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惊琼吃饱喝足后,和苏彦原路返回。
因为天气好,能看到漫天的星星。韩惊琼和苏彦趴在栏杆上看星星。
“你和师伯这些年去了哪里?”韩惊琼发现苏彦有时候很体贴,而自己作为师姐却从来没问过,这些年跟着师伯云游四海,流浪着。过得好不好?
苏彦一愣,背靠着栏杆:“去的地方多了,只是每天就想着回缥缈峰啊。想念缥缈峰里的师妹们,想念她们的供养。”
韩惊琼扑哧一笑:“你在外面是食不果腹吗?”
苏彦长叹了一口气:“那是经常的好吗,师伯几乎可以不进食。常常忘记了我,也不知道早中晚膳。那时候年纪小,饿得时候还吃过毒果子,差点被毒死。幸好师伯医术高。”
韩惊琼听到这里有些羞愧了,相比较苏彦来说,她跟着师傅简直是天堂了。因为是大师姐,下面的小师妹不敢造次,虽然没有朋友,但是真的是高高在上。
而且师傅虽说有点迷糊,但好歹也算疼自己。
于是当即心疼苏彦,伸手拍拍苏彦的肩膀:“没事的,现在你也回来了。你看,通过这云游,你成功摆脱了那一身肉。你看看你现在这身材这五官,可好看了。”
苏彦闻言,眸色一深,突然将韩惊琼按在栏杆上,他声音压得很低:“你也觉得我好看吗?”
韩惊琼诚实地点点头。
然后她看见苏彦的嘴角轻轻地扯开一个弧度,那一瞬间犹如春风拂面。
只是,韩惊琼还来不及说话,就被苏彦一把拽住,两个人蹲在栏杆后。
韩惊琼一听,原来是来了几个人。
仔细一看竟然是周挚和弃诺。
周挚牵着弃诺的手在庭院里散步,而弃诺双颊飞红。
“看来这个周挚彻底和弃诺走在一起了,人真的是会变的。”韩惊琼趁两个人渐渐走远后,站起来说道。
苏彦皱眉:“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会变的。”
韩惊琼不置可否。
回去的时候,沅沅已经睡下了。
韩惊琼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她当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又梦到一个白衣的公子,抱着一个奶娃娃。
那个奶娃娃一直在叫:“爹爹,爹爹。”
白衣公子顷刻传来一阵欢笑声。
她在白衣公子的身后,一步一步渐渐靠近,直到白衣公子的身后,她将手搭在白衣公子的肩膀上。
一回头,那白衣公子却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韩惊琼吓得尖叫起来,而后被惊醒。
醒来发现沅沅早已起床,韩惊琼有一瞬间的失神,坐在床榻上发愣。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这才拉回了韩惊琼的思绪。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问:“谁啊?”
“是我。”声音低沉好听,是苏彦。
“哦。”韩惊琼慢慢吞吞穿好衣裳,头也没梳就去开门。
苏彦站在门口,一脸嫌弃:“不是说好一起去找那个妇人吗?你还在磨蹭什么?”
韩惊琼蓦然想起昨夜好像的确说过,立马洗漱,随意梳了个马尾。便跟着苏彦出门了。
*
韩惊琼推开客栈房间的门,妇人便挣扎着要起来:“恩人来了。”
韩惊琼连忙上前按住妇人:“药吃了好点吗?”
妇人一笑:“好多了,比起之前,没那么痛了。”
“那就好,那就好。”
妇人眼光瞥向苏彦,有些疑惑地问:“这位是?”
“这是我的师弟,你不必在意他。”韩惊琼说道。
韩惊琼又给她把了一会脉,笑了笑:“的确好多了,你啊,就该好好休息。”
妇人笑了笑:“我怎么能休息呢?我家夫君还被官差抓走了。恩人,你有我家齐六的消息吗?”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韩惊琼叹了口气:“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但你不要太激动,伤了身子。”
“好,恩人你说。”
韩惊琼犹豫片刻还是说了:“你家齐六招供了,被判了三日后斩立决。如今过来了一天了,也就是两日后就要问斩了。”
妇人一听,几乎就要晕倒,韩惊琼赶忙扶着。
“大姐,大姐?”
妇人半睁着眼,喃喃开口:“这怎么可能呢?这不可能的,恩人,那一夜齐六一直陪在我身边。我这个病一痛就能痛好久,根本睡不着,我哭了一宿。他抱着我的手陪着我哭了一宿。他是冤枉的,他肯定是冤枉的。”
韩惊琼抬眼看了苏彦一眼,便安抚妇人:“大姐,你先别急。我问你一件事,你知道齐六出事情经常去买药材吗?”
妇人一愣:“我不知道啊,他哪里有钱买药材。有的话我们根本就不必住在破庙里了。他娘也就不必死了。”
是啊,妇人说的没错。
那么到底是谁找了齐六做挡箭牌?
“好,我知道了。大姐,我试试去牢里看看齐六,看看他到底为何招供,你先别急。”韩惊琼扶着她躺下。
转身走的时候,妇人突然抓住韩惊琼的手:“恩人,大恩不言谢,劳烦恩人帮我一把,日后做牛做马,我都愿意。这个你拿着,你给齐六,他就会明白的。”
她从衣领子拿出一个吊坠放进韩惊琼的手里。
韩惊琼心里一酸,握紧,点点头。
两个人出了客栈,都心事重重。
“你觉得妇人说的是真的还是撒谎?”苏彦问。
韩惊琼深呼了一口气:“直觉告诉我,妇人绝对没有在撒谎。而且齐六也绝对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也许真的有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齐六不过是他们推出来的替罪羊。”
“如果是这样,那就难办了。”苏彦隐隐有些担忧。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衙门,刘捕头依旧站在门口,看到韩惊琼便是一脸笑意:“姑娘,案子都破了,你还来衙门做什么?”
韩惊琼眉头一皱:“我想去看看齐六,可以吗?”
刘捕头一愣,他下意识看了看周围,弯着腰问:“怎么回事?”
“我们怀疑真凶另有其人,齐六不过是他们的替罪羊。就是他们推着齐六去买药,但是人不是齐六杀的。”韩惊琼小声在刘捕头耳边说。
刘捕头一惊:“可他明明自己已经招供了啊?”
韩惊琼叹气:“就算是一般的真凶好歹会喊喊冤吧,可是你看齐六他还有妻子要照顾,他却干脆无比地认罪了,你不觉得奇怪吗?他的家境一贫如洗,哪里来的钱买药材?”
刘捕听到这里也明白了,想了想,于是说:“你们等下换上衙役的衣裳进去,手脚麻利点,别露馅。”
韩惊琼和苏彦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