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的是哪个外面的世界？”韩惊琼含含糊糊地问。

鹿曳翻了个身，转过头来，来了兴致：“就是那个有很多好吃好玩的，有很多深情专一男子的温柔富贵乡。”

这一句温柔富贵乡一时呛得韩惊琼愣住了，她几乎有些不可置信的反问出来：“你说得是人间？”

鹿曳没听出她语气里的惊讶，依旧兴致不减：“嗯，我曾经有个玩伴，她随父母去过一次人间，日日在我耳边念叨。凡人长得可美了，又会说很多情话，带你做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

暗暗摸了一把汗，韩惊琼无情地打破了少女的幻想：“据我所知，好吃的好玩的倒是蛮多，但是这深情专一的男子几乎没有，薄情寡恩的倒是一抓一大把。”

她有些狐疑：“真的吗？你说的怎么和别人说的不一样。”

韩惊琼扁扁嘴，不再说话。想起她之前看到的惨剧，韩惊琼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真的，当然是真的，你这傻姑娘，日后你就知道了。

*

夜色渐渐笼罩过来，鹿曳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耳边此起彼伏的是鹿曳均匀的呼吸声，韩惊琼双眼睁的大大的，突然没了睡意了。

其实她虽然和鹿曳那样说，但还是想念人间的，想念自己的父亲，姐姐和师父。

“也不知道苏彦怎么样了？”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辗转反侧失眠了。

隔日清晨的光照进韩惊琼的眼眸时，她只是稍微一睁眼，发现鹿曳正坐在窗前，眉梢一片喜色。

韩惊琼有稍微得被吓到，但她还是很理智的稳定住情绪：“小曳姐，你怎么了？”

鹿曳情绪有些激动，抓住韩惊琼的手不放：“我曾经说起过喜欢人间的成亲婚俗，他今日答应带我去人间走一趟，顺便学习一下人间时如何成亲的。”

韩惊琼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告诉自己鹿曳这次去人间会出事。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她想她是非去不可的了。

脑海里思虑了再三，韩惊琼仰起头装作一副好奇的样子：“小曳姐，能不能带我去见识一下？”

“这……”鹿曳有些为难，韩惊琼却继续候着脸皮继续满含期待地看着她。

“那好吧，我去和少爷说说看。”鹿曳拍拍韩惊琼的肩膀，终究不忍心拒绝。

韩惊琼装着很开心的样子扑在鹿曳的怀里打闹，二人说说笑笑。

韩惊琼想起玉盘的嘱托，继续助攻：“少爷对你可真好阿，小曳姐你可得好好珍惜啊。”

鹿曳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却依旧是笑着的：“嗯，少爷的确对我很好，我知道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虽是笑着的，但韩惊琼总觉得哪里好像出了问题。哦，对了，是这里。

韩惊琼发现她依旧喊鹿清河少爷，于是打趣她：“以后是你未婚夫了，你可该改口了叫夫君了。”

韩惊琼这一句夫君声调拉得极长，鹿曳的脸顷刻就红透了。

鹿清河果然不出意料地答应了鹿曳的请求。

*

去人间的那日正是大好的晴天，一行三人连行李都没有收拾就站在院子里和老爷辞行。

韩惊琼不明所以，只好跟着鹿曳的身边，抓住鹿曳的衣衫。只听见鹿曳说了一句：“闭上眼，玉盘。”

韩惊琼便闭上眼睛，期间韩惊琼甚至听见耳边呼啸的风声，不过是一下的功夫，再睁开时，已经到了人间。应该是个小城，青石街上小摊贩们摆起了长长的早市，熙熙攘攘的人挤满了长街，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

馄饨香味，包子香味萦绕在空气里。

韩惊琼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恍若置身在梦中。

直到身后的小童因为打闹撞在韩惊琼的身上，韩惊琼感觉到一阵吃痛，她才明白自己是真的到了人间。

“怎么？傻眼了？”鹿曳拍拍她的肩膀，好笑的问。

她懵懵懂懂的样子被鹿曳误认为是没见过世面，韩惊琼只好顺着她的意思，挠挠头，一副尴尬的样子。

鹿清河很显然来过人间，表情十分淡然自若。而鹿曳就显得热络多了，甚至来说是十分好奇的，在人群里左顾右盼。留恋在小摊贩前，挑选各种各样的首饰。

甚至在杂耍面前停顿良久。

韩惊琼跟在后头苦不堪言，但见鹿清河却一副好脾气的样子，甚至帮着鹿曳挑选礼物，韩惊琼真的要佩服起他来了。

直到日暮垂西，三人才在街头寻了一间客栈休息。

韩惊琼匆匆吃过晚饭后便带着鹿曳回房了，她的腿酸痛不已，正窝在锦被里打算好好休息一番，而那边的鹿曳却兴致不减，依旧在念叨着人间如何好，饭菜如何的好吃。

韩惊琼随口附和着。

“咚咚”传来一阵敲门声。

鹿曳会意地收拾一下自己，开门出去。韩惊琼翻身而起，凑在门缝一看，发现是鹿清河牵着鹿曳的手在院子里散步。

她松了口气，回到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