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老,请……”
许清秋面色古怪,引着面色同样古怪的李牧,走出了客厅。
两个年轻人,都对于长老二字实在有些感到别扭,特别是在许清秋年纪还要比李牧大些的情形下!
李牧唯有摇头苦笑,跟着走去。直到走出很远,这才道:“许兄还是叫我李老弟听着舒服些……”
“咳……”
许清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苦笑道:“只是当着苏长老的面,还是叫你李长老吧,不然苏长老这人最重规矩,说不得私下又要说我几句了!”
这样一说,两人顿时哈哈一笑起来,关系似乎无形中又进了一步。
这般正说着,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清秋,你怎么回来了?”
二人扭头看去,旁边的回廊中,正有一位干瘦老人看见二人,径直走了过来。
许清秋连忙迎上去见礼,还没说话,那干瘦老人便板着脸道:“怎么回来了?不是叫你待在百宝阁等那位大师回来嘛?!”
“师尊……”
许清秋正待要解释一番,干瘦老人目光已经落到了他的身后,扫了眼李牧,蹙眉道:“这人又是谁?怎么什么狐朋狗友都往这里带!”
他说得毫不客气,也一点没有避讳李牧的意思。作为锻灵坊两位炼器大师之一,在整个青州城都地位尊崇,说话自然可以毫无顾忌。
李牧微微一笑,也不恼,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只是息了上前见礼的心思。
看到这里,干瘦老人眼中更是闪过一丝不快!
许清秋面色顿时变得极为尴尬,看了眼李牧,见他似乎没有生气,这才小声道:“师尊,他……就是那位大师!”
“什么?!”
干瘦老人顿时不淡定了,不可置信的仔细打量了李牧两眼。
虽然上了年纪,但他自认为还不到老眼昏花的地步,眼前这人明明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是炼制出那样一枚储物戒的大师?
这两者完全联系不到一起啊!
干瘦老人惊诧的打量了李牧几眼,忽地回头对许清秋问道:“你从哪里请来的人?”
许清秋如实回答:“百宝阁。”
干瘦老人又道:“可曾试探对方的炼器术?”
“大师当面,弟子不敢质疑。”
许清秋皱了皱眉,低着头道。
“糊涂!”
干瘦老人袖袍一甩,对许清秋的这个做法恼怒到了极点,一手指着李牧,一边瞪着许清秋训斥道:“这就是你请来的狗屁大师?你跟在我身边已有数年,怎么这点眼力都没有?”
说完也不等许清秋搭话,骤然转过身来看着李牧,面色微沉:“小子,我锻灵坊好歹在炼器一道上略有研究,老夫不知道你家主人有多大的来头,可就派你区区一个下人来应付,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吧?”
许清秋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倒是李牧听了这话为之一愣,下人?
不过转念一想他就明白过来,这老家伙显然不相信自己是什么大师。而且自己身上衣裳简朴,自然也不像是那位“大师”的后人,便把自己当做下人看待了。
这倒也是人之常情,孙长老对炼器术并不在行,加上他看重的也不是李牧的炼器术,而是李牧的名头,因此便没有过多怀疑。
而这干瘦老人却不同,他浸淫炼器术多年,深深的知道炼器术的高深与艰难,当然不会相信以李牧的这个年纪,就能达到那种境界!
李牧想明白这些,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并未去回答干瘦老人的话。
然后他对着许清秋微微拱了拱手,道:“许兄,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告辞了。”
对于干瘦老人,他根本懒得去搭理。
因为他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对方不信就算了,没有必要去争论什么。
许清秋有些尴尬,饶是他人情练达,也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放肆!”
干瘦老人却顿时怒了,胡子都快翘了起来,对着李牧就是一声呵斥。
他一开始便对李牧多有不喜,他乃是锻灵坊两位炼器大师之一,在青州城地位何其尊崇?
李牧却见面了连一声招呼都没有,自己亲自发问,居然也对自己不理不睬,在他看来,实在是狂妄到没边了。
区区一个下人,就算你是炼器大师身边的下人,不也还是下人?
何况干瘦老人虽没见过本人,但从那枚储物戒中也看得出来,这位大师水平再高也比自己高不了多少,毕竟,四丈大小的储物戒他也不是炼制不出来。
这样算来,自己的身份地位比那位神秘的大师也不差!
但对方一个下人,都敢在自己面前如此不知礼数,这让干瘦老人顿时忍不了,直接呵斥!
正要转身离去的李牧顿时一僵,抬起头直视着干瘦老人,反问道:“我哪里放肆了?”
“小狗,你好大的胆子!便是你家主人来了,与老夫也只能平辈论交,你区区一个小人就敢如此嚣张?”
干瘦老人看着李牧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好歹也是名动青州城的炼器大师,何时沦落到一个下人都敢和自己顶嘴了?
他现在依然认为李牧,只是那位神秘炼器大师派来的下人。
说着声音一寒:“你是不把老夫放在眼里吗!”
李牧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戏谑,再次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把你放在眼里?”
此言一出,旁边的许清秋脸上肌肉一抽,看着李牧,心说刚才李牧和自己言谈甚欢,一点也不像现在这样锋芒毕露的人啊?
他却不知道,李牧的原则就是你敬我一分,我敬你一丈。
你若不敬我,我又何必给你脸面?
“你……”
干瘦老人蓦然瞪大了眼,被李牧这句话顶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脸色涨得通红。
他地位尊崇,莫说一个下人,便是青州城诸多年轻才俊,甚或一些大势力的后人,见到自己也要恭敬称一声大师!
可眼前这个下人,不但丝毫不给脸面不说,居然还反问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在眼里?
这是有多狂妄?
干瘦老人怒极,呼吸都粗重了起来,恨不得一巴掌将此人拍死!
不过这时候,李牧忽然手掌一翻,取出了孙禹刚刚拿给他的那枚令牌,在干瘦老人眼前一晃。
李牧戏谑道:“光凭这个,你也最多与我平辈论交,又有何德何能斥我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