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宛若步伐轻飘飘的，踩着高跟鞋也显得身材娇小玲珑。

她睨了眼宋宋，没说话，蹲下身子想取一次性纸杯，只摸到了一个空袋子。

宋宋提醒道：“好像用完了。”

“用完了？怎么没人及时更换？”

“不知道，你问他们。”

这类事，宋宋自然是不过问的。

“那我想喝水怎么办？”顾宛若撅着小嘴，“你替我去小卖部买瓶水过来！”

小卖部离这里还有段距离。

宋宋衡量了下，待会还要拍戏呢，走不开……不对，她凭什么给这祖宗买水。

“不好意思，我没空。”断然拒绝。

顾宛若冷哼了哼，“这点小忙都帮不了吗？我又没叫你做什么大事。”

宋宋只觉好笑，“既然是小事，为什么不自己做？”

“我……不习惯。”

这种话，她倒能说得出口。

宋宋无语地叹息，挺同情三小姐的，娇生惯养成这副德行。

见她的的确确很口渴的样子，宋宋摊手，“我这里还有个杯子，不过是用过的……”

“算了，我让别人给我买水。”

“大家都在忙，你没看出来吗？”

“那怎么办？”

“实在不行，你用手接啊。”宋宋半嘲半认真，“嘴对着喝也行，不过样子有点猥琐。”

纵然是阴天，天气仍然又闷又热。

顾宛若实在是渴了，不情不愿从宋宋手里接过杯子去接水，用之前不忘冲洗一番。喝完后，也没有任何感激地意思，翻了个白眼。

宋宋叹了口子，懒得搭理她，继续拍戏去。

傍晚，准备收工的时候，人群嘈杂散乱，宋宋走的时候不小心踩了谁一脚。

她立马说了声对不起。

抬头，被踩的人正怒气冲天地瞪她。

也是巧了，踩谁不好非踩三小姐呢。

“你没长眼睛吗？”顾宛若又气又恼，“这是我今天穿的新鞋子！”

她脚上的鞋子确实好看，款式新颖，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牌子。

和宋宋脚下的板鞋一比，档次明显高了很多层。

“不好意思啊，我不小心踩的。”宋宋低头歉意道，确实是自己的疏忽。

“你说怎么办吧？”

“鞋子脏了，该擦擦。”

“好，你帮我擦。”顾宛若下了命令，无形之中狡黠得意地一笑。

她喜欢在人群中居高临下的感觉。

在旁边的许凝心看不下去了，冷言嘲讽道：“我说顾小姐，你这鞋子是去年旧款吧？”

顾宛若愣了下，脸不自觉红了起来，反驳道：“你懂什么？”

“我去年见过这款，是限量版的没错……不过对于现在来说也过时了。”

“这是我哥送的，我喜欢穿，你还能管我不成？”

许凝心笑，“当然不能，我只是提醒下。”

故意削削她的锐气。

“呵，提醒？你分明就是嫉妒，我这双鞋就算是去年的又如何，你照样买不起！”

顾宛若微微抬起下巴，眼神里尽是嘲讽的轻蔑。

许凝心笑吟吟的，“咱老百姓当然买不起了，你也用不着在我们人堆里刷存在感，谁不知道顾家是豪门呢？”

这话多数是讽刺。

偏偏顾宛若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冷笑了笑，“你知道惹不起我就好。”

她说这样的话，让旁边大部分人很不自在。

见过炫富的没见过这么直白的。这年头在朋友圈发照片炫富的人多数遭到嫌弃，更别提顾宛若了，剧组的人对她的印象越来越差。

“哎……我说，你到底擦不擦了？”顾宛若高声提醒道。

宋宋低头看了眼，也不算很脏，用纸巾抹一下就行。

这时，有人看不惯站了出来，“我替宋副导擦吧。”

怎么说也是一个导演，给演员擦鞋子，说出去不怕人笑话。

顾宛若见大家看她的眼神不对，硬说道：“不行，我的鞋子是她弄脏的，必须得她擦，你们谁都不准帮忙。”

不知是谁悄悄低语了句，“拽什么拽，卸了妆也是头僵尸。”

声音虽小，却足以入耳。

显然是说顾宛若的。

她气急败坏，“刚才是谁说我坏话的？”

没有人应她。

已经把整个剧组的人都得罪了，他们都讨厌炫富傲慢的人。

“有胆子说没胆子承认是吧？”顾宛若威逼利诱，“现在站出来还可以原谅，别被我揪出来，不然有你好看的。”

顿了顿，她提高音量，看向人群，“谁要是告诉我刚刚说我坏话的人是谁，我会重重感谢。”

这话放平时，估计不少人都会指出来是谁。

然而今天，他们都不太喜欢这个三小姐，纵然知道如果指出来是谁会有大大的好处，却迟迟没有人吭声。

互相维护，团结一致。

许凝心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说三小姐，人家也没指名道姓说你是僵尸，你怎么知道骂的你？”

顾宛若一愣。

“还是说，咱们的小姐虽然漂亮，素颜却是比网红卸妆还糟糕？”

“怎么可能……”顾宛若鼻腔出哼出不屑的音节，“我和网红能比吗？她们算什么东西？”

论人气，她是大牌明星，名气再高的网红也超过不了她。

“那就得了，干嘛追究是谁说的，说不准是骂我僵尸呢。”许凝心吃吃地笑，“我卸了妆也很丑哒。”

“许导说客气话，我们又不是没见过。”刚刚替宋宋出头的男人又说道，“许导素颜也很美。”

不少人跟着附和。

许凝心啧啧感叹，果然没白养这些家伙们，关键时候还是排的上用场。

“别吵了！”顾宛若一向以自我为中心，发现大家注意力没有集中她身上，委实不爽，“都散了！”

原本大家打算散了，听她这么说，便一动不动。

没有人听她的命令，顾宛若再次被打击，胸口气得上下起伏，拿宋宋出气，“你倒是快点擦啊，磨磨唧唧的。”

宋宋噢了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巾，蹲下身子，随手擦了擦。

鞋子并不是很脏。

随手擦完后，刚要起来，顾宛若硬是鸡蛋里挑骨头，“你没看见这里还脏吗？都是你刚刚踩的！”

“哪里脏，我怎么没看到？”

“你眼瞎啊。”顾宛若随便指了个位置，“鞋跟这里。”

许凝心忍不住插话，“你怎么不说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