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回去的是苏彦,他歪在椅子上,表情浪荡:“你回来了?”
韩惊琼点点头,自顾自地到了一杯茶,小口一饮而后问:“你问到了什么没有?”
“我方才可使了好大的劲,去讨好那些小姑娘,都没什么奖励的吗?”苏彦声音懒懒。
韩惊琼摇摇头,帮苏彦倒了一杯茶,亲自端了过去,放在苏彦的面前:“呐,给你。”
苏彦眉开眼笑,伸手去接。
就在快触摸到茶杯,他的手一转,揽上了韩惊琼的腰,将韩惊琼整个人揽在怀里,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干什么?”韩惊琼牢牢握住了那一杯茶,等稳定后,好笑地问。
苏彦邪魅一笑:“不会以为我说的奖励就是给我倒一杯茶吧?来,喂我。”
韩惊琼眉头一皱,随即展开。
她向来能屈能伸,她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
可是始终无法忽视自己的心跳。
韩惊琼看着他的睫毛动了动,看着他嫣红的唇吻上那白痴的茶杯,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好在苏彦埋头喝茶,没有注意到。
她突然觉得这样不磊落的自己,有点羞愧。
苏彦喝过茶后,韩惊琼立马起身,将茶杯送回了桌案。
她假装镇定:“说吧。”
苏彦莞尔,坐到韩惊琼的对面:“我方才在后院见到一个姑娘,对她使用了美人计。她什么都说了,她说周挚是在第二人夫人去世后才戴上的面具。
那天夜里,夫人死了,所有的小厮全部被将军换了,只留下几个侍女。还有就是,周挚似乎十分喜欢第二个夫人柳轻轻。
第一任夫人是周挚的父亲逼着他娶的,结果成亲当夜就死了。之后的三年里,周挚没有续弦,倒是他的父亲去世了。
后来周挚就遇上了柳轻轻,然后结为夫妻。这次,这个柳轻轻比曾诺命好,和周挚在一起两年,还怀孕了。但是还是死了。
没人知道死因是什么,周挚只说了句心绞痛。你注意了,第一任妻子也是死于心绞痛。这样的巧合,事出反常必有妖。”
韩惊琼点点头:“按照我们现在搜集到的资料来看,这个周挚看来很不一般。两任妻子都死于心绞痛,今儿个的小厮心又被剜了。但这其中的关联到对是什么?”
苏彦摇头:“我暂时也没想到,不过这样的事情不能急。得慢慢来,真相会慢慢浮现出来的。明天我看看衙门有没有定论,有什么样的定论。”
“你说的没错,先等等看。”
阿顾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作势洗手。一旁的沅沅急忙递上了一块干的手帕,阿顾眉头一皱,韩惊琼瞥见沅沅瞧见阿顾一皱眉,眼泪就要掉下来了。于是给她一个台阶:“沅沅,你先出去,我和阿顾有要事。”
沅沅收了手帕,福身,退了出去。
我点了点阿顾:“你这又是何必?这样伤她。”
阿顾摇摇头,直奔了主题:“我方才一直和周挚在一起,那个小厮的家人来闹,周挚打发了许多银两安抚,还亲自送老人家回去。没什么可疑的。”
韩惊琼嗯了一声:“先别着急,丫鬟和小厮都基本大换洗过,知道的都不多。还有,弃诺是被周挚强行拉到将军府的。周挚是这样的人吗?”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阿顾十分诧异。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认识的周挚,善良、讲义气、专情不二。其中一定是有什么缘由,否则周挚绝不会这样做。”
苏彦摇着椅子,叹了一口气:“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
那天夜里,大家都闷声用膳。
照例是管家上前耳语了几句,韩惊琼瞧见周挚的唇珉得更紧了。
韩惊琼心想,这个管家就没带来几个好消息,真的该换了。她放下筷子,打算问一问:“周将军,怎么了?”
周挚摇摇头:“没事,用膳吧。”
一顿饭吃得十分郁闷,周挚急匆匆离开,韩惊琼扔下筷子:“这个周挚神神秘秘的。”
苏彦也放下筷子:“的确有古怪。”
韩惊琼和苏彦眼神交流片刻,彼此都心领神会。
*
半夜,韩惊琼偷偷摸摸从房中溜了出来,恰好撞见小心从房间出来的苏彦。两人暗暗击了个掌,直奔周挚的书房。
苏彦有些得意:“幸好我打听到,周挚经常在书房里呆着。”
韩惊琼切了一声,跟他一起跃上了屋顶。
之所以喜欢窝在屋顶,是因为安全隐蔽,而且躺着舒服阿。
韩惊琼挪了几片青瓦,偷出一丝光亮来,底下坐在椅子上的是周挚。正在翻看书册,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
韩惊琼和苏彦有些疲惫,一直盯着。
半个时辰过去,有人开始敲后院的门。
“有动静了。”苏彦说。
不是屋里有动静,是院子里有动静。韩惊琼抬头一看,将军府里小厮闻讯提着灯笼而去,小心地打开门。
从门缝里进来的一席黑衣带着黑斗篷的人,但看瘦削的身子骨,应该是个女人。小厮毕恭毕敬不知道说了什么。
那黑衣人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衣小厮,手里捧着一个檀木盒子。
将军府里的小厮在前面引路,黑衣人和黑衣小厮尾随其后。
“你看,你看。”苏彦撞了撞韩惊琼的手臂,韩惊琼顺着他的指向,在花丛后竟然看见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弃诺。
“怎么会是她?她来这里干嘛?”韩惊琼压低声音。
苏彦将食指放在唇上:“嘘。”
黑衣姑娘进了书房里面,取下了黑纱斗篷,露出一张极为倾城的脸。
“竟然是遥尘郡主。”韩惊琼感叹。
遥尘将斗篷交给了将军府的小厮,看来那个黑衣小厮并没有进去,反而是捧着锦盒站在门外。
此刻整个院子都是静悄悄的,花丛后,弃诺的一举一动,韩惊琼也没有放过。她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而后扔进池子里。
“咚”地一声,惊到了捧着盒子的黑衣小厮。
那小厮简直可以说是吓了一跳,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朝池子里望去,而后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躲在花丛后的弃诺绷紧了身子,似乎准备随时发起攻击。
苏彦看不明白了:“她要做什么?”
韩惊琼也不明白,很快,弃诺抓住了时机,纵身一跃,一个手刀将小厮打晕在地。
而她从容不迫地捡起地上的锦盒,直接打开。
只是很快,她的脸色就变了。
韩惊琼和苏彦伸长了脖子,还是什么都看不到,根本就是盲区。只看见弃诺几乎都拿不稳,木呆呆地盖好盒子,放在小厮脚下,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