉就是被骗了。

连他们在内才五个人，只有她一个女人。

脚步迟疑，她的手被男人紧紧攥着，一点都不客气地拉进来，挑地方坐下。

半昏暗的棋牌室，烟酒齐备，她不太喜欢烟味，唯独对奶油爆珠不反感。

“哟呵，老顾终于谈女友了，怎么把脸遮住啊，美人不应该给大家观赏观赏吗？”

先说话的男人指间夹了两根香烟，悠哉悠哉躺坐在皮沙发上。

宋宋下意识地摸了摸面具，躲在顾至深身后，像个幽怨小媳妇。

郁少开口怪道：“你干嘛呢，把人吓着你负责？咱老顾再不谈对象就弯了。”

顾至深不急不缓从桌上拣起一张牌，横砸在郁少的头，听得哎唷一声，稍稍有点解气，淡淡道：“你们别瞎起哄。”

他们说笑着，只有一个戴眼镜的光头男，沉默不发，眼睛似是随意地扫视宋宋，眼底幽深如古井。

坐了下来，顾至深把他们的香烟都没收掉，扔了一盒放桌上，“要抽就抽这个。”

其余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没有接。

光头男很给面子地接过，抽出一根，点上后眼睛一瞬不瞬望着宋宋。

“老顾来了，咱继续打哈，摸牌！”

郁少最先打破沉静，顺带把烟推了过去。

顾至深似笑非笑接过，偏过头，低眸看向身边的女人，“你帮我摸？”

宋宋摇头，“我怎么摸？”

他笑，将人直接抱在自己腿上了。

俯下身，男人身上自带的荷尔蒙气息传来，掺杂淡淡不难闻的汗味，宋宋的心不受控制跳动，仓促道：“顾先生……”

他不肯放她下来。

宋宋硬着头皮摸了几手牌，手气还不错，赢了几把，顾至深的心情也相当好。

“小姑娘……以前玩过么？”光头男第一次说话，“挺会摸的。”

“碰运气而已。”

“你……”

光头男又要询问却被顾至深硬生生打断，“我去下洗手间。”

他说着，连带着宋宋一起。

出了包厢，脚底下却不动，宋宋懵然询问，“你不是去……”

浓浓的奶油味渗着薄荷香传入鼻息间，青白色的烟雾扑面而来，她的大脑陡然停住思考，怔了很久。

她问道：“你抽的是什么烟，好香。”

“你试试就知道了。”

顾至深低笑了声，抬手将她捞得更近身些，低头含住她的唇瓣，撬开牙关长驱直入。

她被吻得头晕眼花，“我……不知道……”

“那再来。”

他继续含笑吻她，很慢很长，细细品味，口感好得出奇。

她终于回答，“奶油……爆珠。”

“什么味的？”

“不……”她看着他逼近的俊脸，心跳停了一拍，忙道：“薄荷味。”

顾至深幽邃的瞳眸对上她的眼睛，四目相对，不闪不避，许久，男人哑声：“你记得味道，却不记得……我？”

“顾先生……”

宋宋无助地望着他，这个男人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顾先生你别这样，我们不熟，我压根就不认识你。”

我们不熟。她说。

心脏像是被猛烈抽痛了似的，男人深呼吸了一口气，缓过神来，又是儒雅绅士的模样，“抱歉，是我冲动了。”

宋宋低头，闷闷道：“没干系，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

她正要拒绝，门忽然开了，光头男半个身子倚在门框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宋宋？”

她茫然点头。

“今年多大？家是哪儿的？你……能不能摘下面具？”

冒然吐出的几个问题，委实吓坏了她，下意识躲在顾至深身后。

顾至深眯起寒眸，似乎不想他们说话，淡淡道：“你和郁少他们说声，我送她回去。”

“老顾……”

“包厢里烟味太重，她不喜欢。”

说罢拉起她的手直接走。

光头男原地站了很久，也看了很久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