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所有人的神情都凝固了,嘲讽戏谑看好戏的神态还未放下,就陡然见到这一幕,任谁一时也反应不过来。
“这怎么可能?”
胡铁峰第一个回过神来,他惊叫一声,好似见了鬼一般。薛天恒他最是了解,堂堂百草堂护卫头领,七星武徒的实力,怎么会败在一个无名小子手里。
“连天恒大哥都败了,我莫非看花了眼?”
薛天行傻眼了,薛天恒在薛家可一直都是他们这一辈的榜样。对方也就三十岁出头,已经是七星武徒的修为,是薛家这一代最出色的武者。
但就这么败了,败得如此没有征兆。这样看来,那对面那个小子,又是何等实力?
不只这些当事人,四周围观的客人,也都惊诧难言,议论纷纷。
“原来是个硬茬,这下有好戏看了。”
“薛天恒虽然不是嫡出,但实力摆在这里。他又是百草堂护卫头领,有人敢伤了他,这等于同时打了薛家和百草堂的脸,绝对无法善了。”
“你们看着吧,那小子死定了。”
众人渐渐回过神来,看着扬风的眼神,又幸灾乐祸起来。
扬风看起来实在太普通了,一袭劲装,和街头卖艺的也没什么区别。就算再如何有武力,也不放在这些富家子弟眼里。
在这些人心中,背景和来头才是最大的。舞刀弄枪一时爽爽,但面对现实,还不得给他们这些豪门低头。
石士东看着扬风就这么轻易地打败薛天恒,心里惊涛骇浪,他知道今天的乐子大了。想要体面的解决这件事,恐怕是不可能了。
“去找甲天护卫。”
他吩咐了一句,立刻有人小跑着离开
扬风看了一眼,不以为意,他为甲天和他主子石川谋划好久,已经准备妥当,就差他们露面。
不过在此之前,百草堂二人的蹊跷,他还得搞清楚。
“说,到底谁派你二人过来的?”
扬风走到胡铁峰面前,一把抓住对方的脖子,直接提了起来。
胡铁峰吓坏了,连薛天恒都随便被扬风打败,他哪里挡得住。
“我、我……”
结结巴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薛家众人看到这一幕,一个个心惊胆寒。扬风实在太可怕了,随手打败薛天恒不说,看对方这架势,似乎杀了胡铁峰的心思都有。
薛天行直接吓傻了,身子不住地颤抖,站都站不住,跌坐在花坛上。
“这小子好厉害,一身手段不说,心思更是狠辣,我们单独对上了,没人是对手。”
“哼!再厉害又如何?这是玄石城,眼下更是城主府年终夜宴,主宴席上的人随便出来一个,杀他如杀狗。”
“这便是此等乡野小子的愚蠢之处了,自以为有些实力,却不知道收敛。张狂之下,死有余辜。”
众人议论之间,胡铁峰眼看着身子僵了,扬风握着他的脖子,他气喘不上来,三两息就要被憋死。
此时无人敢跳出来阻止,但扬风却主动松开了手。
胡铁峰跌坐在地上,满脸青灰,大口大口的喘气,目光内一片惊恐,身下还传出一阵热气,竟是吓尿了。
众人见得这一幕,觉得有些可笑,对着胡铁峰一脸厌恶。他们看着扬风的目光,也不自禁变得轻蔑起来。
扬风要是真杀了胡铁峰,众人还敬他一条汉子。
眼下留手,显然是怕了。看似留了余地,但不免让人笑话。等会城主府出手,绝不会给他痛快,凌辱一番都是轻的。
众人戏谑看戏的神情,对扬风完全没有影响,他放下胡铁峰,然后便转身,目光看向石士东。
石士东松了一口气,胡铁峰要是在他面前被杀了,他这内府大管家也就不用做了。
好险!这少年终归是惧了。
想到这里,石士东笑了起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年轻人,你这回总算没做错。”
四周人听了此言,皆是相视一笑,笑面虎就是笑面虎,这话安抚都算不上,只是暂时拖住扬风罢了。等会城主府铁卫来,少年的下场会无比凄惨。
有些少女心肠软,看着扬风,都不自禁叹息。心想这少年郎功夫不错,等会就要遭遇毒手,真让人心疼啊!
“啪!”
