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至深沉静淡然地站在一侧,不声不响地望着她。
过了好久,她干笑两声,“后天形成的。”
嗯哼,自己弄上去的也算是后天形成。
男人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并未多问,喝了口果汁,“味道不错,辛苦了。”
知道辛苦你还过来让我招待你。
宋宋撇了撇小嘴,把自己那份喝完,起身打了个哈欠,“有点困,想睡午觉。”
“嗯哼,那你睡。”
“你呢?”还不走吗。
“我?”男人眼底溢出笑意,“你睡个觉还要我陪?”
“……”
宋宋恼火地瞪他。
“你睡吧。”顾至深慢条斯理的往客厅走去,“我也眯一会儿。”
“我这里没客房。”
“不是有沙发吗?”
卧槽,这个男人怎么就是赶不走呢。
宋宋迟迟没有动身,不爽地瞪着男人的背影,冲他吐了吐舌头。
顾至深的身后仿佛长了眼睛,当即转过头,刚好看见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舌头。
有些好笑,“你放心睡吧,我又不会拿你这里的东西。”
宋宋抿了抿唇,不经意间又打了个哈欠。
刚躺到床上便呼呼睡熟。
半个小时后,顾至深先醒来,摁了摁眉心,意外自己能在沙发上睡着。
他走进房间,床上的宋宋还没有醒来,坐在床边,眼眸被她的样子所牵引。
样貌,声音,背景,都可以证明她不是那个傻丫头。
为什么心中总有种强烈的预感呢。
顾余说过一次,那是因为心里的欲望太强烈了,连大脑都在欺骗自己。
宋宋睡着睡着,忽然翻了身,神情慌张,嘴里呢喃,“救……”
眉心蹙紧,手握紧成拳,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不断地打滚。
“宋宋?”顾至深低叫了声,怕她滚落下床,轻握着她的手,“做噩梦了?”
没有回应。
可能有人握着她的手给了安全感,她又继续睡过去。
顾至深怕她再做噩梦吓成那副样子,便在旁边守了一会。
男人很少有这样的耐心。
打量房间的格局,的确单调的过分。
桌子上的东西也稀少得可怜。
除了画具便是零零碎碎的书籍和本子,还有一瓶墨水。
墨水的瓶子有些怪,顾至深眉心微微拧着,起身过去,拧开那个瓶子。
味道有些怪,不是墨水,倒像是某种调好的化学品。
不等他再观察,身后响起宋宋迷迷糊糊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顾至深不惊不动放下瓶子,神色恢复平静,淡笑道:“你刚才做噩梦,在床上打滚。”
“噩梦?”宋宋狐疑地咦了声,“好像是……可是我不记得做了什么。”
“刚做的梦也不记得?”
“火灾?地震,还是有人追杀我?”宋宋念叨几个可能性,摇了摇头,“不记得是哪个。”
提及火灾,顾至深的瞳眸震了震。
宋宋撩了撩头发,一副无所谓地样子,“算了,我老是做梦,醒来就没事了。”
“你以前……经历过什么灾难吗?”
“有的。”
“什么?”
“遇见你。”
“……”
宋宋悠悠地笑着,起身下床,一边走一边补充道:“除了这个,其他都不算灾难。”
“……”
顾至深摁了摁眉心,看在她刚做完噩梦的份上,不和她计较。
“一觉醒来,肚子好饿啊。”宋宋摸了摸肚子,“我要做饭了。”
“嗯哼?”
“你不会打算蹭饭吧?”
“你不会以为你说做饭我就得走吧?”
“……”
妈的,她就是这样以为的啊。
“顾总,咱小老百姓吃的东西,可能入不了你的眼哦。”宋宋笑眯眯的,“何况我懒,晚上就炒土豆丝。”
顾至深不吃她这套,撸起袖子,“我来做,你打下手。”
“你还会做饭?”
“我还去墨西哥住过贫民窟。”
唔,接地气的总裁。
宋宋打算见识见识这个男人的厨艺,屁颠颠跟去厨房,门铃忽然响起。
她只好小跑过去,猫眼坏了,只能提高音量问道:“谁啊?”
没有回答。
她只好又问了一遍。
还是没有人回答。
“到底是谁啊,不说我不开哦。”宋宋只好道。
女孩子一个人居住,自然养成警惕的习惯。
她这般说,那边才传来低低淡淡的男声,“我。”
音量太小,听不出是谁的声音,但不难听,也不像是猥琐大叔。
宋宋正要开门,忽然想起家里还有个男人的存在。
她可不想别人误会什么。
几步冲到厨房,一脸焦急,“有人来了,你躲起来。”
顾至深眉梢轻挑,“为什么?”
“我一个女孩子,被人发现房间里有男人,多不好啊。”
“我们又没做什么。”
可是,两个人一起做饭,还是太暧昧了。
宋宋的思想还是蛮保守的,死活不答应,硬是把男人拖到房间里藏起来。
藏好后,千叮咛万叮嘱,“别出来啊,外面可能是送快递的,我签个字,很快就好。”
顾至深像个小朋友,不情不愿地哦了声。
宋宋拧开门柄的一瞬间,怎么也想不到来人会是顾余。
怔愣了好几秒。
顾余没什么表情地低头看了眼玄关处的拖鞋,“不请我进来?”
“你……”
宋宋觉着今天肯定是她的倒霉日。
鞋架上还放着顾至深的鞋子,宋宋下意识地侧过身去,挡住了顾余扫量的视线,顺势扔了双拖鞋过去。
每每收工后,顾余总能逮到她,说几句话,呆的时间都不长。
“你来找我……有事吗?”宋宋小声问道。
“楼下没等到你。”
“哦……今天提前收工,早早回来了。”
顾至深嗯了声,也不奇怪,顺势在沙发上坐下。
宋宋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不愧是两兄弟,都一样的不客气。
闲聊了几句,宋宋都刻意压着声音,免得房间里藏着的那祖宗听到,蓝后忍不住出来。
“吃饭了吗?”顾余问道。
“还没。”
“出去吃吧。”
“……啊?”
宋宋苦着脸,大哥,我真的和你不是很熟啊。
为什么非要表现出相识已久的样子呢。
心里正愁着,更愁的事也来了。
只听得房间门柄拧动的声响,顾至深不急不缓从房间里出来,一边走一边道:“你签个字怎么要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