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陈建安的解释,易城简直啼笑皆非,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做了一件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情,竟然对陈建安的影响竟然这么大。
同样的,他也对陈建安代以深深的同情,听着陈建安童年时期的遭遇,易城只觉得苦涩,即便他在山上的时候,有师傅和师兄弟们在,虽称不上多快乐,可“一家人”终究是在一起的。
可陈建安的童年,却只有他一个人。
虽出身豪门,但是母亲因为生他难产而死,他自己也因为早产的原因,自小身子骨就差。母亲死后,父亲很快另娶,而后母又怎么可能带他视如己出,这一点在后母有了孩子之后表现得更加明显。
有了后母便有了后爹,这句话确实不假。二十多年,陈建安几乎没有享受到什么父爱,虽是父子两人,相处却如陌生人一样,好在他还算是负责人的男人,在陈建安的吃穿用度上从未苛责。
如今陈建安虽然已经从陈家搬了出来,但是从未断过陈建安的生活费用,哪是极大的一笔钱。
可钱始终代替不了亲情与陪伴。
不可不说,陈建安的童年到现在都是可悲,可怜的,他的身边没有人陪伴着他,守护这他,没人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站出来,没人告诉他,遇到不公的事,就去反抗。
原本就孱弱的身子,在加上自卑的性格,才形成了他那扭曲的性格。
想要去接近别人,却又不敢。
听完陈建安的一切,易城拍了拍陈建安的肩膀,咧着嘴说道:“以后我就是你兄弟,有什么事不用憋着,直接告诉我就成,有什么事,我帮你罩着。”
也许是孤单太久了,也许是从未听过这样的话,陈建安红了眼眶,却生生憋着眼泪,没有流出来。
易城将陈建安的眼眶擦干净,笑着说道:“这才对,这才像是我的兄弟,流血不流泪!”
放学后易城没有直接回公寓而是陪陈建安坐在学校后花园的凉亭内,停陈建安絮絮叨叨讲那些陈年往事,两张粉嫩的嘴唇上下来回纷飞,充分显示了陈大少爷的话唠本质。
有些事,他已经说了几遍,可易城依旧耐着性子听下去,因为易城知道,陈建安需要找余个宣泄口,将那些一直憋在心里的事全部说出来。
那些挤压在他心底多年的事情全部发泄出去过后,对他的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至于冯宇熊几个,既然还在学校,那就那天抓来让陈建安好好“发泄”“发泄”,想必要比只说出来要好得多。
等陈建安说完,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易城说道:“我……我……我太久没有这样过了,这些话已经在我心底积压了太长时间……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一时间没有忍住,絮絮叨叨讲了这么多……”
“你不用道歉,也不用不好意思。”陈建安还没有说完,易城便直接打断了他。
陈建安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易城又说了:“咱来是兄弟,一辈子都会是。”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竟让人觉得丝毫不做作,反而极真诚。
因为从陈建安身上易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样自卑的自己,另一方面他也说不清楚,陈建安与他而言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像是两个人血液相同一样,冥冥之中,两人就应该认识,这也是易城之所以主动接近陈建安的原因。
陈建安没有说话,眼眶已经红了,爬在易城怀里痛哭起来。
好一句兄弟,一辈子兄弟。
回到公寓,欧阳子悠早早就已经回来了,此刻她正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本刚刚出版的小说《白夜之夏》,不过易城一进房间她就紧紧盯着易城,仿佛能在他身上盯出一朵花来。
易城被她看的发毛,忍不住问:“你做什么吗?”
欧阳子悠嘟着小嘴,挑眉笑道:“我闻到了奸情的味道。”
“你胡说什么?”
“你回来这么晚,身上还有一股子香水味,还不承认有奸情?”欧阳子悠抓住蛛丝马迹,斩钉截铁的说道,说着还嗅了嗅鼻子,随即一脸震惊的盯着易城,“竟然是男香!你不会一直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吧!”
“有什么不妥吗?”易城坦然的说。
“当然了!”欧阳子悠点头如捣蒜,十指颤颤指着易城,颤巍巍说道,“你该不会是那方面真的有问题吧?”
“哪方面?”
“就是性取向方面,”欧阳子悠十分做作的说道,“你该不会是喜欢男的吧……”
“?”
“欧阳子悠!”易城怒吼。
只见欧阳子悠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沙发上蹿了出来,站在沙发后面,对着易城笑眯眯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再说我着不为你考虑的吗?毕竟你和男人待久了,也很容易让人误解的好不好。再说了,即便你真的那什么有问题,我也绝对不会看不起你,最多把你当成姐妹。”
她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无异于火上浇油,易城顿时火冒三丈,直接从沙发上抄起一个抱枕,冲欧阳子悠砸了过去:“当你个头!”
枕头正中欧阳子悠门面,大小姐瞬间被K.O.。
许是这两天见的多了,老管家对于两人的“小打小闹”也不再过问,反正问了之后也讨不了好。
吃饭的时候,欧阳子悠铁青着一张脸,不时揉一揉酸疼的鼻子,好在抱枕是鸭绒的,欧阳子悠可以肯定那抱枕要是再稍微重一点,自己的鼻子肯定会断,因此看向易城的眼神又多了两分怨恨。
餐桌下狠狠踢了易城一脚。
易城身子一顿,看了欧阳子悠一眼,却没有说话,继续埋头吃饭。
这下大小姐不自在了,这是怎么回事?反应不对啊!
“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
“那还没有回答我,你身上的香水味究竟来自何方?”
“是陈建安。”易城实在懒得继续和她纠缠下去。
“是他?”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