陡然响起一声爆响,却见扬风随手一挥,石士东整个人就被拍飞,摔倒在十数丈外的花坛中,只来得及呜呼一声,便昏了过去。
这一幕太突然了,转变堪称迅速,一众人皆是讶然,大跌眼镜。
“呱噪也就算了,还敢挡我视线。”
扬风冷冷一哼,然后目光微眯,便抬头看去。
一袭红妆的少女自不远处走来,她肤如凝脂,长着一张鹅蛋脸,身材火辣,胸脯高耸,腰间挎着一截红玉软鞭,平白添了一丝狂野。
“薛家大小姐祁红,她怎么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这丫头虽然是薛员外的外孙女,按理说不是薛家人。但她自小就在薛员外身边长大,整个薛家就属她最受宠,要不然薛天恒这么好的天赋,也不会离开薛家,去百草堂当个护卫。”
“祁红来了,那小子死定了。要知道,祁红可是我玄石城三大修炼天才,据说她如今已是八星武徒,收拾个无名小子,手到擒来。”
众人议论间,祁红却是已经走到扬风身前,她英姿飒爽,看起来比男子还要英气。
“这二人就是你指派过来的?”
扬风微皱着眉头,一脸疑惑道。
祁红也是盯着他,脸上的厌恶毫不掩饰,不过还是点头,“不错!”
此时,薛天恒和胡铁峰颤颤巍巍地走到祁红身后,一脸垂头丧气。众人见了,隐隐恍然过来,原来这二人是祁红的人。
“这小子真是有种啊!连薛家大小姐也敢招惹,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倒是有点佩服这小子了。招惹祁红,就是城主府的三少爷也不敢吧!”
“我听说去年龙鳞镖局的少当家龙武当街多看了祁红一眼,被她从城南追到城北,最后还是镖局二把头魏老先生出来说情,祁红这才放过龙武。”
听着众人议论,扬风对这祁红倒是有了些了解。这少女确实有那么点火辣泼蛮的味道,不过平白为何要找他麻烦?
“姑娘,我和你无冤无仇,此前更是未曾谋面,你为何要让这二人出来说谎,无故寻我麻烦?”
扬风有些困惑,他今日是来找城主府算账的,不想节外生枝。毕竟这祁红还是有些实力的,加上她的背景,自己最好还是问清楚,平白树敌太过不智。
祁红冷着目光,神色不仅仅是讨厌,似乎还有些怨恨。
她咬牙切齿,冷哼道:“贼头小子,你坏事做尽,欺负我几位表兄自不多说,前几日更是当众侮辱一位姑娘的清白,诓骗于她,我今日就是来报仇的。”
扬风一听这话,微微一怔。
他看着祁红说着前半句话,目光扫过薛天行薛天喜,眼里的厌恶,分明比对他还甚。不过听完后半句,扬风陡然惊醒。
这祁红居然是为那罩袍少女过来的,不过“侮辱清白、诓骗”这等指责之言,说得实在让他啼笑皆非。
四周人听了这话,满脸恍然,纷纷激动的议论。
“我明白了,这小子定然是色胆包天,不知那日唐突了祁红姑娘,所以眼下人家过来寻仇。”
“不是吧!这可是大八卦,我们居然才知道。今夜宴会一了,整个玄石城都热闹了。”
“城里追求祁红姑娘的俊杰可不少,听说石川和龙武都有心,只是祁红姑娘身上带着刺。眼下的机会,谁要是抓住了,说不得明年这朵娇艳玫瑰,就有主喽。”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更有人添油加醋。人民的想象力是无穷的,创造力更无穷,各等匪夷所思的谣言四下浮起。
关键说起这般事,一个个还言之凿凿。
陈松听了之后,都不自禁有些认同。
扬风心里暗道,自己真是不白之冤。不过他也不在乎,反正只要那罩袍少女再来寻他,这误会自然也就解了。
念头至此,他不由得轻笑起来,看着身前红妆少女道:“祁红姑娘,你要真是想寻在下开心,不妨可以亲自来,何必让这二人送死?”
祁红看着扬风云淡风轻的样子,更觉得讨厌,怒意太甚,她索性不再兜圈子了。
“贼头小子,你给我听好了。”
“我要跟你赌斗,你输了,你命是我的,得为奴为仆。”
“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我让你干什么,你便得给我干什么。”
扬风听了这话,目光微微一顿,旋即嘴角上翘,浮起微笑道:“我要是赢了呢?”
祁红没想到扬风还敢妄想赢,不由得就一怒,直直道:“你要是赢了,我这命就是你的,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不过你死心吧,你是不可能赢的。”
这话说得异常直爽,言之凿凿,信心十足。
扬风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扫过祁红周身,在她挺翘的胸脯刻意多看了一眼,戏谑道:“我不要你的命,你输了,给我做婢女就是了,白日端茶送水,晚上沐浴暖床。”
场中人听了这话,一个个大惊失色。
薛家这朵红玫瑰,那个少年郎不火热,就是年纪长了一轮的,也不乏妄想之人。
然而谁敢说这般话,还是当着祁红的面,大庭广众,简直就是在公然侮辱薛家。
祁红更是暴怒,“啪”地一声,腰间软鞭抽了出来,当空挥舞,空气中爆鸣不已,有丝丝火气弥散开来。
“贼头小子,你果真是好色无耻之徒,今日我便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