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忽然有一阵沉闷的声音响起，仿佛闷雷一般，整个地面似乎都震动起来。

这声音来的太突然了，很多人脸上的笑容都微微凝固，疑惑的往声音来处看去。

不远处，那原本稳稳放在广场上的石山，竟轻轻地颤动起来，发出沉闷的声音！

石山表面，那一层蒙蒙的乌光也在快速的流转，一反先前的安静模样。

“这是怎么了？”

有人疑惑，祖器为什么会轻轻颤抖起来？

这一幕太诡异了，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凝固，警惕而疑惑的盯着那轻轻颤抖的石山。

“会不会是……祖器在炼化李牧的血肉与真元？”有人做出猜测。

而人群前方的大长老，感受着石山的震动，花白的眉毛越皱越紧。

“不好！”

他似乎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噌地站了起来，就要向石山那边跑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陡生！

一道灿灿金光，从石山的一角泄露出来。

那是一道剑光！

这道金灿灿的剑光极为凝练，仿佛真正的黄金，却又比黄金多了一种晶莹与锋锐之感，长有数丈，直指苍穹。

剑光突破了石山的封锁，从一侧冲出，而后倏然横斩！

锋锐无匹的剑芒直接斩在石山上，发出一声尖锐至极的金铁交击之声，直欲刺穿人的耳膜。

有些人甚至在这声音响起的一瞬，便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

然后，他们便惊恐的看见，那剑芒虽然缓慢却稳定的逐渐深入，漆黑的石山上顿时亮起了无数的符文，似乎想要阻挡。

但那些符文一旦遇到剑芒的利刃便直接幻灭，化于无形！

势如破竹。

最终，那石山上竟响起了无数的嘶吼声，那里面有不甘、愤怒、绝望……

那是祖器中英灵的嘶吼！

然后整座石山直接被一劈两半，乌光散尽，变成了一块普通石头的模样。

随着石山被劈开，一道金色人影从中掠了出来，稳稳的落在已经失去神性的石山上。

李牧浑身缭绕金光，如神祗临尘！

他手中钢剑早已在斩出那惊世骇俗的一剑之后，寸寸碎裂，仅剩下一只剑柄。

直到这个时候，他浑身因真元沸腾而产生的金光才渐渐散去，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依旧凌厉如刀。

祁山部祖器，一剑斩破！

“噗！”

大长老在石山被劈开的一瞬，直接喷出一口鲜血，受到了强烈的反噬。

他整个人在喷出这口鲜血之后，顿时萎靡下去，眼窝深陷，面色如死灰一般，双眼中的光泽也陡然暗淡下去。

他看着随剑光而出的李牧，近乎绝望的嘶吼了一声：“这不可能！”

祖器眼看便已经将李牧镇压，没想到最后关头反倒被李牧一剑斩成了两半，彻底失去神性！

这不止是祖器被损毁，连带着寄居与祖器之内的祁山先祖英灵也一并烟消云散了，再也不能护佑祁山部子民。

损失太大了，大长老脑中几乎空白，一股莫大的恐惧涌上心头！

他都变得如此失态，其余人等更是陷入了石化状态，愣愣的看着碎成两半的石山，说不出话来。

甚至，有很多人浑身颤抖着跪下，哀恸不已。

那是他们先祖在这世间留下的最后的痕迹，如今却损毁了，他们很恐惧。

没有人再去斥责李牧，那已经没有意义，何况，适才李牧斩破他们的祖器而出的时候，那如神明般的身姿已经深深烙印在他们脑海中，让他们畏惧！

连祁山部祖器都被一剑斩破，这里还有谁能制服他？

李牧抛下手中仅剩的剑柄，直接来到目瞪口呆的祁灵身前，拉着她的手向部落外走去。

到了这个时候，没有人敢阻止他。

“且慢！”

二人刚走到广场边缘，身后忽然传来大长老沙哑的声音。

李牧皱眉回头，沉声道：“你还想拦我？”

大长老落寞的摇了摇头，眼中忽然出现了一抹哀求之意，道：“你能否……帮祁山部一把？”

大长老的意思，自然是说面对黑水部即将到来的怒火，要李牧帮祁山部一把。

李牧有些意外，随即摇头道：“太晚了！”

说着不等大长老回应，接着道：“若是当初你不封我修为，和我说这句话，我或许会顾念这些年的旧情出手。”

“或者说，刚才你不动用祖器对我赶尽杀绝，而是好言和我商量，我也许依然会出手。”

“但是……两次机会，你都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我李牧今日不杀你，已经是极大的容忍，你觉得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说完这些，他拉着祁灵的手毫不犹豫的远去。

如他所说，不杀大长老已经是格外开恩，怎么可能还会去帮他？

大长老看着二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的尽头，眼神愈发暗淡。

“真的……选错了吗？”

大长老喃喃，面如死灰。

他心中忽然涌现出无尽的后悔！

后悔自己不该坚持和亲。

后悔自己将李牧囚禁。

后悔要出动祖器镇杀李牧。

后悔……

只是，如李牧所说，一切都晚了！

想着这些，大长老的脸色愈发的灰败了，忽然喉间一热，喷出一口热血，而后眼前渐渐模糊，最终晕倒过去……

*****

李牧拉着祁灵，径直离开了部落，直到走出很远，李牧忽然脸色一白。

“噗！”

他嘴里陡然喷出一口鲜血，洒在脚下的黄泥路上，触目惊心！

“小牧！”

一直处在失神状态的祁灵陡然回过神来，急忙将李牧扶住，担忧道：“你怎么了？”

“无妨，刚才那一剑受了一点反噬。”

李牧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刚才他一剑斩破祁山部祖器，看似神威凛凛，但那一剑太过强大，乃是他并未完全掌握的斩龙剑经第六式，因此受到了反噬。

不过为了不被大长老趁虚动手，他生生将这股反噬的力量压在了体内，直到时候才释放爆发出来。

但这并不是太大的问题，只要稍稍修养几日便能恢复。

李牧将嘴角的鲜血擦净，扭过头来看着祁灵，认真道：“灵姐姐，你会不会怪我？”

祁灵微微一愣。

她直直的盯着李牧的眼睛，沉默许久，才轻轻摇了摇头。

“我现在才算是彻底看清了大长老他们的面目，若不是你来救我，或许我刚才便已经自尽了，我又怎么会怪你？”

她眼神有些黯然，她虽然不会责怪李牧，但经此大变，心中总还是有些难过。

许久之后，她才抬起头来：“小牧，我们现在去哪里？”

“反正不会再留在这里了！”

李牧微微一笑，拉着祁灵便向前走去。

“跟我一起浪迹天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